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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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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刚刚过去,马上又要迎来元旦。商家为了更好地迎接这场盛宴,街道周边的店铺被装扮得喜气洋洋。尤其是学校附近的店铺,又萌又甜。
严素走进校门的时候,就看见不断有学生进进出出,一早上就顾客盈门。
认识或不认识的学生向严素打招呼,严素也笑着回声“好”。
一进英语教研室,一班的英语老师刘珊冲着她暧昧地笑:“严老师来了,脸色这么好,一定是有什么喜事吧。”
分手算不算?
严素手捧着脸笑着说道:“我这是早睡早起身体好。”
刘珊向着严素办公桌的方向努努嘴,“呐,还瞒着呢,看看你的桌子上放着什么?”
原来是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严素疑惑地走过去看,长这么大还没人送玫瑰花给她呢,学生们通常都是送康乃馨的。抽出夹在花束里的卡片,直奔署名——刘磊。
那一瞬间,严素没有惊喜,只余满心的复杂。
这可真是,任性的女人永远比懂事的女人更赢得男人的关注。
她和刘磊谈的这一年,约会从来没超过三件事:吃饭,逛街,看电影。就是这三件,因为刘磊是一家私企的业务员,经常加班出差,也是不常有的事。
严素是奔着结婚这条路上走的,认为只有相互体贴才会走的长远。刘磊正是拼事业的时候,她帮不上忙,那就不分他的心吧,并不因此跟刘磊闹矛盾。
她一直以为刘磊是个平实的男人,不懂浪漫。昨天晚上是他对她最浪漫的时候了,在圣诞节的餐厅里向她求婚。那也是在平平淡淡的一餐后,他在餐桌对面握住她的手,说:我们结婚吧。没有惊喜,没有戒指,只是那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严素盯着卡片:我们和好吧。留言倒是符合刘磊一贯的风格。
刘磊这是以为她在拿乔?闹别扭?
趁着办公室里还没其他老师,严素撕碎了卡片,并把玫瑰花扔进了垃圾桶。然后,面无表情地去了初一六班的教室。作为班主任,严素要到班里镇场。
严素不愧她的姓氏,是名副其实的严师。
严师出高徒。这是严素的切身经验。她上初中的时候,班主任管的特别严,虽然学生们在背后骂的欢,可成绩是实打实的好。后来换了一个老师,都不怎么管,学生们都喜欢他,可班里的成绩一下落下来了。那时严素不想不合群,可为了成绩,还暗搓搓地许愿让他们号称“灭绝师太”的班主任赶紧回来吧。
离上早自习还有几分钟,班里的学生们已经安下心看书的看书,做题的做题。仿佛是感觉到班主任的低气压,班里的气氛愈加寂静。时间一到,英语课的课代表李笑曼就组织上英语晨读。
受严素的影响,六班的学生读英语时并不拉长声调,十分干脆利落。听着同学们的读书声,严素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又是骄傲又是满足。
不过,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早晨。
哭骂声、尖叫声、劝架声打破了朗朗的读书声。严素一边让学生们继续晨读,一边走出门口关上门,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就见初一一班教室门口,三五个贵妇范儿打扮得女人合殴一班的英语老师刘珊,边打边骂,间或夹杂着“小三儿”、“贱货”、“拆散人家庭天打雷劈”,让人一听就会有某种明悟——“原配打小三儿”。刘珊一边抵抗一边尖叫着救命。
一班的学生都傻了,还有一个女学生蹲在地上哭。一班的班主任正帮忙拉架,不过看起来也没少受牵连,发带不见了,衣服皱了,头发都飞起来了。
附近班级不少学生都在看热闹,靠近窗口的学生更是直接趴在了窗口看热闹,教室里嗡嗡声一片。严素回头一看自己班级,也没比别的班好多少。
严素赶紧回教室,把班长温浩叫出来,让他马上去三楼教务处喊教导主任去;又让纪律委员组织纪律,英语课代表继续领导晨读。
交代好班里的事,严素明知自己可能也要被挠几下了,也不得不去拉架。
严素大叫着“别打了别打了”闯进了群架圈子。拉拉这个,劝着“冷静啊”,使劲儿往边儿上拉人,被踹了几脚,挠了几下;挡挡那个,喊着“别打啦”,又被踹了几脚,撕扯了几下。
可怜严素从小乖到大,别说打架了,就连骂架都没沾上过。完全没经验啊,各种被牵连,一会儿下来,比一班的班主任还狼狈。所幸没一会儿,教导处的教导主任黎明诚就带着几个男老师赶到了,稳住了现场。
黎主任看着劝架不成反被揍得鼻青脸肿两个班主任,夸也不是,训也不是,十分复杂地挥挥手,“赶紧去医务室吧,剩下的都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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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上,通常是医务室最清闲的时候。每每这个时候,医务室的王医生就会伴着朗朗读书声看看医书,往往倍觉收获。
结果今天一大早,就碰到两个伤员进来,还是俩老师,特稀奇。
“怎么啦这是,怎么跟打群架的学生似的?”
一班的班主任李贞媛是个有着二十年教学经验的老老师,和同样在校多年、五十多岁王医生是老交情了,就和王医生说了原委。李贞媛这还是头一次在学校被弄得这么狼狈,十分晦气,说道:“看刘老师平常为人,真不像能出这种事的人,可偏偏她就这么干了!哎呦,疼疼疼,王医生你轻点儿啊。”
王医生正用药酒给李贞媛揉胳膊上的淤血,听到哀叫声手下仍然不停,说道:“轻点儿可不行,这淤血十天半个月下不去。哎,这谁下的手,挺狠啊!再用力一点,你这骨头也得伤了。”
“唉,这老公都要被抢走了,下手能不狠么。钱思思的妈妈,那鞋尖尖的,奔着刘老师的肚子就踢过去。我一看吓得,真怕这一脚下去她肚子多个洞,赶紧伸手,一拉一拦,受伤的就是我了。我这儿都算好的了,你看看严老师,脸上被挠的那一长道子。”
王医生正好处理好李老师的伤,闻言优先处理严素脸上的伤。
李老师不说,严素还真没注意自己脸也被伤到了,心里不禁小忐忑:不能吧,就劝个架,不能留疤吧,这不成毁容了吗?
看着王医生严肃的面孔,颤声道:“怎么样啊王医生,不会留疤吧?”
“没事儿,就浅浅的一层油皮,我给你处理下,不会留疤的。”
呼,真是松一口气啊。
严素吃了没经验的亏,青肿的地方比李老师多了好几处,王医生感叹道:“真狠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还不是你们男人造的孽!”李老师犀利吐槽。
王医生五十多岁,头发虽然花白,却更添一份儒雅,看着倒像是故意然的银发,显得年轻了十来岁。此时呵呵摇头,说道:“李老师,你可是老师啊,要公正,不能以偏概全。是不是,严老师?”
严素当老师才三年,更是今年才当上的班主任,和李老师、王医生这样资历深厚的老教工一比就是小辈,又不熟,只报以嘿嘿傻笑。
最后处理好伤口,立刻离开了医务室,留下李老师和王医生争辩到底是女人的错,还是男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