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金言]死去的猫和无翅鸟02（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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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猫都没有再出现。
就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绮礼曾经试着想过也许连日来的行为大约只是一场荒谬的梦境。彼时她的面前是恩师僵硬而毫无声息的躯体，手中短刀顶端血红的宝石冷冷地闪着光，映出手执凶器的人面无表情的脸。
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英灵放肆地弯起嘴角。
“还真是…无愧于本王的期待。”
猛然无声地从背后靠近，白皙而保养良好的手指擦过木然站着的女人的面颊，擦去了尚温热粘稠的液体，留下显眼的红色，被金发的英灵满不在乎地舔去了。“果然是极其无趣的男人，看啊，那张脸，估计到死之前也没想通为什么吧。”
质地良好的皮鞋尖含着毫不掩饰的污蔑意味点了点不久前才刚死去的男人的脸，金发英灵连嗤笑的神情都比一般【人】妄大三分。
不，应该说是【魔物】。——披着美貌外皮极不可思议魔性的恶魔，终于达到了一直以来想要达成的目的。
那么亲手弑师的自己呢，如此轻易就做出如此不道行为的自己，是被蛊惑了吧。如此轻易就被影响的自己本身就有问题，不，或许自己的本质就包含着不可避免的缺陷吧，现在即使面对恩师的尸体，也没有丝毫可以称之为伤感后悔的负面情感，有生以来最为强烈的情感波动让她不自觉兴奋起来。
心脏跳动地极其快而不自然，然而绮礼知道那并不是无措的表示，甚至能感觉到此刻充满内心的情绪。
倒不如说是如释重负。
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或许是比欲念之类更为空虚，胸口的鼓动几乎雀跃不可抑制，马上，似乎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就算被填满，大概也是永远无法碰触、没有实感的事物。
——即使是近在眼前的【死亡】也无法填补。
需要更多，更多的才行。亲眼所见，亲手所造成，才能清晰感知。
【啊啊，原来如此。】
【为此而感到喜悦的...是我本身啊。】
在那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就只是站立着，盯着眼前地板上缓慢晕染开来的红色。
控制不住的笑意终于显现在脸上。
她相信答案已然不远。
剩下的，便是按照早就撰写好的剧本进行下去，为此，必然少不了Servant这一强力的助手。而身边刚好有一个，刚刚失去了Master却毫无动摇的Servant。
每天心血来潮的喂食到底是什么，其实很清楚。只是自己因为其余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潜意识忘掉了这一事实。
还剩下半边脑袋只能勉强维持生理机能运转的动物，其实像极了自己，残缺而丑陋，即使如此也想要活下去，这样的心情并不是决心，而是不得不。死了之后身躯会被食腐动物吞噬得一干二净，在那一刻到来之前存活是必要的。
如果注定如此，那还不如●●算了。
生物的习惯性促使那只猫在每天定时地来，习惯性地进食每天同样的食物。身为动物的灵敏逐渐放松。
只需要一点点，每天一点点，逐渐增加份量，即使是猫科动物也不会有丝毫察觉。
那时候女人的表情是无比扭曲的，手因为兴奋过度而颤抖，几乎抓不住盘子。而身形隐藏在阴影中的吉尔伽美什则饶有兴趣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本来以为只是纯粹的无感者，没想到内在却如此令人惊讶。
接近极端的偏执、刻苦的表面背后，剥开来说不定是黑色的快要烂掉的果实。然后终有一天会从那腐朽的残渣中盛开出黑色的花。
如果忽略这一切，甚至将其压抑的话，一定只会成为严于律己正直的修道者，这并不奇怪，言峰绮礼28的历程简直像是标准的苦行者模版，如果照这样走下去，即使这一段情景最终会记起，也只不过会成为日后警醒自己的戒律。
比起完美无缺，金色的王者其实更喜欢有缺陷的东西。怀着喜悦而期待的心情，观看残缺的部分慢慢扩大直至最后吞噬本体的情景，或许是与众不同的万王之王与生俱来的恶劣趣味。
人类【痛苦】的模样、怀抱仅有一线的自以为的【希望】祈求、然而却得不到的模样，自古以来就取悦着这位王。
而言峰绮礼不过是【人类】这浩瀚苦海中渺小的一颗沙砾。
若果对方失却了兴趣，那么最后会被杀掉也不意外。王的喜恶都是无常的，或许唯一例外的也只有千年前早已化为沙尘、那位神所创造出的泥人。
绮礼很确定自己绝不会是另一个例外。
尾声
“绮礼，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
将手上的东西重新放回雪堆里，女人站起身，朝不远处的丈夫走去。
“看样子暴风雪就要来了。”
男人抬头望向天空，即使厚重毛毯也无法掩盖的瘦弱身躯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立刻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几乎和周围雪色融为一体的白色短发下的一只眼睛被眼罩覆盖。似乎是寒气侵入得过快，男人很快咳嗽起来。
女人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将毛毯重新拢住。
“还有2分钟。”
“…每天只有固定的时间才被允许外出啊，真是讽刺。”
“你的身体并不适合这样的天气。”
“咳…那么，回去吧。”
离去之时，女人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幼鸟的尸体很快被慢慢落下的雪花覆盖，直到再也看不见，血丝融化，化作雪水，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END
作者有话说第2章 [金言]死去的猫和无翅鸟02（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