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云往今来梦》苏以生

56、沉默以对，付尽千年

　　云无境，苗素，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人。
　　出生的那一刻，他有了自己的双生哥哥，云无梦，云家是书香世家。
　　自小，他就发现自己的哥哥有着与常人不同的地方，沉默，老气，总是一个人坐在一个地方发呆。
　　那个时候还小，云无境总是想着法子捉弄云无梦，只是事后，云无梦总是摸着他的头，并不责备，“阿境，又调皮了，小心娘知道了罚你。”就像一个真正的哥哥那般。
　　云无境于是下了一个决定，一辈子护着自己的哥哥，就像他一直护着自己一般。
　　只是十多岁那年的一场春梦，十八岁生辰的那夜荒唐，换来的则是云无梦的失踪，那个人离开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生辰那日二人各自一块的玉佩。
　　往后的七十多年里，云无境一路走，一路找。
　　找到了几次，就失去了多少次，那个人换了容貌身子，却始终不换名字。
　　云无境知道，他这是在惩罚，惩罚他的□□，妄想。
　　他苦笑接受，然后就这么一直找，一直找。

　　天地之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那个人已然离去，只剩下他一个，或许还算上一个迷影。
　　“主人！我们快走啊！”
　　苗素摇了摇头，“你走吧，青衣已死，早在那时，你就无需再留在我的身边了。”
　　迷影摇头，“主人，不是的。”
　　苗素苦笑，“何必。”
　　“罪人云无境！还不快束手就擒！”黑白无常，终于出现。
　　“我人已在此，二位就不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苗素收了周身的气息，淡淡的说道。
　　白无常上前一步，迷影戒备的甩出武器，苗素伸手，“迷影，退下。”
　　“可是主人！”迷影不解。
　　“还不快退下！！”苗素喝道。
　　“是。”
　　白无常上前在苗素伸出的双手商店了点，一副镣铐便锁住了双手，“虽然你逃了这么多年，不过念在你如今有心伏法，就只上手铐了。”
　　苗素轻笑，“多谢白无常大人了。”
　　一旁的黑无常上前拉过了链子，“走吧。”
　　苗素点头，低声说道，“迷影，永别了。”
　　无常殿之中，有人高声喝问，“堂下何人！”
　　“小民云无境。”他抬着头，嘴角带着笑意。
　　“罪人云无境，一百零九年前冲撞孟婆，未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私自闯入轮回镜禁地，罪大恶极，当处打下十八层地狱之罪，但念在汝转世有恩与人界，并有女娲的庇佑，特判处汝看守轮回镜千年，不得有误，钦此！！”
　　他终究是自食其果。
　　“罪人云无境，领旨。”

　　轮回镜呵，云无境站着，抬头看着眼前巨大的镜子，却映不出自己的模样。
　　千年之中，来来回回的有几人，云无境早已忘记，他只是偶尔站在轮回镜的面前，看着他和那个男人，不入轮回，却从未分离。
　　他暗自苦笑，原来，他本期望的寻找他的转世，都是奢望。
　　千年之后，他云无境喝下孟婆汤，跳下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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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少恭带着百里屠苏离开，由悭臾带着飞往不周山。
　　“屠苏，你怎么了？”被禁锢了力量的百里屠苏更本就是不了凛冽的寒风，直把身子蜷成了个球，“很冷？”
　　欧阳少恭握了握百里屠苏的手，只觉得冰的刺骨。
　　百里屠苏察觉到温暖便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我的灵力……被封印了。”说完便不再开口，狠狠的搓着手，这时悭臾也放缓了速度，并且放出了护身的真气，“汝应当直说。”
　　缩在欧阳少恭的怀中过了许久，才觉得有些回暖，百里屠苏已然有些羞涩的坐到了一旁。欧阳少恭探视了一下百里屠苏体内，却是紧锁了眉头，“你体内为何会有两道封印？”
　　“两道？”百里屠苏一愣，“会不会是阿境他。”
　　“手法并不相同，另一道封印看手法似是天墉城所下。”欧阳少恭定论，“两道封印有所牵连，现下不好轻易解开。只是天墉城那道封印，屠苏可有看法？”
　　百里屠苏摇了摇头，欧阳少恭叹气，“罢了，此时待回头去过天墉城再说。眼下，屠苏你需得回答我，你体内为何会有我命魂四魄。”
　　百里屠苏一怔，没有说话。
　　欧阳少恭上前，双手捧起百里屠苏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的双眼，“告诉我，屠苏。”
　　百里屠苏闭上双目，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像是带着讽刺的眼神，“我是你的……半身。”
　　“前世你杀我，夺取焚寂，娘催动了禁术将焚寂中的魂魄锁入我的体内。”他慢慢的说着，而欧阳少恭早在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时就放开了他，“后来你为了夺取我体内的魂魄，我们，两败俱伤，死后魂魄化作荒魂，浑浑噩噩了千年，我回到了这里。”
　　欧阳少恭眼里带着难以置信，百里屠苏抬头看到了他的眼神，心里一痛，却是没有表现出来，“抱歉，一直隐瞒了先生。”
　　悭臾长叹，“原来汝的的身份是如此，只是划破时间空间，回到此地，此中必定有人在其中，且非常人，汝，可有想过何人？”
　　“是女娲……”
　　“女娲……”悭臾沉思着，没有说话，许久悭臾慢慢降下，“不周山已到，长琴，就到此地了。”
　　欧阳少恭拉着百里屠苏下了悭臾的龙脊，“远古之约，也算是了了，长琴，就此别过。”
　　欧阳少恭点头，看着飞远的悭臾，终是不忍的闭上了双目。
　　百里屠苏的手被欧阳少恭握着，不知是该不动还是抽出，悭臾已经飞远，欧阳少恭转过身不等百里屠苏反应，便一把抱住了他。“只剩下你了，屠苏。”
　　“先生……没有什么要说的么？”百里屠苏忐忑。
　　欧阳少恭轻笑，“屠苏是否是我的半身又如何，前世你我是敌对又如何？”他俯下身亲吻百里屠苏的额头，“我只需要知道，如今的屠苏是我的就好。”
　　百里屠苏微微发愣，终是没有说什么。
　　“虽说重要的是去解封印，不过眼下我们应当回琴川一次。”欧阳少恭见他疑惑解释道，“丛祖洲回来后，我们回了琴川，只是我一人出来寻你并未与他们说，他们还未知晓我已找到了你，怕还是在四处寻找，自是要回去说一声。”
　　百里屠苏了然，“他们眼下？”
　　“我已发了纸鹞，若是收到了，自会回到琴川。”欧阳少恭道。

　　二人回到琴川已是入夜，自是不便去打扰方家，只好去客栈内投宿。百里屠苏夜半惊醒，却是无法再入睡了，只好起身出门。
　　夜中琴川景色，自是美极，只是想到当初他与先生初识之时，却是恍如隔日。就在他失神之间，一件厚厚的披风盖在了肩头，百里屠苏一惊。
　　“是我。”欧阳少恭搂过百里屠苏的肩头，“深夜不睡，出来也不怕着凉。”
　　百里屠苏低下了头，“只是睡不着了。”
　　“无妨，我陪着你就好。”
　　百里屠苏看着眼前的湖面，思绪纷乱，欧阳少恭见不得他这般模样，暗自叹息，“屠苏是在担心什么？”
　　百里屠苏一愣，还是回道，“我在想阿境……”
　　欧阳少恭神色一冷，就听得他说道，“阿境他当初未喝孟婆汤，未过奈何桥，强行通过轮回镜回到了阳世，眼下他被鬼界的人抓走，我不知道他会遇到了什么。”
　　欧阳少恭暗自惊讶于苗素的身份，一边安抚到，“不要胡思乱想，他和女娲有牵连，鬼界的人应当不会重罚才是。”
　　百里屠苏点了点头，“我想去鬼界。”
　　欧阳少恭一惊，更是有些吃味，“鬼界危险，屠苏你。”
　　百里屠苏固执己见，“他毕竟是我弟弟，若是先生不愿去，屠苏一人去就好。”
　　欧阳少恭苦笑不已，“你还是不愿信我，罢了，你要去，我自是奉陪到底。”
　　第二日，二人来到方家，方兰生一见到来人就惊喜不已的喊道，“少恭，木头脸，你们终于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百里屠苏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还好，没缺胳膊断腿的，不然少恭可要伤心死了。”
　　“小兰！”欧阳少恭无奈，四周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其他人，“对了，怎么没见到其他人？”
　　方兰生挠了挠头，“襄铃说是去苗疆了，女妖怪不知道去了哪，臭酒鬼和晴雪说是去幽都找女娲了。”
　　欧阳少恭想了想，“幽都的话应当是收不到纸鹞了，只是襄铃和红玉……”
　　正说着就听到一个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喊道，“屠苏哥哥！！”襄铃落了下来，“屠苏哥哥，襄铃好想你啊！！”
　　四人相见自是寒暄一番，方兰生却不由的有些担心，“臭酒鬼他们不用担心，女妖怪到底去哪了？怎么还不见得她回来？”
　　“不必担心。”百里屠苏想到了红玉会在的地方说道。
　　“木头脸你这是知道她在哪咯？”
　　百里屠苏点了点头，“天墉城。”
　　“呀，红玉姐莫不是去找屠苏哥哥的师门帮忙了，我们怎么没想到。”
　　欧阳少恭轻笑，“正巧，眼下我和屠苏也要去一次天墉城。”

作者有话说

　　算是云无境番外？和正文的结合版。周六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