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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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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和觉得宋凯心里还是有他的。
至少现在是的。
于是每天便学着别人和他开始煲起了电话粥,一聊就是半小时,而且每次都是宋凯先要挂。
箫和不懂恋爱,却喜欢把这叫做谈恋爱,他当然知道那是性别不同才能做的事情,但谁又管得着呢?
“昨天老师让我们交作业的时候,王小明又来找我了,说我作业做的太差说,我靠我应该当场打爆他的脑袋。”
宋凯:“……”
“你在听我说话么?”
“恩,你说……”
宋凯其实在做作业,用脖子夹着电话机,然后一手拿尺,一手拿圆珠笔画老师在本子上硬性规定的两厘米线条。
“老师没教你要在打电话的时候认真听别人说话吗混蛋!我听到你本子上传来的‘咔咔’声了!”
箫和跳脚,自己同样是浪费时间,怎么就不能平等。
“那你觉得每天就来跟我说些,例如菜市场白菜涨价了,同学的妈妈腿好长,王小明上厕所出来裤子拉链没拉,有什么意义?”
箫和顿了顿,不知道接什么话。
“你觉得和我说话已经变得没意义了?”
宋凯冷静的回答:“箫和,你走偏激了。”
箫和二话不说重重挂了电话,而相对的,宋凯拧眉往对楼望了一眼,果不其然见到箫和正趴在窗台上。
箫和也没多待,话不投机半句多,也犯不着热脸贴他的冷屁股,真丈夫拿得起放的下,何必呢。
于是从那天起箫和就不再给宋凯打电话了。
他口中所谓的恋爱持续了两个月又零七天,终告落幕。
第二天去学校,王小明贱兮兮的跑过来找他,塞给他两张光盘。
箫和心里一包火,看见王小明这般模样就把往日的积怨一股脑的都往他身上撒。
“你干什么,这什么东西啊?上学带无关紧要的东西来不怕我告老师么?”
他自觉和王小明关系并没有熟到可以分享东西,所以他认定这里头一定有鬼。
王小明却无碍的腆着脸笑:“是柯南剧场版,最新的盘,不过是九几年的片子,《世纪末的魔术师》。”
“哦哦哦?”讲到动画片箫和来了劲道,“这片子还有剧场版呢?好看么?”
“还行,挺震撼的,说是讲基德他也就出来几个镜头而已。”
“额……没关系。”
箫和把碟往书包侧边塞好,一改起初的暴躁,箍住小明的脖子上演起了好兄弟的剧目:“你数学作业借我抄抄,最近曹斌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见不到人。”
“诶?他没跟你说啊?”王小明抬脸看他,“他代表学校参加市里象棋比赛去了。”
“啊?”箫和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
“他十岁的时候就是全国少年赛丙组第二名了,你这反应也太慢了吧。”
“靠……怪不得神神叨叨的,不干寻常事儿啊。”
箫和汗颜,按道理说曹斌这货也是个奇葩,不看电视不看漫画,只知道学习不累吗,象棋这种调剂品不错?
不知道。
还是不知道。
“对了,马上元旦学校要搞文艺演出,我是来问你惨不参加的。”
王小明把表格给他看,“有作品展出和文艺表演,你选个?”
“能不选吗?”
“不行哦。”
“……”这个哦好恶心。
“那你参加什么?”箫和问,“你唱歌跳舞吗?”
王小明嘿嘿笑,娇羞的摸后脑勺:“我唱‘一剪梅’。”
“就那个‘一剪寒梅,傲立雪中’的那个‘一剪梅’?”
“对,你也会唱啊?”
“呵呵。”箫和笑了,“我不会,但听人哼过,你帮我报个画画的吧,不是有书法什么的么,我给班上写幅对联行么?”
王小明在纸上画了个圈,“行,那你记得下周一交,作品类的是三楼大厅里展示一个月的。”
“有奖品吗?”
“有吧,不知道,老师没说。”
“哦。”箫和挥挥手把人赶走了,然后继续和数学题奋斗。
函数是什么,就是点与线以及曲线和抛物线的4p。
临近期末,老师开始总复习了,对数和指数两个东西他都还没搞清楚,他也有些干着急。
手上有本松江二中的题库可以做做,但叫他问老师又不乐意。
于是就想到了宋凯。
接着他就拍脑门了。
心里想:都分手了还找他干嘛?
可是又觉得:又没真谈恋爱还怕他尴尬做什么?
这样一想箫和就想通了,坐在位上就哈哈傻乐起来。
那天放学回家去找宋凯,迎接他的是宋妈妈,箫和问:“宋凯在家吗?”
宋妈妈和蔼的笑,然后跑回宋凯屋子拿了两本本子给他送了出来:“小凯住校去了,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咵嚓一下箫和的世界就裂了。
“……住,住校去了?他没跟我说啊?”
他明明答应我不去住校的,他说过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他们学校规定的,发了张通知下来……小和,你,你怎么哭了。”宋妈妈急急忙忙转身去拿纸巾,想是少年人舍不得朋友,难道宋凯没跟人家说一声?
箫和不等宋妈妈回来便跑下楼去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无人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也透着些许的凄凉与寂寞,和外头的上弦月形成了一幅画。
箫和以为他的生活常常是戏剧性的,但绝对不是悲剧性的,可今天却发现他错了。
原来悲剧是戏剧的一部分,循规蹈矩,毫无波澜是没有高潮的。
箫和今天彻彻底底的高潮了一把,却没想到是以宋凯的离开为主旋律。
回到家,关上门,把两本本子往床上一摔,流着眼泪把嘴皮子也咬破了,然后趴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
于是他的人生教条里又多了一个不成文道理,再亲密的人也会有背叛你的一天,没有人可以永远值得信任。
宋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