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悸动与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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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着古里的声音响起，腰部被他猛地一捞起，接着柠檬馨香便环绕身旁。随后一双修长的手迅速环过来，身子一歪，双脚腾空，被古里公主抱了起来。绘里一下子不好掌握平衡就只能双手勾住古里的脖子，来维持平衡。
正想着抬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脑勺却被用力一按，整个脸就埋在了古里的胸前。他的气味如同浩瀚的海水，涌动着呛人的滚滚热气，迎面而来，直冲鼻腔。
头顶被古里的下巴搁得生疼，他死死抱紧了绘里，好像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一样。
大脑顿时停机了好几秒，下一瞬间，还没有回过神来，绘里就感觉凉爽的夜风从耳边哗哗而过。期间虽有一些爆炸遗留的碎片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但不知为何只是一些细小的碎片。身边的温度好似也莫名高了一些。
很快古里就停下脚步，把绘里放了下来。双脚一落地，绘里马上昂头看了看差不多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餐厅。她与古里已经站在了离餐厅有一段距离的街上，但脚边都还有飞出来的玻璃渣子。但她没多想，就把外套扯了下来，用来止血。
还好不是很厚的衣服，绘里这样想着。
可脑子里还是不免滑过刚刚看见的场景，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绘里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真的是太幸运了。
转头望去古里，见他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正打电话说些什么。他皱眉紧锁，面色愈发凝重，眼睛盯着被炸得已成废墟的餐厅。也许是发现了绘里看着他的目光，顿了顿，他抬起头，而后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朝绘里走来。
他弯起眼角笑了起来，似乎是在安抚绘里紧张的心情。然后视线忽然落在绘里的身后，舒展的眉头一下子皱起，眼神好像是要把那里戳出个洞来。他抿紧嘴唇，不着痕迹的加快脚步。一走到绘里面前，二话不说就拉起了她的手。
手掌传来温暖的触感，还夹杂了些湿意，古里好像也是紧张的手心冒出了汗。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力道出乎意料的有点大。绘里疑惑的看看古里，现在明明已经逃出来，为什么还要这么紧张？
他紧绷着下巴，把视线重新放回到绘里的身上，接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绘里的身上。古里皱着双眉，看着空蝉，双唇开合，但始终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怎么了？”绘里上前一步，担心的问道。
“不……没什么……”古里叹了口气，视线落到绘里扎在手臂上的外套，随即拉着她溜出了人群，“还是先去治疗伤口吧。”
绘里点点头，看着古里沉默的背影在人海中一点一点突兀的显目起来，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走了几个人少的小巷，古里在一幢公寓前停了下来。然后两人上楼，古里敲了敲房门，只听见一男生差沙哑的声音响起。随后门一开，站在门另一端的居然是Elliott。
他裂开嘴笑了笑：“你们来了”，然后往旁边一站，示意进门。
走进门，绘里就看见在沙发前的桌子上放了许多专业的医疗用具，好像是知道他们要来了一样，早早的就摆放在了那里。
“Elliott，我自己来。你先给绘里包扎吧。”古里让绘里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熟门熟路的坐在了旁边，拿起药水就涂了起来。
“好，没问题。”Elliott颔首，摘掉胡乱绑在手臂上的外套，仔细的开始消毒。
也许是因为沾上了蛮多灰尘的关系，所以在涂消毒药水的时候特别疼。绘里努力忍着不想丢脸的叫出声，但终究还是哀唤着：“疼疼……疼……”
本该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但在绘里看来却好像过了几个小时这般长。她看着被Elliott包扎好的手臂，鼻子顿时就酸了起来。终于好了，真是疼死我了，绘里心想。
再看看一旁的古里，他的脸上被创可贴贴得几乎可以用“搞笑”来形容。看着他的脸，绘里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差不多没有什么划痕，又想起之前古里把自己按在怀里的场景，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心底也暖暖一片。
Elliott指了指古里自己包扎的地方，无奈而生气的说：“真是的，炎真，我都教过你好多遍了，你怎么还是记不住！”
“这个……”古里窘迫的挠了挠下巴，慢慢红着脸低下头，活脱脱像是一个被责骂的小孩子，“……我忘记了啊……”
Elliott 无言的看了眼古里，接着认命的把古里手臂上的绷带解下来，重新包扎。
花了一些时间后，古里将原本因为要包扎而卷上去的袖口放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就回去了，我还要去约会呢！”Elliott嘴上这样不满的说着，但还是端来了两杯茶过来。
“嗯。”古里听话的站起了身，他微垂着头，看着绘里，一些刘海虽散落下来遮盖了一些眼眸，但目光里的温软并不会为此有丝毫减少，只不过其中好像增加了些担忧。也是一瞬的时间，他脸上又有了浅笑，“先送绘里回家吧。”
怕太晚回家，像刚才发生的事情又会多了点，绘里连忙点头回答：“好。”
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房门口。
“炎真，爱迪尔海德知道了吗？”Elliott在古里刚要踏出房门的时候，突然开口问。
古里转头，奇怪地看Elliott了一眼，眸光里越过一丝疑惑，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但嘴上还是回答道：“嗯知道了。”
Elliott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并没有看着古里而是看着手中的杯子，看他的表情，他似乎是在犹豫些什么。然后他喝了一口茶，选择继续说下去：“解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古里没有马上接话，他认真的看了看Elliott，眼底的温和忽然转变并黯淡了下来。可过了几秒，再次恢复了昔日不变的柔澈。语气里有些迟疑，然而更多的还是坚持，“总……有办法的。”
轻佻的吹了声口哨，Elliott诡异的笑了笑，说：“那加油吧，炎真。”
“谢谢。”古里也一样笑了起来，原本沉重的气氛在他俩的笑容里瞬间瓦解了下来。
绘里始终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等到下楼的时候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但回答她的却是古里微微别过头的动作。
到后面，绘里也放弃了。从公寓出来后，她侧头看着已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远处的云层与深蓝色遥远的天际连接成一线，偶尔几声鸟鸣叫透过空气的传播浸入耳畔。
绘里脚步轻快，正准备超过古里的时候，冷不防被他一把拉住。被手上传来的温柔感觉给狠狠愣了一下，绘里红着脸，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向他。
大概是被绘里直直的目光给吓到，古里稍许低下头抓了抓脸颊，复又抬头望着绘里，眸光晶亮而温润：“这样，比较放心一些。”说着，绘里感觉他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这个时候绘里的脑子里应该是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剩了。某种东西从胸腔里面逼出，在全身窜动，最终在心口凝聚成形，融入空无。
脑子里“嗡”一声炸了开来，随后就只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耳边的一切声音同时都神奇地戛然而止。
见绘里站在那里一声不响，古里显得有些紧张，手上的动作不由放轻了些，“嗯……如果绘里你介意的话……那……”
回过神来，绘里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她用力的反握，用行动打断了古里的话，下一秒绘里对自己的行为弄得尴尬的低下了头，但在心里却莫名偷偷地笑了不知道有几下，她使劲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和狂跳的心脏，说：“我……我一点都没介意！真的！”
古里先是一愣，接着像是被绘里反握的动作给怔愣了一会儿，随即他转过头，慌乱地咳嗽了几声，过了一会儿后才支支吾吾的说：“嗯……”
看去暮色天空，灰蓝色的天际漂浮着大片大片的云朵，被昏暗月光照射的一片光亮，一半阴暗。成群云块紧密相接，边缘模模糊糊晕染在了一起，犹如被端放在天空另一头的寂静深海。
悄悄瞄了眼，走在前面男生的消瘦背影，逆光的侧脸。他别着脸看着前方，微微的敛着眼睑，火红的眸子比灯火更炫亮。
这个春季，恰似鼓动着让所有回忆都被美化成海水一样的亮色。
＊
回到家，好好的洗了一把澡。绘里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出浴室，不想才没走几步就听见Myra的一声怪叫。
“什么？Elliott你竟然——”正说着，Myra盘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见绘里已经洗好澡了，她便用手捂住嘴巴小声的对着话筒说话。
走到Myra的身边坐下，绘里边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起来，边疑惑的看着她。
“怎……怎么……怎么了？这样看……看我……”Myra挂好电话，看见绘里一直盯着自己，结结巴巴的说道。
很不对劲啊——
绘里对Myra的神态下定论。
放下饮料，绘里微微虚起了眼睛，玩味的笑了笑：“Myra，刚才是在和Elliott打电话吗？”
“嗯……嗯嗯！”Myra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她端起手边的饮料胡乱喝了几口。
“发生什么事情了？”开门见山，绘里端正好身子问。
Myra被绘里一下子严肃的神奇着实给吓了一跳，被嘴里的水呛到了。绘里轻声地“切”了一下，随后帮她顺气。
“咳咳……没什么啊！”Myra依旧面不改色的继续喝着饮料。
“到底是什么事情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绘里盘腿缩巻在沙发上，但目光没有从Myra身上转移丝毫。
Myra镇静了下来，她朝绘里摇了摇食指，笑道：“这是我和Elliott之间的秘密啦，不可以告诉你。”
“真的假的？”绘里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Myra。
“当然是真的啦。”Myra自信的笑了笑，然后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她看了看绘里，嘴巴张开了好多次，像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一直没能说出话来。
Myra其实很少像这样欲言又止，以往她如果这样那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绘里被她弄得心里一慌，“怎么了？”
“如果身边的人是黑手党的话，绘里你要怎么办？”她看着绘里，眼里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如果不是很亲近的话，那就不要继续来往咯。”绘里想了一会儿回答，顿了顿，她又看看Myra露出认真光泽的眼睛，绘里蓦得忘记了之后要说的话。她眨了眨眼，在脑子里想要组织语句，但却始终不行。
如果对方是你亲近的人呢？你要怎么办，栗林绘里。
重重的怔了怔，绘里转头看向Myra，只见她挑了挑眉，举起饮料，示意自己说下去。
但是要说些什么啊？绘里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些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啊，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我……我……”绘里忽然反应过来了，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搪塞一下，慌忙中她抬起头问Myra，“等等，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问问。绘里你不要转移话题哦。”Myra眯着眼，晃了晃饮料，一下子就看出了绘里的意图。
绘里撇撇嘴：“哪有人突然问这个的。”
“但是意大利黑手党这么多，也许就有可能发生我假设的事情啊。”Myra双手抱膝，将脸搁在膝盖上，声音闷闷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看了眼Myra，听起来她似乎瞒了绘里什么事，但看起来这件事情并没有怎么让她很困惑，“但是你从来不怎么会问假设的事情。”
“一定要让你回答。”Myra顿了一下，她原本沉下去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她若有所思的哼道，“你会怎么做？”
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发生了，饶是心理再强大的人，都一定不知道会怎么做吧。就算现在说出来回答，但是当事情真正摆在你面前，让你选择的时候，谁又会知道，在那种紧要关头，你的选择会和之前所想所准备的选择一样吗？
人往往有某种本能，不是吗？
“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
绘里看着Myra，眼神或许是她最认真的几次之一，可她一点都不想这么认真的回答这种问题。
这种她一点都不曾考虑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8-悸动与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