《□□成群》爱如指间砂

21、爱之深

　　牌位前的白烛在窗外的微光中闪了闪熄灭了，缈缈的青烟慢慢腾起，渐渐升上屋顶，渐渐散去。纪云天已经跪坐在自己脚上了，一夜跪下来腿早都不是自己的了，开始还有些针扎一般的感觉，现在则完全麻木了。目光移到靠在柱旁沉睡的楚潇身上，白狐大氅被紧紧的裹在身上，身子也缩成一团，即使如此嘴唇也被冻得有些发青，毕竟这里是宗祠，里面并没有摆放火盘。
　　两人从昨天晌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了，原想着爹爹看在林伯伯的面子上会给楚潇送一些吃的，现在看来是痴心妄想了。艰难的挪了挪身子，骨头咔嚓的响了一声，虽然早有预料还是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嗯？”楚潇哼了一声，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努力看清了周围的状况忙起身跑过去帮纪云天舒活筋骨。
　　“好了，好了，没事了。”看着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腿上来回的捏着的人，鼻尖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会没事呢！你别动。”楚潇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扳住纪云天的脚踝轻轻的活动着，随着脚踝被扳动纪云天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还不听么？你这样跪下去，腿很长时间内都伸不直了！”说完又垂下头继续按摩。
　　心里暖暖的，张开双臂把人儿紧紧抱在怀里，舔舔那漂亮的耳垂说：“我爱你啊。”
　　“一边肉麻去！”红着脸挣脱纪云天的怀抱，这家伙越来越色胆包天了，在宗祠里竟然抱自己。
　　“潇潇，去厨房偷点吃的回来吧。”纪云天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撑着身体慢慢活动着腿说。
　　“好！”楚潇拍拍手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问：“你家厨房还在老地方吗？”
　　“嗯，小心别让谁发现了！”纪云天叮嘱着。
　　“知道！”轻轻的打开门，闪身出去，在把门轻轻合上，长长出了口气，去找吃的，云天喜欢吃鱼，现在时间还早，做个西湖醋鱼吗？
　　嘴角浮起一丝甜蜜的微笑，一抬头却呆在当场。

　　背后的门无声的开了，刺骨的北风席卷进来，吹起雪白的帷幔，吹起纪云天的衣袂。
　　“我给你做了西湖醋鱼，还有麻婆豆腐和狮子头。”楚潇端着一个大盘子，盘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没被别人发现吧？”出了天机谷就没吃到楚潇做的菜了，好想念阿。
　　“你们家早饭已经开过了，厨房没人，灶火还是热的。”把菜摆在两人中间又摆好筷子。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细细的挑去刺喂到楚潇嘴里，看着那虽然有些憔悴却更让人心疼的脸心情也舒爽起来。又夹了一块鱼放进自己嘴里，嚼了嚼皱皱眉说：“潇，你放了多少糖啊，好甜！”。
　　“甜吗？”楚潇眨眨眼用筷子醮了点糖醋汁尝了尝，自己也笑了，确实很甜，做了个鬼脸笑着说：“很久没做了，有失水准也是正常的，你就凑合着吃吧，有的吃就不错了。”
　　“有你这样的媳妇我还能有什么可挑剔的……”纪云天扒了两口饭，还好麻婆豆腐不是甜的。
　　“你以前想过自己以后的生活吗？”楚潇扒了几饭忽然抬头问。
　　纪云天疑惑的看了一眼说：“上次不是说过吗，没怎么想过，怎么又想起了问我这个？”。
　　“现在想想嘛，我想知道以后和你一起是怎样的生活。”楚潇的语气里有了一分撒娇的味道。
　　“嗯，你喜欢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反正我赖着你了。”继续埋头扒饭。
　　“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锄强扶弱，等老了归隐山林，相依为命。”楚潇放下碗筷说。
　　“这么简单？”纪云天挑挑眉毛：“我们的一生就被你这么几个字概括完了？”。
　　“那还能有什么？我们又不可能有后代什么的，当然是最后相依为命了。”楚潇撇撇嘴说。
　　“是啊，没有后代。”纪云天也沉默一下又笑着说：“是有些美中不足，不过我们可以收养孤儿也可以教些徒弟，这样老了也热闹些。”
　　“羡慕正常人的生活吗？娶妻生子，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知道自己死了以后自己的孩子还生活在这个世界，开枝散叶。”幽幽的话语声在宗祠这种地方回荡着，显得特别的肃穆。
　　“人生总是有取舍的，熊掌与鱼不可兼得，我只取我的鱼。”纪云天伸手摸了摸楚潇的脑袋微笑着。
　　“你很肉麻啊！”躲开温暖的手，拿起自己的碗开始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