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蔷薇》瑞雪轻扬

25、25

　　终于作出这样艰难的决定之后，凌霜首先做的一件事是给冷秋艾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是凌霜。我知道你对我恨之入骨，但我有些话一定要和你说！”
　　“正好，我也有些话要和你说！你怎么会认为燕薇杀了你的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燕家派了个男人来勾引我妈，我妈在第一次出轨被发现之后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引诱各种男人，后来就离开了我爸，最后得了艾滋病死掉了。你说，是不是他杀了我妈？！”
　　“……你这个白痴！！”冷秋艾闻言简直快被气死了，“你妈第一次出轨的时候你才多大？他又才多大？！我说过，他比你还小两岁！！那个时候，燕家的事，他难道能够做主？！”
　　“……啊！”凌霜这时才想起这个关键性问题。“……哼，算了！不管当时燕家谁做主，人家都说父债子还，现在他爸和他大哥都早就跑得没影了，我不找他算账，找谁算账？！”
　　“混蛋！你竟然还执迷不悟！”冷秋艾怒骂道，“我以前和你聊天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是个这样的人！！我也懒得和你说了，总而言之，我一个星期之后就会去举报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我打电话是想要和你说，你举报我可以，请你放过你大哥吧！这件事，他完全是无辜的，只是禁不住我的恳求罢了……我从来没求过他任何事，所以这次，他也无法拒绝……”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负责！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他！”说完，冷秋艾“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凌霜无可奈何，只好采取最后一个方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喂，是秋尘吗？我想来想去，觉得……我们可能只有一起逃到外国了。之前我在日本那公司干得不错，我想回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你想清楚了吗？”
　　“嗯，你听我说，不管我们是去自首还是被你弟弟举报，只要我们进去了，以我家阿轩和你家白依的性子，都会傻傻等我们出来，是不是？他们都那么年轻，怎么能把青春浪费在等我们上面？再说……那种地方，你也待过，我们进去了，还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
　　“……你说得有道理……”冷秋尘苦涩地一笑，“但是……我们就这样一起出国？怎么和他们说？”
　　凌霜淡淡地回答：“很简单，就说我们旧情复燃了。”
　　“……啊！”冷秋尘先是一惊，随即又觉得这似乎还真是个办法，“……这好像倒也真的可行……”
　　“这个办法不错吧？想来你家白依对我们的事情一直心里有疙瘩，阿轩又何尝不是一样。只要我们这么说，我们很难不信。嘿嘿，这可是我想好久才想出来的wonderful idea！”凌霜的语气故作轻松，“或者，我们还可以设计一下，让他们捉奸在床一次~~”
　　“……捉奸在床还是算了吧。我会好好和小依说的，你那边就自己解决吧。”
　　“嗯，好，那就这样了，拜拜。”
　　凌霜挂断电话之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厨房。
　　王轩正在一如既往地做着凌霜喜欢吃的各种美味佳肴。
　　凌霜又想起了王轩第一次给他做菜的那个早上。因为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5点钟就起床准备，给他摆了一桌子的各种食品，让他惊得目瞪口呆。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吧，凌霜开始对王轩爱得死心塌地、刻骨铭心。
　　“……阿轩……我……我和你说一件事……”凌霜含着泪看了他半天，才终于决定开口。
　　“嗯？什么？”王轩切着菜，没有回头。
　　“我们……分手吧……”
　　“………？！！”王轩猛的一惊。菜刀切到了手指，顿时产生了很大一个口子，血如泉涌。
　　“啊！！阿轩你没事吧？！”凌霜连忙拿起他的手指，查看他的伤口，“我去找创口贴！！”
　　“你刚才说什么？！”王轩一把拉住他，“好端端的，你怎么忽然说要分手？！”
　　“先不说这个了，我先帮你处理伤口好不好？好像伤得很深！！”凌霜急切地按住他手指底部，帮他止血。
　　“如果你真的要和我分手，那就让我失血过多死掉算了！！”王轩咆哮着说出了这句话。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这样激烈的语气和凌霜说话了。
　　“……我……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和你分手了……你不要说这样死啊活的………”凌霜边流着泪道歉，边手忙脚乱了一番，终于还是止住了王轩手上的血。
　　“……小霜，抱歉……我不该对你这样吼……”见凌霜担心焦急的样子，王轩很感动，换回了平时温柔的语气，“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再瞒着我了好不好？”
　　“……我……我……呜！！！”凌霜终于忍不住扑到王轩怀里痛哭起来。
　　“好了好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有我撑着，嗯？乖，不哭了。”王轩仍旧柔声安抚着他。
　　这时，凌霜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由于王轩实在是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手机一把抢了过来，按下了通话键。
　　“……哎呀！你还给我！！”凌霜想要去抢，却已经来不及。
　　王轩已经听到冷秋尘的声音传来：“霜，我那边已经搞定了。小依固然很伤心，但应该还不至于想不开。他一向都很坚强。你呢？和王轩说好了分手没有？”
　　“…………！！！”王轩手一软，手机“啪”的一首摔在了地上。“你……你是想和他复合？!怪不得……你最近老是偷偷摸摸地和别人打电话……你的手机里，也有好多和他的通话记录……对不起，不是我故意要偷看……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实在不正常了……”
　　“……………………”其实凌霜从来就没答应过冷秋尘当他男朋友，又谈什么复合？但他此时此刻，只能面色苍白地勉强点了点头，“……嗯。”
　　“……为什么？！”王轩心如刀割地看着凌霜，“我……是不是最近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好不好？！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都改！！！”
　　“你……你……你……！”凌霜本来已经快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你这个白痴！！！这种时候你应该狠狠打我一顿，问我为什么要做对不起你的事！！而不是问我你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那么傻啊……！！！”凌霜扑到王轩怀里捶打起来。
　　“……陷入爱情当中的人，本来就都是傻瓜……”王轩苦笑道，“其实感情的事，真的没有谁对不起谁。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只能说我们之间不合适，而不能怪你变了心……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最爱的是其实他？”
　　“这个……不重要了吧……”凌霜强忍住不舍，离开了王轩的怀抱，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了，和他一起去日本。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你……好好保重……”
　　“小霜，等等！”王轩再次一把拉住他那像是即将永远离开的身影，“你……你刚才很担心我不是吗？所以……你不是完全对我无情了对吗？！”
　　“…………那又怎么样？”凌霜实在没办法否认王轩的说法。
　　“呵呵，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情人节，我在星光游乐园和小何约会，却忽然想着要把你叫出来。那个时候，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喜欢3p？我后来想起来，才觉得那时自己的行为实在太混蛋了。也许，现在就是我的报应吧。我当然不喜欢3p，可是……为了你，我可以……”
　　“……什么？！你要3p？！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啊？！”凌霜含泪质问道，“你又何必为我做到这个程度？！忘了我，去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不好吗？！
　　王轩摇了摇头，“就算有这样的人，我也不会爱他。今生今世，我的心只会在你一个人身上！”
　　“……傻瓜。”凌霜仔细想了想，王轩说的似乎很可能是实话。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他当初离开王轩将近一年，王轩却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他。所以，这也许不是最好的办法。
　　凌霜考虑了很久很久，终于决定向王轩交代清楚一切。
　　凌霜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地说完之后，在王轩怀里哭道：“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一直默默听着他说完的王轩终于一字一顿地说：“你的确错了，但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不……不是……早知道你爱我爱得那么深，我……我就不会这样做了……你骂我吧，你打我吧……我真的错了……我好后悔……”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这次真想好好揍你一顿！！”说着，他就转身去了厨房。
　　“……………………”凌霜愣在了原地。
　　王轩去厨房里拿了一根扫帚，狠狠地往他身上抽去，边打边骂：“你怎么这么白痴？！做出这么糊涂的事？！你以为这样你妈在天之灵就会高兴？！”
　　“……………………”凌霜想起，他们第一次交合的时候，他把王轩牢牢地捆绑了起来，然后也是这样用扫把抽打他。王轩的力气明明比他大很多，明明可以选择反抗，可还是默默地任他绑，任他打。就算当年冷秋尘再怎么口口声声说爱他，那么多年也从来不肯答应为他做一次M的要求。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像王轩一样对自己那么好了。他平时也是绝对不会对自己动手的，而这次是因为自己已经触犯了他的原则。然而，自己居然又一次亲手破坏了辛苦得来的幸福。
　　王轩打了没多久，就住了手。他忽然又恢复了那种温柔的语气：“对不起，很疼吧？”
　　“……不疼啦……扫把打的能有多疼？”凌霜笑笑。扫把打在身上的痛感的确并不强烈。
　　王轩捡起了凌霜被摔在地上的手机。“呃，好像坏了啊……”
　　“呵呵，坏了就坏了吧。”
　　“那我用我的吧。”王轩说罢，拿出自己的手机，问凌霜，“你记得冷秋艾的号码吗？”
　　“记得……我记性很好，手机上大多数号码都记得……是134XXXXXXXX……可……你要做什么？！”凌霜怔怔地看着王轩。
　　王轩没有回答他，只是拨通了这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