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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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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后,最先晕过去的事肖倾的母亲。
炎热过后的夜晚,吃过晚饭,肖倾稚嫩俏皮的脸上开心的捉住母亲要耍乐了一会。本来肖倾就是想乖点玩会就可以从母亲那里得到个来到这个大屋里才吃到的棉花糖,软软绵绵的很甜,肖倾可喜欢吃了。
“妈妈,这个好好吃……”肖倾幸福的表情明亮的,“石亭弟弟为什么不爱吃,这个好甜的。”
石亭从古老的木阶梯下来的时候正好听到。
没有理他,自顾自的侧身走过。
石亭漠视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来这里快一个月了,也没能说上一句话。
总是静静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因为放暑假的关系,连房门都基本不踏出一步。
“妈妈,我有放一个东西在你房里哦……”肖倾嘴里棉花糖还没咽下去,讨好可人的声音压下,在肖倾母亲耳旁偷声道。
石亭父亲怒吼声毫无征兆的骤爆,像山中炸开的巨石。
他几乎是从楼梯口跳下来的,他手里的粉红蝴蝶陈旧的发卡被他捏的快断了。
“这是什么!?”他瞳孔快要挣裂了一般。
他狠抓着肖倾母亲,剧烈抖动。“这种颜色,水性杨花的颜色,你想干什么,想勾引谁?!
“啊!!”肖倾母亲吓一跳。抗拒的想挣脱:“不是……这个我不知道……”
肖倾一样震惊,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不知道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颤抖着的声音有些讨好:“石叔,这个是我拿给妈……”
“拍-----”石亭父亲大手狠狠一甩,肖倾连带着他身边的石亭一起轱辘到墙角。
肖倾很大声的凄厉哭喊,石亭父亲白天用发油抹过的头发凌乱披洒下来,在11岁的肖倾眼前身影显得巨大的恐怖而狰狞,手指头里的烟头猛在自己手上戳。
宽大的屋子的灯顺应的猛眨了几下,终究没有灭。
这种事一定会发生好像有预告一样的闪过肖倾母亲脑际。
起先她在这段日子断断续续的从石亭父亲表情和肢体察觉了一些讯息,不到40岁的石亭父亲不爱烟酒,却常会点着烟把玩,神情非常奇怪。当自己谈起石亭母亲时,他身体在抽搐神经质的僵硬,瞳孔异大,甚至会用指头捏灭香烟。石亭母亲顿时觉得可怕,以后就断然很少过问了。
石亭父亲在压抑着的想要温和说话:“小亭,妈妈去哪里了?哪里……不是,那贱女人到底去哪里了?啊?在哪里?”讲着嘴角抽搐的往外咧,将手指头里被戳灭的烟头伸进嘴角猛吸然后又猛烈的干咳。
肖倾吓得震住了没敢动声音洪水一般哄哄的哭喊,一起在墙角里石亭眼睛畏惧的睁大,还有些挣扎的想要扭扯住肖倾身上的衬衫。石亭的动作很大,拉扯的肖倾很疼,他也怕了,好久父亲没有这么疯狂了,他很小就知道怎么闪躲着父亲发病,不管怎样都用尽一切办法躲避不到这种极致的情况。
他推搡就着与石亭缩抱在一起,所以石亭父亲拿起脚边的鞭子死死挥下时候,肖倾脸上有一条很深伤痕就和肩髃上连接了在一起。
肖倾母亲颤抖着跑去抱着住肖倾。
石亭看见肖倾母亲哭抱着肖倾,他嘴角死紧的抿住,他浑身很冷,好像从来没有暖过。就连刚才紧抓着肖倾时微妙的温度也在他死死握着紧实无缝的拳头里消逝。
“你打我儿子……”这个弱小的女人哭着抱着肖倾,然后挣扎站起来,她看着她最爱的儿子红肿不堪的脸。
她的世界崩塌了,隐隐不妙的感觉现在真实的放大了很多倍,她嫁给了个禽兽。
“跟你拼了……”
石亭父亲也同样大掌一甩,一掌就把她挂到墙上,她晕死过去了。
石亭父亲疯了一样。
石亭知道,他又发病了。
一个月以来,石亭看着有两个陌生的人进驻到家里,他欣喜,是的。这种幸灾乐祸的情感今天终于得以犒劳。
他的父亲,是个接近神经病患者。
发病起来时而癫痉挛暴怒时而温声细语,长年累月最常干的事是自残,用烟头烫自己。然后用鞭子打他唯一的儿子。
之所以没有报警,是因为第二天,石亭父亲在病房里深深地愧疚和苦苦哀求肖倾母亲,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身体不是很好,有些抑郁症。以后保证不犯。
可怜天见,肖倾母亲还在昏迷中,还有草草擦了点药的肖倾和石亭被他关在房子里。
洁白的病房,床上床下两个人,头低着的男人嘴里一直说话着,不断的说着,竟是神经质的喃喃自语。
他语言里可以得知,他的前妻因为水性杨花跟人跑了,他极害怕所有的女人都跟她一样。
肖倾畏缩在昏暗房间里,身躯在发抖。他迷糊的从早上醒了,就被关在房里,哭喊之后没人理就一直坐着。他回想着前些日子,母亲微红的脸庞,温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的头发,他趴在母亲软柔的怀中。她轻声:“妈妈给你找个爸爸,以后和妈妈一样爱你,小倾要很乖的哦……”
门口有轻微的声音,门一开,是跟幽灵一样的管家。他跳起来冲到管家前:“程管家,我妈妈呢,我妈妈在哪里?”
管家一字不语的放下饭菜幽灵一样的来幽灵一样的走了,把肖倾关在房门里。
肖倾饿极了,他很担心妈妈,他很想爸爸。他印象中的父亲有着黝黑的臂膀,厚实的能一手一把举起肖倾还有一手搂住母亲,在夕阳下各家炊烟淼淼中蹦跳着回家,嘴里还能哼着小调逗乐他娘俩。爬了两口饭突然哭出来。眼泪顺着脸庞到了伤口,就跟撒盐一样的疼。
石亭父亲疯狂的行径,凶狠拉扯着肖倾脑子。
肖倾母亲一醒过来,石亭父亲就接她回家。
石亭父亲现在很正常,温和依旧,和蔼的对待肖倾,冷暖都关心,可是肖倾见到他就跑,好久都不敢出门。他趁石亭父亲不在家偷偷去看还躺在床上的母亲,然后娘俩就只会抱着哭。
他畏惧这个继父。
这样又一个月以来,肖倾都吃不下睡不好,小麦色的皮肤又白又消瘦起来。
石亭却从那天的第二天一样,一切习以为常。
他现在停靠在肖倾房门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表情依旧冷淡声音稚嫩:“要上学了,你还想在这里呆多久。”
肖倾坐在书桌前,11岁的他看着门口8岁的石亭。
他看着,也没有说话。
“他说,帮你安排好学校了,明天可以去。”
肖倾浑身一顿。
“他是疯子,你最好听他的话,你妈都嫁他了,你们认命吧。”石亭有些轻蔑的哼了声,还有说什么,声音却渐渐有些微小起来。
肖倾听着就想哭,哭着哭着他就爬起来了。
门铃在响。
他迷糊的挣扎起来,打开房门。
是石亭。
长大后的石亭越发亭亭玉立……白皙的皮肤好看的脸修长身形,往时比他矮小的身高是在肖倾上高一后寒假回来突然拔高的。
他倾靠在门口,竟和像极了那一天。
石亭哼一声,肖倾惊顿。
太像了,这声太经典了。
“干嘛不让我进去。”嘴里微吐着酒气。
“你不是跟白椰一起吃饭了,怎么来这了?”
“那个白痴女人,也只有你受得了……”
“石亭!”
石亭没理,侧身进去,熟门熟路直走到肖倾床边,身体一摔,就躺在床上。
四周的味道,好熟悉,甘甜的熟悉。
石亭微微曲卷一下肢体,床褥还带着暖意,这种暖,猛地扎进他心里,使劲扎使劲扎,扎到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