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云往今来梦》苏以生

18、时雨不知，晴日可否

　　屋内的百里屠苏有些局促不安，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吹冷风。欧阳少恭走了过来，关上了窗户，“夜露沉重，少侠还是不要吹夜风的好。”
　　百里屠苏扭过头，又坐到了桌前，“先生要说些什么？”
　　欧阳少恭看了一眼桌上摇曳的烛火，“夜深了，我们还是先就寝吧。”
　　百里屠苏坐着不动，“屠苏不困，先生先睡吧，昨夜不是没有休息过么。”倏地站了起来，“我出去走走。”欧阳少恭来不及反驳，就看到他看门走了出去。
　　摇了摇头，暗自苦笑，果真是太过急于求成了些么。

　　琴川夜色，虽说花灯会未至，街上无人，倒也是一番美景，河道两旁的街灯几盏，烛火闪烁，月色笼罩，倒也是一番美景。
　　回忆往昔，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可是如今，却只得孤身一人。
　　“屠苏哥哥，你不去休息吗？”一个人影出现在身后，百里屠苏无奈至极，“你为何不离开？我已说过，人妖殊途。”
　　“襄铃不走！虽然说襄铃不怎么厉害，但是帮屠苏哥哥一些忙还是可以的。”襄铃低着头，玩着辫子，“反正襄铃就要跟着屠苏哥哥，你赶也赶不走！”
　　“……”百里屠苏无话可说，转身离开，“随你。”
　　走过一座桥，思及仿若昨日繁华，再过一座桥，看着前面那座楼，想到了当初的方兰生，慢步走过，看到不远处的那艘船，回忆起的，却是那个人弹琴的身影。
　　一如昨日，却不可辨析。
　　“少侠原来在此处。”欧阳少恭远远的看到那个衣着墨色长衫的人站在湖边发着呆，不远处更是站着一个女子，只觉得此景万分碍眼。
　　百里屠苏一惊，转过头，“先生还未去睡？”
　　“我见少侠匆忙而出，却是忘了带剑，怕少侠会出什么危险便赶了过来。”欧阳少恭将手中的焚寂递过，百里屠苏浑身一震，他逃的匆忙，竟是忘了它，可是为何，他要将它还给自己，他要的，不就是这把剑么？
　　伸手接过，“多谢。”
　　一旁的襄铃却不依了，“屠苏哥哥才不会出事呢，有襄铃保护屠苏哥哥！”
　　欧阳少恭轻笑，“这位姑娘是……”
　　“我叫襄铃，屠苏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襄铃理直气壮的说道。
　　“原来如此，”欧阳少恭想到了那段记忆中地牢角落中的那只金色狐狸，“在下欧阳少恭，是百里少侠的朋友。只是日里听闻孤魂双剑再次复出，屠苏在外总是不太安心。”
　　襄铃一愣，嘟着嘴不说话了，她是打不过那个所谓的孤魂双剑。
　　“少侠不去休息么？”
　　百里屠苏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少侠自是不需要休息，只是这位襄铃小姑娘，怕是累了吧。”欧阳少恭意有所指，百里屠苏一愣，是了，他可以在这里站一夜，只是襄铃她。
　　无奈不已，“回客栈。”
　　替襄铃找了间单人间，百里屠苏跟着欧阳少恭回到了屋子。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欧阳少恭直接脱了外衣躺到了床的里面，翻过身不再说话，百里屠苏眼见着逃不过，也就躺在了边上，一夜无话。
　　第二日，四个人整装待发来到了虞山入口，不一会方兰生就背着一个包袱跑了过来，还有一个红衣女子跟在后头。
　　少恭走了上去，“小兰，你背了行李，是要？”
　　“这不废话么，少恭，自然是和你一起走啦。”方兰生笑。
　　欧阳少恭无奈，“方二姐若是知道了，定是要罚你。”
　　一旁的红玉轻笑，“猴儿确实是太过调皮了些，今日离开之时，没有与家人说过吧。”
　　方兰生在一旁气鼓鼓的，“女妖怪，你给我闭嘴了啦。”
　　红玉嗤笑，“啊，还未介绍，小女子红玉，有些事摆脱猴儿，所以就与大家同路了。”
　　“原来是红玉姑娘，在下欧阳少恭，那边那位是百里屠苏和襄铃姑娘。”百里屠苏看了过来，点了点头，算是见过，只是感慨，师尊他终究是为自己操心了。
　　“对了少恭，”方兰生四处看了看，“怎么没见着桐姨？”
　　“寂桐年迈，正巧欧阳家老宅无人看管，我便让她呆在琴川了。”欧阳少恭抬头看到百里屠苏带着意义不明的眼神看着他，解释道，“寂桐是在下家中的老仆人，一直跟着在下。”
　　百里屠苏转过头，不再看他，心里却是思绪纷乱，他想起来了，寂桐……应该就是巽芳公主吧，他唯一的妻子，呵。
　　“人都到了，我们该走了吧？”不知道去哪逛了一圈的苗素叼着杆烟斗走了过来，襄铃看到这人就老大不高兴的扭过了头，“一大早的又不知去哪里买烟了，早晚倒霉。”嘀嘀咕咕的，还不是因为这二人一大早就吵了一架，起因？只不是苗素察觉到襄铃身上的妖气，以为是哪里来的妖怪就用困魔烟把襄铃给困住了。后来屠苏和少恭出门了才救了下来。
　　“小姑娘，这烟可是好东西~”苗素嬉笑着说道。
　　“早晚吸死你！”襄铃做着鬼脸。
　　“勿闹！”百里屠苏开口冷冷道，襄铃一惊低下了头，“屠苏哥哥，襄铃错了。”
　　欧阳少恭急忙走了过来，“好了好了，我们走吧，由虞山珍珠滩渡江，路途长远，在入夜之前，需得在野外寻得过夜的地方才是。”
　　众人点头，一路无话，路上苗素和襄铃吵闹着，一旁的兰生不时还插上一脚，在那儿之乎者也一番，红玉跟在后头看戏看的看戏，屠苏和少恭走在前头，却是相对无言。
　　欧阳少恭一路想要搭上话头，百里屠苏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无奈，也不知屠苏这是怎么了，本就是极冷的性子，如今这般，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
　　赶了一路，还未至傍晚，天色却渐渐暗了下来。
　　“哎呀，这天气，看着要下雨。”苗素叼着烟斗，看了一眼远处的乌云压境。
　　“下雨？那可怎么办？！”襄铃有些焦急，“这里到处都是树林，都没有一个山洞可以躲。”
　　百里屠苏想到当初珍珠滩上似乎有一处山洞，开口道，“莫在此处多做停留，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山洞。”
　　“既然有山洞，我们大家就走快些吧，”红玉看了一眼远处飘来的乌云说道。
　　众人急忙加快了步伐，可惜的是，还未赶到百里屠苏所说的那处山洞，天上就开始下起了小雨，匆忙跑了起来，等到来到那处山洞却是在瀑布之后，倒是别有一番天地。
　　“天哪天哪，全湿透了！”方兰生拧着衣角，苦闷的抱怨道，突然看到一旁的红玉依旧是一副轻松的姿态，不由得赌气说道，“到底是女妖怪，都没淋湿。”
　　襄铃听了不依，浑身湿答答的跑了过来，“女妖怪又怎么了？！女妖怪那里没淋湿了？！”
　　方兰生被吓了一跳，“我有没说你！”
　　“哼！”
　　百里屠苏和苗素二人捡了一些柴火，用法术点了两摊火，一处在草丛中，想必是为了襄铃准备的。
　　红玉轻笑着拉过襄铃，“好了襄铃妹妹，别和猴儿置气，你瞧你屠苏哥哥给你生了摊火，还不快去把衣服烘干。”襄铃看了一眼草丛中的火堆，满脸笑意的跑了过去。
　　四个男人围着一个火堆，脱了外衣烘衣服，苗素更是脱光了上衣，直让一旁的方兰生大叫不知廉耻。
　　百里屠苏拿着木棍翻弄着火堆，一旁的阿翔跳了过来，靠近了一些，扇了几下翅膀，把水全给甩在了苗素的身上，屠苏无奈，“阿翔，莫闹。”“嗷——”
　　苗素内牛满面，一边把今早新买的烟草拿了出来烘干。
　　山洞外大雨哗哗，不时的还有雷声，倒是一场春雨。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师姐，这里有山洞！”
　　“呀！”洞外两人进来都是一惊，苗素慌忙之间吧亵衣穿上，“不好了不好了师姐，这里有个暴露狂！”
　　“好了，莫闹了，人家只是在烘衣服。”另一个紫衣女子走了进来，“在下天墉城楚婵，这是我师妹芙蕖，洞外大雨，不知可否在此躲雨？”
　　“是你们。”百里屠苏认出了两人，有些惊讶，“进来吧。”
　　“唉？屠苏师兄？！”芙蕖认出百里屠苏大喜，急忙跑了过来，“屠苏师兄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找了你好多天了！”
　　“何事？”屠苏皱眉。
　　楚婵走了过来，“戒律长老知道师兄私自下山的事，要捉你回去。”
　　百里屠苏神色一冷，芙蕖连忙摆手，“屠苏师兄，我和师姐两个可打不过你，我们纯粹是来躲雨的。”
　　百里屠苏放松了戒备，红玉走了过来，“两位妹妹身上都湿了，不妨到这边来烤烤火吧。”芙蕖看到了一旁的另一堆火，欢快的跑了过去。
　　“还有何人？”百里屠苏问楚婵道。
　　“来的还有大师兄和陵端，只是我们几人分散了走丢了而已。”楚婵回答。
　　屠苏暗自皱眉，“你明日回去，就说我不会回去。”
　　“这师妹我可没这办法。”
　　“好了好了，屠苏，人家楚婵姑娘衣服还湿着，不如先去烤烤火再来说话。”一旁的欧阳少恭出声说道。
　　楚婵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周围的几位，一个苗疆之人，一个明显就是个书生，剩下适才开口说话的那个，却是有些熟悉，视线看到了一旁木架子上的衣服，杏黄色……
　　“你是……”
　　【如果不是欧阳公子救了你……】
　　【小婵姑娘来的真是不巧，云溪他昨日喝了酒，还在睡着呢。】

　　昔日红叶湖，那个突然出现的杏黄色衣衫。
　　乌蒙灵谷灭族之时，不见人影的……
　　“欧阳少恭？！”

　　百里屠苏浑身僵硬，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说

　　楚婵知道了，还是不知道了呢。
是打起来呢，还是不打起来呢？
晴雪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出现，大家没被标题骗到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