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观心》君湫一语

5、五

　　缓步行走在林间的阅天语，思考着下一步动作，突然，一封飞信迎面而来，一伸手，接过信件。

　　“嗯？他已经来到中域了。”打开信件，观之，随即扬起一抹微笑。

　　竹林内，薄雾缭绕。阵阵玄音徐徐飘荡。林外，三道身影缓缓而来。

　　“你们在这里等候。”白衣儒士听到竹林内的玄音，对跟在身旁的两人说道。

　　“是。”

　　白衣儒士循着玄音而行。

　　“总角年少初识字，言笑晏晏不知愁。豆蔻年华初晓情，春秋商曲不明恨……”

　　“一瓢圣贤智，古今几人执。”薄雾渐散，白衣儒士的身影也逐渐清晰，“小妹。”

　　薄雾之中，一袭粉紫色的襦裙，银白长发随意盘起，用一根简单的玉钗固定，一部分长发披在肩上，尽显雍容姿态。

　　“兄长，久见了。”十指轻轻地按在琴弦上，阅天语一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儒士，“没想到兄长一来中域便是和吾联系，吾还以为兄长会先与魂皇一见呢！”

　　“现在还未到时机。”

　　“哦？那何时才是时机呢？”温雅一笑，但眼中狡黠的光芒却是完全透露了她此问的本质。

　　“有兴趣打探大哥的事情，不如先说说你的近况。”

　　“呵，大哥你就算人不在中域，对中域的一切不都还是了如指掌？既然都知晓了，何必还要多此一问？”

　　“小妹，你与飘雪不同。”阅天机淡漠地摇头说道，“与纪无双接触过多，对你而言，并非好事，更何况，你还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他。”

　　“吾与飘雪哪里不同了？就算告知纪无双又如何？他不是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吾的真实身份吗？”阅天语一脸不以为意地回道。

　　“哪里不同，你心里清楚。纪无双之所以没有向众人说出你的身份，也不过是想先弄明白你接近他的目的。”

　　“暂不论纪无双没有说出吾之身份的原由。炎帅身中鳍毒，唯有活取灵山千年灵蔘方可解毒。而白儒飘雪心知此法却因不忍见蔘童丧命而迟迟不愿说出，如今由圣教圣女卑弥呼说出，恐怕会使两人之间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这件事，吾自有办法。倒是小妹，切不可对纪无双太过上心。”

　　“嘻，纪无双智勇双全，长相俊美，待人又和善，会对其上心也是在所难免的。兄长关怀，天语记下了。只是，兄长这欺瞒之罪，到时该如何是好？”嬉笑一声，又将问题转到阅天机的身上。

　　“该如何便如何。”阅天机说完随即转身离开。

　　“哈！”玄音起，送阅天机离开竹林，薄雾临，渐渐隐去竹林中的身影，“总角年少初识字，言笑晏晏不知愁；豆蔻年华初晓情，春秋商曲不明恨；弱冠已是明理时，不及三十不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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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步云山庄，便见到季问天纪无双和莫涉心三人围在石桌前，商讨着什么。

　　“季庄主、纪大哥、莫姐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阅天语微微行礼，随即上前，“咦？是地图？中域的地形图？”

　　“吾们正在讨论对付炎凰煞凤的计划。”

　　“从灵山为始吗？”阅天语手指灵山地点，沿路而下，停在练剑山庄，“围剿人员，皆是以练剑山庄为主吗？”

　　“阅姑娘也察觉到了吗？”纪无双见阅天语意有所指，随即问道。

　　“天语浅薄之见，不得不防，相信纪大哥也已有所察觉。”

　　“嗯。”

　　“沿路并无葬魂皇之眼线，他们应该也不知晓此次计划的人员，除非煌军之中有神谋可以预知此事。”季问天说道。

　　“还是让纪无双走一趟练剑山庄，以防变数。”

　　“嗯，小心为上。”

　　“需要吾陪你去吗？”莫涉心问道。

　　“战事随机万变，你还是留下随机应变。”

　　“嗯。”

　　纪无双随即离开步云山庄。只一眼便看出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之智谋也着实令人相看！

　　“希望纪大哥能够赶上。天语先行下去休息了。”阅天语微微行礼，随后离开。

　　“此女能为不凡，实在不像无双所言，会是轻易轻生之人。”季问天望着阅天语的背影，道。

　　“或许只是一时想不开，做下错误的决定。”莫涉心倒是没有多想。

　　“可能是吾多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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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宵醉道，花雨满天，只见满天花雨之中，一道俊俏人影脚踏红毯缓步而来。

　　“花谢花开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未落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情花谷主南风寄羽挟花而至，本欲一赏雪姬唱歌，但很不巧的是，雪姬告假未能表演，一时间，心中期望落空，情绪低落，空悲切，唯有独自对月成影三人。然，他南风寄羽是何许人也？只见他，酌酒一杯，吟诗抒情，“斜阳暮，晚灯孤，几分离愁能书？旧城都，小木梳，飞烟浓抹槐树，一池莲荷成苦。亡歌离离，寒弦戚戚，谁哭伶仃无依？尤握罗巾不疑。情何悔，悔透玉壶冰心碎；情何伤，伤透七夕微曦光；情何恨，恨尽墙垣珠泪崩；情何忆，忆记春风沾蝶衣…”情深切切，哀乎戚戚，让闻者为之动容。

　　而非常之巧的是，坐在他对面一桌的两位女子，不禁被他俊俏的外貌所迷，更因他的深情而迷。一时间两人芳心许，争香艳。

　　一旁观看的寒燕，见自家公子，出门不过半天时间，所虏获的美人就已经记满整本书册了。

　　只可惜，多情之人亦难留情，到头来，也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就在南风寄羽心情转好，准备离开吟宵醉道的时候，一道丽影缓步而来。

　　“总角年华初识字，言笑晏晏不知愁；豆蔻年华初晓情，春秋商曲不明恨；弱冠已是明理时，不及三十不惑年。”

　　擦身而过，冷香迎面而来，南风寄羽不禁回首，正好与那人四目相对，浅然一笑，略微福身，随即转身步入吟宵醉道。

　　“嗯？姑娘。”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对于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美女，以多情为名的南风寄羽又怎有可能放过？

　　“哎，公子！”寒燕无奈轻叹一声，感叹又有一位即将落入自家公子柔情之中的女子。

　　“嗯~？公子有事？”阅天语疑惑地看着他。俊美的男子她也不少见，但像南风寄羽这类的多情种，她倒还是第一次见。

　　“在下情花谷主南风寄羽，不知可有幸得知姑娘芳名？”折扇轻启，一双眸，柔情似水，任何女子见了都会软化在其中，无法自拔，但可惜的是，在他面前的阅天语可不是一般女子。

　　阅天语先是一愣，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传说中的搭讪？眨眨眼，掩面轻笑，“吾与公子并不相识，这名讳什么，请恕奴家不便告知。”微微一礼，算是致歉。

　　没想到公子竟也有失蹄的时候，真是少见。

　　“呵呵，是南风唐突姑娘了。”南风寄羽也不在意，温和地笑道。

　　“若无事，请恕奴家失陪了。”阅天语也不与他多做交流，微微行礼，随即转身离开。

　　“没想到，竟让还有女子不受公子的美貌影响的啊~~”寒燕一声感叹，换来的却是一扇子，“哎呦！”揉揉有些发痛的脑袋，“公子要去追她吗？”

　　“哈！有缘自会再见，何必急于一时？”说着率先迈步离开。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南风寄羽，果如传言，一朵情花。阅天语步入吟宵醉道，就看到两位还在失神的女子，不用猜也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老板娘。”

　　“是天语啊，许久不见了。”

　　“是啊，今日来，是想向老板娘探听一些消息。”

　　“嗯，想得消息，就要按规矩来。”

　　“呵呵，那就请老板娘出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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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兵之策，滞碍了救援的脚步，一步之差，竟是阴阳相隔。

　　当纪无双踏上练剑山庄时，所见的是，满地的尸骸，庄主冷风月与少庄主冷旋星亦是魂归离恨天。

　　回到步云山庄，气氛中，布满愁思。不必猜，也知晓是何缘由。

　　“阅姑娘，可否私下一谈。”纪无双言语虽不失该有之礼数，但语气中，一丝的愤然，阅天语还是听得明白。

　　“自然。”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步云山庄。

　　“阅姑娘可知纪某要谈何事？”

　　“练剑山庄。但，与吾又有何干？无法及时救援，只能说天命如此。难道纪大哥打算让一个无辜之人为此事担下全责吗？”阅天语清冷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缓缓扩散开来。

　　“你…这件事你并没有参与其中，吾无法对你定罪。”人前人后的阅天语，相差甚大，纪无双不明，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既是如此，纪大哥想要如何呢？”

　　“上次的话题，吾们只谈到了一半。”

　　“呵，疑心已有，还有什么可谈的？对你坦白身份，虽不能让你放下戒心，但也不是为了让你有更好的理由来怀疑吾，既然心已不诚，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吾……”纪无双第一次看到她眼眸之中竟是淡漠的神色，仿佛世间的一切，皆不入那双眼之中，“吾并非不信你，只是，只是遗憾已经太多了。”

　　“既然不愿再有遗憾，该如何做，相信纪大哥的心中已有了想法。”

　　“吾希望……”

　　“纪大哥，”阅天语明白纪无双想要说什么，率先出言打断，“世间的无奈不仅仅因为立场，更是为了心中所坚定的信念。而阅天语的选择，无人可以干涉，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改变，同样，不是阅天语该干涉之事，阅天语也不会插手其中。这样的答复，纪大哥满意了吗？”

　　“天语…”

　　“吾有些累了，先回去吧。”阅天语说着，转身率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