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凤>》枫林夜渡

6、第6章

　　当小鸟和虎次郎将九层炙塔的最后一个剑虚斩于刀下时，小鸟42岁，虎次郎45岁。这个年龄虽然在人世间已过不惑，但在尸魂界，也就15.6岁的样子。

　　如今的小鸟如同一把出了鞘的利刃，张扬而又犀利。九层炙塔的经历占领了她人生中大半的时间，她早已习惯了每天不停的战斗，战斗，战斗，有时候她都不禁在想，她人生的意义是否就是一场毫无休止的杀戮。好在最后，这场战役以她和虎次郎的完胜而告终，从此以后，她似乎又可以过上绚烂多彩的人生了。

　　现在的她，很强！强到什么地步？或许能够与当年的凤初音一拼。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小鸟无疑是满意的。所以，她才不再追究凤初音当年骗她十年就能出关的鬼话，相反还对那厮抱有一丝感激。在死神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可以不强，但前提是有个强大的保护盾肯为你遮风避雨，小鸟没有，因而只能自我坚强。

　　与小鸟相反，现在的虎次郎一如当年他的出师之作——出云那般温润内敛，质朴含蓄。常年的战斗并未让他染上任何硝烟的味道，反而出落得如同邻家男孩般的随和。

　　虎次郎至今还记得他们刚上八层时遇到的那个剑虚，聪明，狡猾，善于攻心。不同于别的剑虚一上来就对他们实施攻击，那剑虚对他们很友善，很热情，嘘寒问暖，处处维护，但却在他们放下戒心的一瞬，毫不留情的挥刀，好在小鸟早有准备，为他挡了一剑，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活不活的下来。小鸟调侃他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想想也是，他还真是头猪，不是早就知道吗？剑虚没有心，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他们好。

　　后来，小鸟又说，真正厉害的人往往会让别人觉得无害。虎次郎深思熟虑后深表认同，而后便头也不回的奔走在这条康庄大道上，几番动作下来，居然还颇有收获。扮猪吃老虎是吧？他也会的。

　　最终，两人信心满满的来到37年前曾踏足过随云塔大门前，相视一笑，同时抬手用力推门。

　　半饷，门没动静。

　　不是吧……小鸟的脸黑了，虎次郎的白了。

　　“怎么回事？”黑暗中，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知道。”又是重音。

　　沉默——

　　“好像是炎塔那里传来的灵压加重了青龙门的灵力。”虎次郎率先出声，打破这逼仄的静谧。

　　“嗯，我也感觉到了，从前推开青龙门的灵压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小鸟皱着眉头，沉声附和道。

　　“记得凤大人当年一人独力就将门推开了，师傅站在一边也没帮过什么忙。”

　　“没错，所以除了青龙门的灵力增强外，我想不出我们推不开这破门的其他理由。”

　　“会不会是我们的灵压不够？”虎次郎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怎么可能？！”小鸟瞪他一眼，靠之，这点她死都不会承认的。

　　迫于某鸟的王霸之气，虎次郎尴尬的摸摸鼻子，讪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呵呵……”

　　小鸟扭头不再看他，开始苦思冥想，怎么办呢？

　　“你的针呢？”虎次郎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问道。

　　“凤初音那个BT送的绣花针？”小鸟有些莫名其妙。

　　“没错。”

　　“那针有来头？”

　　“我也是瞎猜来着，从前在王庭书斋的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灵压很强大的人在频死前，可将自己的灵力封存于斩魂刀中，最终形成一根绣花针……从凤大人为你准备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来，虽说她平时无状了些，但还是心细如发，关心下属的人，何况……我觉得凤大人不可能莫名送你一个无意义的礼物，因而就想，那根绣花针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沁灵针。”

　　小鸟虽说仍有些疑惑，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理儿。当年凤初音明明知道她很弱，还执意将她送入随云塔修行，原来是附赠了个保命符啊。不用说，某鸟立马感动了~大人，我再也不叫你BT了。

　　嗷嗷嗷~老娘可以变得更强！

　　“沁灵针中的灵压只能用一次。”虎次郎看出了某鸟心中的那点小心思，恶意打击道。

　　小鸟一愣，有些失望，只能用一次啊~

　　“那……那怎么用？”一次就一次吧，总比老死在这里的好。

　　“插入天灵。”

　　“插入天灵？”

　　这根针如真是沁灵针，插入天灵什么的自然不是问题，可万一不是的话，她这条小命不就要交代了吗？

　　虎次郎知道小鸟在担心什么，于是很仗义的提议道：“要不插.我吧。”

　　小鸟看了他一眼，心道插.你就没事了吗？这是插天灵，又不是插菊花。

　　所以说啊，插还是不插，这还真是个问题。

　　最终，纠结许久的小鸟牙一咬，眼一闭，心想死就死吧，插就插吧。

　　凤初音，你TMD要送我的真是绣花针，老娘就用它给吉见结扎！！！

　　不过~

　　“虎……虎次郎？”

　　“怎么了？”虎次郎有些好笑，原来小鸟还有害怕的时候呀，“怕的话就让我来吧。”

　　“……那个，天灵在哪里？”小鸟有些难以启齿，她只知道天灵是很重要的地方的说~

　　“……”虎次郎一脑门子冷汗，小鸟她还真是不.学.无.术啊。

　　手把手的告诉某鸟天灵穴位后，他开始认真考虑如何帮助小鸟摆脱文盲了。

　　可是~

　　“虎……虎次郎？”

　　“又怎么了?”

　　“针……针不见了。”

　　虎次郎闻言身体一滑，差点没栽下去。

　　小鸟心虚的很，低头呐呐不语。

　　靠之，她怎么知道那玩意儿那么有用啊？！

　　====================== 我是强大而华丽的分割线 =======================

　　平均气温高达六，七十度的九层炙塔内，某鸟和虎次郎挥汗如雨的趴在地上，用手细细的摸索寻找沁灵针，第N次展开地毯式搜查。

　　此刻的小鸟悔的连肠子青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做爬行动物状寻找遗失物品，可地上别说针了，连根毛都没摸到。更令人奇怪的是，剑虚的残骸找不到也就算了，连他们扔掉的旧衣服都摸不到，这不是活见鬼了吗？

　　“唉，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极度怨念中虎次郎到底还是把这句话还给了小鸟。

　　啪！某鸟额头青筋暴现，可还是强忍着噎下了这口气，谁让她自己丢三落四呢。

　　虎次郎见小鸟不语，继续得寸进尺。

　　“小鸟是坏蛋，小鸟是白痴，小鸟是鸟人……”

　　“小鸟是只傻瓜瓜瓜瓜瓜瓜……”

　　“小鸟是个笨蛋蛋蛋蛋蛋蛋……”

　　晕，这孩子抽了？疯了？傻了？小鸟满含同情的憋了他一眼，小杂毛得有多幽怨才会这样啊。（小枫子：那还不是平常被你压榨惯了，需要发泄发泄啊。）

　　无意识的扯了扯自己长长的麻花辫，这三千烦恼丝啊，多久没有梳理过了呢？

　　小鸟有些泄气的跪坐在地，慢慢打散自己辫子，一边用手指轻梳，一边默念自己前世非常喜欢的梳头歌。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这原是新娘嫁人时唱的辞歌，可惜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小鸟都没机会正大光明的咏唱。

　　“啊！”

　　玩弄发辫的手指突然被什么尖锐物扎了一下，小鸟眼睛一亮，过去的某个情节在她脑海中清晰拂过。

　　“怎么了？”虎次郎终于清醒了过来，想到自己刚才的放肆言行，默默擦了把冷汗。

　　小鸟却不甚介意的拍了下虎次郎的肩膀，高兴地说道：“我找到那根针了。”

　　“真的？”虎次郎也兴奋了，“哪儿找的呀？”

　　“……”她能说是在麻花辫里找到的吗？

　　“小鸟？”

　　“咳咳……那个……我们快到青龙门那里去吧。”某鸟面对着虎次郎越来越疑惑的表情，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你那是什么眼神？哪里找到的有那么重要吗......我真的是在这里找到的嘛……好吧，我把针插在辫子里了……干嘛?你不服气啊，有种过来咬我啊。”

　　吵吵嚷嚷中，两人再次重回青龙门。

　　小鸟为免夜长梦多，操起沁灵针便扎向自己的天灵，可还没等她完全插.入，随云塔就猛地晃动起来，并伴随着地底传来的阵阵雷火似的轰鸣。

　　“怎……怎么回事？”插着半根避雷针的小鸟呆呆的跌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虎次郎懵懂的摇摇头，他也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犯晕。

　　摸了摸手下灼热的地板，小鸟感到炎塔中那些暴虐的灵压已经快冲破底层的隔阂了，而青龙门的所在之处，便是那些灵压泄露的集中点，难怪前些日子合两人之力也打不开那破门。

　　暮色中，两人的视线不断交错着，可对方的眼神中除了无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

　　九重炎塔和九重炙塔最大的不同之处便在于灵压的强度，如果说九重炙塔的灵压是温和纯正的正道，那么九重炎塔的灵压便是邪肆癫狂的魔道。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倾九重炙塔的全部灵力也挡不住炎塔第一层的灵压。所以，历代王座在归天前都将自己的灵压注入两塔间的神兽盘中，以克制禁锢炎塔中的灵压。

　　此次的灵压外泄事件，是王庭建成数千年以来闻所未闻的事。所以呀，小鸟和虎次郎的RP得多好才能遇到这样的事啊。

　　没办法了，小鸟手起刀落，果断的抬手将还未完全插入的沁灵针强行按入天灵，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现在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了，九重炎塔对王庭来说，就是和凤初音一样变态的存在。历来，能和那货拼一下，从炎塔中活着出来的也只有第八任东方守备，凤初音的恩师凤旋舞了。也就是说，这根沁灵针除非是凤旋舞的，否则也不一定能打开注入炎塔灵压的青龙门。

　　小鸟有些心焦的等待着自己的灵压变动，可是~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偽物ですか。

　　此刻，虎次郎却是瞪大眼睛，毛骨悚然的指着小鸟身边骤然冒出的透明的人形，颤声道：“小……小鸟？旁……旁边。”

　　MD，又来了！

　　小鸟连翻白眼的冲动都没有了，自打跨入随云塔之后，她就老是被不同的背后灵惊吓着，眼下37年都过去了，谁还能指望她有什么反应吗？

　　“神仙？”

　　“妖怪？”

　　“好吧，你不能说话。”小鸟完全无视了对方的属性，自顾自的说道。

　　“这样，我推左边，你推右边，虎次郎，你来推中间……来啊，杵在那里干嘛。怕鬼啊？怕什么，你自个儿不就是胆小鬼吗……干什么，非暴力不合作啊。”

　　虎次郎鼓着张包子脸，气呼呼的瞪视小鸟。说他是胆小鬼，小鸟自己还不是不敢插沁灵针吗？

　　好吧，他是怕鬼，但谁让小鸟RP不好，又是事故体质，特容易招鬼啊。哼哼哼……那什么破门，谁爱推谁推，老子不干了！

　　小鸟眼见虎次郎关键时候掉链子，心头一个火气，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抽人。（小枫子：别问我鸡毛掸子哪里来的，剧情需要不可以啊。）

　　虎次郎眼尖，小鸟刚一撅嘴，他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眼看着要挨揍，不逃的才是傻子，他虎次郎很聪明的，所以他选择，逃！

　　于是，不分场合的两人用瞬步上串下跳的相互追打，俨然忘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直到——

　　轰！

　　一阵剧烈的爆破声响起，

　　接着是石门沉重的挪动声，

　　最后一缕久违的阳光从塔外直射而来。

　　青龙门开了。

　　空旷中，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罢了，罢了~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