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死生不负约(主虐哥，ＨＥ)》墨亦轩

21、21 此为贰拾壹，谁人之言，真假难辨

　　黑眼镜切切实实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这几年阿乾眼睁睁看着曾经沈家的弟兄部下被抓被关或者失踪，只有他自己仍然活得好好的。

　　阿乾也跟着下了几次斗，因为不再有人护着，所以也慢慢学到不少东西，但终归是半路出家，只是半吊子水平而已。

　　日子过得很平淡，黑眼镜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但即使这样，阿乾也没有从黑眼镜那里翻出哪怕一丝一毫多余的信息。

　　不过在听到吴家小三爷折在斗里的消息时，生活还是起了小小的波澜，阿乾承认，那时候心里的窃喜，是大于震惊的。

　　可就算这样又能怎样？

　　他找不到任何关于张坤的消息，甚至他都开始怀疑张坤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然后再过一段时间，阿乾发现，他已经渐渐想不起来张坤的模样了。

　　但那又如何呢，太阳还是照常升起，日子还是如流水一般缓慢消逝。

　　但黑眼镜却似乎变得有些急躁——呃，这样说有些微妙的不对——因为黑眼镜从来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那就换一个更加准确的说法好了，那个一直藏在黑眼镜后面，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在吴家小三爷死后，似乎有些，着急了。

　　阿乾虽然没有办法清晰明确的描绘出这其中的种种怪异，但唯一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黑眼镜下斗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而间隔则越来越短。

　　然后直到一个月前，黑眼镜不再单独下斗，转而开始采购装备，整理资料，联系人手。

　　这次的目的地是杭州玉皇山那座曾经不知名但因为吴家小三爷折在里面而一度名声大振的小斗，阿乾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黑眼镜要重新倒一遍这座坍塌严重并且摆明了没有任何油水可捞的斗，但看着黑眼镜忙碌的身影阿乾却隐约觉得，黑眼镜之前所做的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只是在为这次倒斗做准备——而他自己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也是因为有人需要他去下这个斗。

　　这样想着阿乾也就有些释然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对未来不可避免的恐惧，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不再有利用价值，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

　　所以阿乾其实是有偷偷想过的，要不要装病，或者干脆装死好了，总之就是不去下这个斗，那样他或许仍然还有些利用价值，然而当他得知这次夹的喇嘛里也有哑巴张时，阿乾立刻放下了所有的念头，果断决定跟过去。

　　也许，也许阿坤哥可以帮助他摆脱现在这种毫无未来可言的生活状况。

　　于是这几天以来阿乾几乎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翘首以待盼望张坤的到来，但是在他见到张起灵的那一瞬间，原本兴奋的心情立时跌入谷底。

　　他就站在张起灵面前，可是张起灵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张起灵之所以会来这里，绝对不可能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那个曾经折在里面的吴家小三爷——吴邪。

　　吴邪，吴邪，吴邪……

　　阿乾觉得这两个字就是他的魔障，即使他已经死了他也摆脱不了这个名字的束缚。

　　但是阿乾似乎忘记了，从来作茧自缚的，都只是自己而已……

　　不过所幸阿乾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当黑眼镜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里根本没有他任性的资格——虽然黑眼镜常常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并且以戏耍他为乐，但阿乾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的冷酷与恐怖，他可不敢随便忤逆他的意愿。

　　张起灵早就已经目不斜视地朝着不远处的会合地点走过去，胖子也早对黑眼镜随时随地的各种“调戏”行为见怪不怪——话说，连当年胖子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吴家小三爷都会被黑眼镜惹到炸毛，胖子丝毫不怀疑这个世界上没有黑眼镜不敢调戏招惹的人……呃，张家小哥除外。

　　说是会合地点，其实也就是简单搭了一顶帐篷——玉皇山好歹也算杭州的一处风景名胜，就算现在天寒地冻这里人迹罕至但也不能太张扬不是。

　　早就已经有人先到了，解家的当家解雨臣正拿着手机玩游戏，霍秀秀笑得眉目弯弯与另一名同样年轻美貌的女子说些什么，张起灵的眉毛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霍玲？

　　……不对……不是……

　　霍玲却已经瞧见了张起灵，微微愣了一秒，而后立刻撇下聊得正欢的霍秀秀，咯咯笑着跑过去一把抱住张起灵，“呀，小张，好久不见！”

　　胖子顿时内伤了，姑娘你丫牛，竟敢大庭广众之下吃小哥的豆腐。

　　果然霍玲的笑声半路转为巨痛的抽气声，张起灵两根手指捏住霍玲的手腕面无表情地甩到一边，然后走到角落里，坐定，发呆。

　　霍玲委委屈屈地揉着手腕，疼得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霍秀秀立时火了，猛地站起来，“喂，姓张的，不许你这样欺负我姑姑……”

　　胖子没憋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指了指霍玲，又指指霍秀秀，“我说七姑娘，你说她是你姑姑……霍老太可真行啊，竟然有个跟外孙女一般大的女儿……胖爷我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过呢，今儿个可真是长见识了……”

　　霍秀秀没好气地瞥了胖子一眼，“那我今天就给胖老板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姑姑，霍！玲！”

　　胖子于是混乱了——丫的就算胖爷我没见过猪跑那还没吃过猪肉么，就算不认识霍玲但也好歹听过她的名号，他娘的霍玲不就是三十年前西沙海底考察队里对张小哥有意思的美妞么！怪不得你一上来就急忙吃人小哥的豆腐，三十年不见你是有多饥渴啊！不对不对，霍玲不是在天真无邪同志的录像带里梳头么你是怎么做到穿越到这里来的你是在向贞子老前辈致敬吗？还有你一五十多岁的老妖精长一张二十岁文艺女青年的脸你到底是和张小哥有亲戚还是和唐三藏有亲戚啊，话说你这是在红果果的欺骗广大人民群众的感情有木有！

　　胖子默默地收拾起碎了一地的脆弱小心肝和急剧爆棚的好奇心，果断还是决定保持沉默比较明智，黑眼镜此时也走了进来，乐呵呵地看了一眼众人，而后掀开门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凉师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