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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怀疑与试探 ...

  •   凌越的动作很粗鲁,烦躁的点了根烟,一点医品都没有,完全不顾病房里其它人的脸色。
      “怎么搞的你们,心脏病人能这样折腾吗?不小心摔下楼梯,你们怎么不让他去跳楼啊!”

      据李嫂说,凌越那时只是随便看了看,就在二爷的示意和老夫人的默认下把我抱回家来。
      李嫂说到凌越时,一直温柔的脸也变得没有任何表情,这是很明显的嫌弃。

      那时候现场有多剑拔弩张我能够想象,凌越一如既往的不讨楚家人喜欢。
      而老夫人和二爷之间……老夫人这般隐忍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醒来后又过去两天,花了好长时间才记起发生过什么,脑袋依旧有些混混沌沌。
      凌越说这是药物后遗症。
      我这个时候才很清晰及肯定意识到:我的身体真的出问题了,这辈子也许都得这样了。

      早上的时候睡的有些晚了,自从从市院回来,我好像变得有些嗜睡。
      花了会功夫才集中了精神,听年叔说父亲跟母亲被老夫人从国外叫了回来,回来已经好一段一时间了。
      父母回来好一段时间了,我现在才知道。

      年叔犹豫了一下,刻板的说:“小少爷,是老夫人不让人打搅你休息。”

      我不由的笑起来,心说我看起来很像失望的样子么。
      其实他们不特意来也正常,省的到时大家都觉得不自在。

      我的思维有些散漫,看着窗外的花发了会呆。
      长袖睡衣遮掩下,我的身体淤痕很多,新的旧的交叠看起来就像是被SM一样,特别是脖子两侧的动脉位置留下的黑紫色指印,深深的浮肿着,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这趟市医院之行未免得不偿失,没有见到明芮反而伤上加伤回来。

      等我自己状态觉得好些了,才慢吞吞的去衣帽间换衣服下楼。
      身上的痕迹看起来太过可恐,我特意挑了立领长袖长裤来穿,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

      下楼先去给老夫人问好,欢姨却婉转的说老夫人正在休息。
      我本来就没什么心真去给老夫人问好,这样正好乐得清闲。

      我去给父母问好的时候,只看见父亲在房间看书。
      父亲朝我点点头,“好了就好。”

      我装的很乖,倦倦的任父亲打量一番。
      父亲合上书,朝我微微的笑一下,说不上有什么深意:“你母亲很担心你。”

      我垂着头,乖乖的应了声:“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楚钰的事情只能搁在一边,有些事说多了就是你不懂事了。

      父亲点点头,拍拍我的头,力道很控制,显然是对这样亲昵的动作很陌生。
      “去见见你母亲,她在后院。”

      后院种的是玫瑰,黑色贵妇的品种,因为暖室效应的关系常年开放,母亲很喜欢这花。

      园艺在修剪花草浇水,我今天穿着较为怪异,几个大概是新来的园艺不由的多看了我几眼。

      我垂着眼眸,双手插口袋,淡定的任他们偷看。
      新来的人无论机构事前怎么调教,刚开始总是好奇心重些,总想知道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八卦。

      已经过了晌午,母亲站在后院的花海里就像一副风景画。
      紫色旗袍衬着白皙皮肤,婉约淡雅,她的目光却很冷,甚至是嫌恶。

      母亲不是说有多古典的女子,只是回本家的时候总是穿着旗袍挽着发,身上的香也会小心的换成木系。
      楚老夫人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出身,穿了一辈的旗袍,母亲在她面前自然也是要守着规矩。

      我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一个极其瘦弱的孩子正在战战兢兢的打理黑玫瑰。
      漠视的收回视线,我垂着头,没什么存在感的过去问好。

      “母亲。”

      母亲见是我,淡淡的笑了一下,眼里的情绪也跟着烟消云散。
      “十七起来了,吃过没有。”

      我装的很乖,“医生说最近几天还不能吃东西。”

      这几天一直挂着营养针,连流质的东西都不能吃,据凌越解释说这也是药物后遗症,我的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
      我不知道我身上到底用过什么药才会出现这种状况,这种情况父亲母亲必然也是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不寻常,只是未说破。

      母亲伸手摸摸我的脸,拇指反复摩擦我的眼下的皮肤,脸上平淡的没什么温情,“十七要乖。”

      我自然是点头,还不忘肉麻的笑,笑的单纯又无害。
      我不知道其它人是怎么跟家人相处的,但我们这样已经足够温馨了。

      母亲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欢姨远远走来,说是老夫人找母亲。

      母亲走后,我站了一会定定神,转身就要离去,却见那个打理花的孩子已经走过来,神色怯怯的。

      我看了他好一会才记起来,这是明芮摔下楼那天遇见过的那个孩子。
      我记得……这孩子好像有心脏病,而且……是父亲在外边的私生子。

      我看着他,静静的等他说话。
      他看起来很害怕,低着头,扯着自己皱皱的衣摆,甚至还加深呼吸。

      “那个,那天谢谢你了。”

      我点点头,坦然的接受了。
      这孩子过的并不好,不知道是谁让他打理这后院的花,明显是为难,黑玫瑰可不是那么容易养活。
      还碰巧给母亲见着了,被嫌恶也是正常,毕竟是父亲出轨的产物。

      我并没多少怜悯之心,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也就准备回去挂营养针了。

      “哥哥……”

      那孩子见我要走,慌忙伸手拉住我的手,只小心翼翼的拉着我的未尾指,且不敢用力。
      他的手很凉,而且瘦的不像话。

      我有些走神,很快想起他刚刚貌似、应该小小声的叫我‘哥哥’?

      “我可以……可以叫你哥哥吗?”

      他的手在抖,声音也小的不像话,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
      我皱皱眉,想起楚钰也叫我‘哥哥’便没什么好感。

      看他那可怜样,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明显的拒绝。
      “你可以叫我楚苏。”

      楚岚抬头看我,人太过瘦弱就显得眼睛大,但那双眼眸未免太过卑微。
      他跟我对视不到两秒就低下头,松了手,声音还是小小的、带着颤音。

      “小哥哥……”

      他还真敢叫,这么执着是因为我那天一时的怜悯?

      我看着他,眼神漠然,身体似乎跟灵魂分开了一样不真实。

      对于父亲而言,楚岚是他可有可无的孩子,与母亲而言楚岚是父亲出轨的产物。
      于我而言,他到底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既没有威胁,也没有地位,那么也就没必要太较真这些称谓了。

      想了想,我还是拍拍的他的头,试图给他一些安慰,“没人的时候你可以随意叫。”

      楚岚抬起头,模样很高兴,眼眸发亮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他已经朝我深深鞠了个躬,接着怕我反悔似的欢快的跑开了。

      好像记起来了。
      那种眼神、那种生动,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我静静的返身走向回房间的路,有些寂寞的怀念起外面的生活来。

      我到房间时,凌越已经候在那里了,视线偏一点的地方让我胃疼。
      楚二爷安静的坐着,翻着我放在床边的书,淡薄的越发的没有人气。

      我打起精神,低调的问了好就去衣帽间换睡衣出来,安静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凌越的药物来源很神秘,每次都会都会提个手提金属隔离箱子过来,上面还设了复杂的密码。
      箱子本身是没有什么特别,药物也没有什么特别,就是太平常了,任何标志都没有,一点踪迹都寻不到。

      凌越解了密码打开箱子,一些化学气体散了开来。
      我乖乖让他扎针,先是从动脉上打了一针,贴上冰凉的伤口贴。
      手背上也跟着挂上了营养针,液体颜色纯白,瓶身没有任何标识。

      我到今天也不知道这是到底是不是‘营养针’,也许有这种成分,但可能也有其他成分或作用。
      凌越的官方说法是这药是现配现拿的,没有经过市面那些繁琐的程序,所以没有任何标识。

      可能是今天走得有点久,身体有些受不了,毕竟营养针这玩意只能保证你不进食的情况下吊着不死而已。

      凌越叼着根烟,大字型摊在沙发上,上下打量我一遍,目光很露骨。
      我低着头装看不见,这种容易爆出本性的状态下,旁边的二爷让我的戒备有心无力。
      像现在一直沉默大概不会太异样吧,毕竟有生病当借口。

      我正觉得疲乏无比,二爷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颈侧上的指痕,温度凉的惊人。
      他轻轻地说:“凌越。”

      我僵了一下,又慢慢的放松下来。
      只低着头垂着眼眸,胃疼痛着,呼吸都弱的几乎不存在。

      凌越收到警告,收回探究的视线,直接了当的道:“小少爷挂完今天的量,明天就开始可以进食了。”
      “食物先从流质食物开始,可以一天吃多次,但禁止一次吃太多。”

      二爷点点头,收回指尖,“十七辛苦了。”
      我没有回话,现在这个状态真的不想和他讲一句话。
      反正有生病惊吓这个借口顶着,该不会被特别注意才是。

      楚二爷没有计较,只又摸摸我颈侧的指痕就走了,看不在想些什么。
      他特地了来一趟只呆了一会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实在很难揣测他的意思。

      楚二爷一走,凌越就不再收敛了,那目光意味深长。

      我也懒得理他,直接躺下无视他。
      反正我生病又受到了惊吓,异样一点也无所谓。

      凌越走过来,这次知道灭了烟,带着烟草味的手掌轻轻的拍拍我的头。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一种特意的地步,似乎在在藉由这个动作思考些什么。

      “你知道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我闭着眼,本就不想理他,听到这个更加不想理。
      那么明显的指痕,就算是只有四岁的小孩都知道怎么来的。

      凌越却弯下腰,勾起嘴角,说了一句话让我睁开眼睛。
      “小少爷,你不觉得在一个医生面前装睡是种心虚吗?”

      我是条件反射性的睁开眼睛,睁眼之后就后悔,同时在想着该怎么应付这个猥琐大叔。
      我在思索中重新垂下眼眸,要睡不睡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病弱。

      脑子浑浑噩噩根本无法思考,挂了点滴之后这种思维散漫好像更明显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说:“我很累了。”
      反正是生病了,干脆变得奇怪也没有什么。

      凌越摸摸我颈侧的伤,笑眯眯的,看起来很亲昵的样子。
      “小少爷,你对事情的反应啊,一直很有意思呢。”

      这话太意味深长了,我惊了一下仿佛抓到了什么,奈何思维无论如何都集中不起来。
      只迷迷糊糊的想,这‘营养针’以后可不能再挂了,感觉……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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