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同人]时光倒转》雨*

20、第十九章 疑窦

　　你们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尼克？这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因为他盛气凌人，觉得自己高贵优雅而我们低俗不堪的态度，另一方面是他和海伦的关系……

　　尼克从沙发上站起身，漫不经心地走进它们，眯着眼睛扫了眼上面的字。那抹自大调侃的笑容在看到某个名字的时候似乎凝固住了。

　　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又或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脸上嘲讽的神色一下子僵硬住，继而变得阴沉起来。

　　“……”上帝保佑，他不是看到了海伦和蒙特的名字才作出这副鬼样子。

　　我看着他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其中一封信，动作轻柔得好似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从我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泛着冷光的淡色短发，还有他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在目光掠过略有脏污的表面时，他动作一顿，随后手下意识地去擦，好似是想把上面的灰尘拂掉。

　　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我原本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信封踢过来，没想到他不但帮人捡了起来，还培养起了为人服务到底的精神。看来我有时候的确以貌取人了，比如像尼克这样傲慢的贵族，也会拥有这么像人的一面，我的意思是说，这么温柔的一面。

　　“这位是小阿德拉的家庭教师。”身后传了一声低咳。罗切斯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弹了弹不小心落在黑大衣上的烟灰。他缓缓走到尼克身边，把雪茄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深邃漂亮的黑眼睛里疑窦丛生：“你不认识爱小姐，你认识这写信的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我和他一齐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沉默检视着信封的男人。

　　过了许久，一声突兀的轻笑从身侧传来，尼克抬起头，一脸的不屑。方才那抹温柔的神色彻底从他脸上褪去，好似我刚才所见到的都是幻觉。

　　“怎么会？”他嘲讽地挑起眉梢，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我怎么可能会认识这种低等……呵，刚才只是看到了个很有趣的名字，觉得它很可笑罢了。”

　　罗切斯特先生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个词。”

　　我的脑干一定被斯卡查德小姐养的黑猫吃掉了，竟然会误以为尼克是个温柔的人，刚才那一瞬间还会产生他是看到海伦的名字才会做出那副表情的错觉。我一定是太累了，哦不对，一定是那两封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我撇撇嘴，这可都怪海伦和蒙特。

　　不过这位尼克先生，我记得蒙特曾经和我说过他有一段时间“好像恋爱了，”而且一度“神神秘秘的。”

　　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会喜欢他这样的性格。

　　我挖苦地问：“尼克先生，请问你可以把那两封可笑的信还给我吗？”我盯着他的眼睛，刻意在“可笑”两个字上加重音量。

　　去他的可笑的名字，海伦彭斯，蒙特伍德，哪里可笑了？我倒是觉得尼克罗斯特很好笑呢，罗斯特怎么听都像个卷舌头的俄罗斯大叔在念着圣经。

　　“可笑的名字？”罗切斯特先生显然也被挑起了兴趣。他把信封从尼克手上轻轻抽出，飞快地扫过信封上的两个名字。

　　“我并不认为尼克侮辱我的朋友是件很名誉的事情。”我有些生气，“毕竟那是我的朋友们。”

　　“海伦彭斯，蒙特伍德？”罗切斯特先生自言自语地喃喃，显然没有听到我刚才的申明。

　　我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身边随即传来一声嗤笑。该死的，我的心也黑沉下来，我发誓我讨厌尼克罗斯特。

　　“海伦彭斯，蒙特伍德？”罗切斯特不解地反复看着这两个名字，皱起浓黑的眉毛：“海伦是谁，哦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名字了。”

　　我眼尖地看到尼克因为听到海伦这个词浑身一颤。

　　“那就是蒙特伍德？”罗切斯特先生若有所思地吸了一口手上的雪茄，敛起眼帘：“这个名字……很耳熟啊。”

　　“蒙特伍德？”尼克马上恢复了镇定。他摇摇头，眼里弯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蒙特，这是多么愚蠢的名字。我想另一个名字你会比较熟。”

　　“哦？”罗切斯特感兴趣地挑高眉头，“他还有另一个名字？”

　　尼克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见到我正瞪着他，马上幸灾乐祸地回答：“是的，在家族里他的全名是艾格蒙特。”

　　“哦，原来是艾格蒙特！”罗切斯特恍然大悟地低叹，黑眼睛里也浮现出笑意，“那小子骑马不错。”

　　我在原地垂着头。上帝今天一定忘记收回那只潘多拉盒子了。这个世界真小，罗切斯特先生竟然知道蒙特。哦不，如果他们互相认识，如果他们知道蒙特和我互相写信的事，会怎么想……

　　我盯着自己的双脚，看着波斯的金丝地毯出神了。

　　尼克的声音从我身边响起，空洞造作，听起来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蒙特的马术吗？”他矜持地笑了笑，带着自以为是的傲慢，“很一般，及不上我。”

　　“……”我抽动嘴角，也许对尼克这个人该加上一句，他对自己有限的能力有着无限的信心。

　　“说到马术。”眼前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来了兴致，“后天去打猎怎么样？”

　　“打猎？”尼克手握拳，放到嘴边低咳了一声，“我……”

　　罗切斯特哈哈一笑，“当然，或者还得叫上埃蒙特。哦不，是蒙特。”他眯起眼看了看手里的信，“尼克，其实蒙特这个名字不错，我想以后我们也可以这么称呼他。”

　　尼克优雅地皱眉：“我以为我们从前都叫他埃蒙特的。”

　　“得了，埃蒙特。”罗切斯特先生显然更加满意蒙特这个简称，“要不是他自己这么写，我还不知道他会叫自己蒙特，显然蒙特看起来更亲近。”

　　“这名字蠢透了。”

　　“哈，别犟了尼克。”罗切斯特先生兄长般地拍拍他的肩，“我认为我们现在更应该关注的问题是……”我缓缓抬起头，对上罗切斯特先生的眼神。他面容带着笑，眼睛却闪过严厉的光芒。

　　“艾格蒙特竟然会写信给一位小姐。”他上下打量着我，“还是以这么亲昵的称呼。我可从不知道艾格蒙特他会主动亲近一位小姐，我是不是该荣幸的说，现在这位小姐正拿着我的钱教着我的小阿德拉。”

　　我退后了一步，行了个礼，想都没想就答道：“谢谢先生，伍德先生和我认识，还有另一位通信人海伦，我们曾经在学校里有过联系，所以现在才会有书信来往。”等听到自己的答案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什么要跟他们解释这么多。

　　咬咬牙，索性豁出去了。

　　“先生们。”努力挺直脊背，用理直气壮掩饰自己的尴尬，“请问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吗？”

　　罗切斯特先生若有所思地盯了我一会，烟雾蔓延开来，阻挡住他审视我的目光。烟草的味道有些刺鼻，我呛得咳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他敏感地察觉了，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掐灭手中的雪茄。

　　身边的小阿德拉不耐烦地叫了起来：“说了半天，连个礼物还没影！”

　　“哦简小姐。”我的雇佣人马上收起了眼里的戏谑，“请原谅我们刚才的无礼。”他停顿了一下，把手里的信封递给我，“你当然可以离开。”

　　我接过信，胡乱地塞回琴谱里，低声说了声谢谢，拉着正在挣扎的阿德拉一起。

　　今天真是混乱的一天，竟然能在桑菲尔德遇见尼克这个人。

　　“简小姐，你这么快就要回房休息吗？”还没走两步，尼克阴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活像一条嘶嘶喷洒毒液的毒蛇。

　　我可以骂人么？

　　我扭过脖子，冷淡的问：“尼克先生还有事吗？”

　　“哦没有。”他抱起手臂，懒懒地掀起眼皮看我：“就是想和你说，晚上睡觉可要小心些。”

　　真是莫名其妙。

　　我向他点点头，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多谢你的提醒。”

　　尼克从鼻子里喷出一丝嘲讽不屑的鼻息：“不知好歹，你以为我想提醒你么。”

　　“……”

　　“哼，要不是因为海……”他马上顿住，掩饰性地哼了一声。随后背转过身，面向正目不转睛看着我们的罗切斯特先生。

　　“爱德华。”他说，“我们不谈谈这几天打猎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