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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一个人住会害怕! ...

  •   自从习绍政赢了比赛,许泐岩就像影子一样每天在他前面,后面,左面,右面转呀转的,弄得单泠文都难有跟他说话的机会。就像现在,区区十分钟下课时间,许泐岩也要在习绍政的桌边打转,一会问问这个,一会弄弄那个。单泠文憋着一肚子气坐在座位上,单手支着头,手指用力敲击着桌面。
      “咦?这人谁呀?”单泠文的听力并不比一般人好,但却独独对许泐岩他们五个人的声音隔多远她也听清晰。她将头转向声源——站在窗边的祖儿身上。
      这几天每到休息时间,祖儿便会在靠走廊的窗外看到一颗挂着眼睛的脑袋晃来晃去。
      呵呵,这人有趣,“喂,你到底是谁?秘探?小偷?……难道是绑匪?”说到这里,祖儿立即张大了眼睛,高喊:“绑架呀——”
      她不喊倒好,她这一喊整个教室便只听到一连串的从椅子上掉下来的声音;被笔尖划到手哀号的声音;被零食卡住喉咙猛咳的声音;另外还有许泐岩道歉的声音。因为她被吓得将一整瓶的墨水泼到了习绍政的身上,也顺便又毁了他一件衬衫。没办法,谁叫他倒霉地坐在墙边,反应再快也无处可躲。
      见许泐岩又惹了祸,单泠文暗笑,并掏出手帕拿给一脸莫可奈何的习绍政。
      “哇,魔音穿孔啊!”谭坤边掏耳朵边走向祖儿,“你有病啊,干么叫那么惊天动地!”
      Felix一只手往谭坤肩上一搭,“你怎么这么说?我听她声音满适合唱女高音的。”
      谭坤拍掉肩上的“东西”,“你疯了?明知道她五音不全,四音不准,还建议她唱高音,你想去聋哑学校体验生活啊?”
      祖儿瞪了谭坤一眼,要不是她现在要审问窗外的那个被她震得眼镜挂在鼻尖上快掉下来的男生,她早就把他一个过肩摔给摔进女厕所去挨尖叫轰炸了。
      “喂,问你呐,哪来的?”祖儿扒在窗台上探出头。
      “我?”那人戴好眼镜愣愣地回答:“你们不认识我吗?开学典礼时,我是在校生代表!”
      “怎么问你就怎么答,这么多废话干嘛?她很凶的,小心把你扔出亚洲,奔向世界……”语音未落,谭坤便抱住小腿开始哀号。
      “真的不记得?我就是英明神武,英俊潇洒,英勇无敌的高商私立学校学生会的前学生会会长,现任学生会副会长——杨岍啊!”怕了吧?
      “‘鹦鹉’?”谭坤单腿跳过来。
      “不是吧?我怎么听是叫什么‘蛹’的?”Felix一副呆呆的样子与谭坤对望。
      祖儿斜倚在窗台上无力道:“喂喂喂喂,你们不要断章取义好不好?人家叫‘羊牵’就是被山羊牵着走的意思……哎?你爸妈真怪,怎么取这么个名字给你?”
      果然文明不如见面,原来高一•一班真的存在一个“Super Ass Team”。算了算了,他也懒得理他们,他可是来看他的女神的。
      “喂,‘羊牵’你为什么总在我们班窗外转悠啊?”祖儿把整张脸都贴向他,一顺不顺地盯着他的双眼。他大小姐大概以为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心事全都写在眼睛里。
      杨岍不耐烦地推开障碍,“走开,不要挡着我。”
      三个人面面相觑,顺着他的视线的方向看去——
      突然,很有默契地,Felix与谭坤一同转过头相互对视着。
      “不是吧?”
      “又来一个?”
      什么叫关心则乱?明明习绍政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可他们两个的眼睛里面却只有许泐岩。是谁说的来着?爱情还真是“盲目”的啊!
      又是很有默契地,两人一齐转向杨岍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他,着实下了杨岍一大跳。不过,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上课的铃声就响了。杨岍逃难一样,奔回了自己的教室。
      Felix与谭坤又一次相互对视。
      “不可以这样!”Felix坚决道。
      “绝对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谭坤有力地点头。
      “谭坤,Felix,上课铃都响半天了,你们两个还站着干嘛,耍宝啊?”声音来自讲台。
      两人不约而同地喊了句“糟糕”,这已经是他俩今天第十五次违反课堂纪律了。你一定要问,那意味着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他们要各提两桶水到操场上罚站四十五分钟而已,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才怪!不过这可是他们自己向老师承诺过的可没人逼迫,应该算不上是体罚吧?

      几乎是爬进教室的,Felix与谭坤相互搀扶着站在门口(难得竟然如此相亲相爱啊),教室里只有两个人——坐在课桌上的祖儿和刚刚睡醒的高杉良介。
      想那高杉良介被班里的女生暗称为流川枫第二,也确实有道理。身高一八七,人总是酷酷的不大理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超级能睡。只要晨课的铃一响,他就开始打瞌睡。一直到午休时间十二点准时“起床”用餐,饭后一点三十分上课后继续睡,老师宣布放学,他才会打个哈欠坐起来。何止是流川枫,简直就是“觉”皇!
      “泐岩呢?”Felix环视四周。
      “开会。”祖儿拿着从椅子上拆下来的木条无聊地敲着桌面。
      谭坤捶着腰,很困难地坐到椅子上,“正好,我们边休息边等她。”
      “对,这回也该轮到我睡了,啊——”Felix打了个呵欠,伏在桌上睡了。
      “泐岩开完会叫我们一声啊。”谭坤对祖儿吩咐完毕便也会周公去也。
      高杉良介默默地看着在眼前卧倒的两个人半刻又默默地趴下去——继续睡。
      “啪!”祖儿将手边的一本《SLAM DUNK》扔向高杉良介,“还睡?日本人都这么会睡吗?猪!”
      过分!竟然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枯等。真是越想越气愤,凭什么她就一定要干坐在这里当闹钟?
      OK,你们不是要睡吗?
      祖儿抓起挂在门边的锁头,关上教室的门,“咔嚓”落锁。
      那就在里面睡到天亮吧!回家看电视去喽!
      然而此时对祖大小姐的所作所为浑然不知的三个人仍在熟睡中……

      怪不得长辈们总是教导我们要珍惜时光,果真光阴似箭呢!转眼间高中生活的第一个学期就在一片吵闹声中度过了,似乎还没品出什么味道的高一新生们便不知不觉地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寒假。
      高杉良介家教森严,必须回家过年;Felix想念父亲,于是决定回英国一趟;祖儿则是打算去香港探望母亲;而谭坤本来要留下来,但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随父亲谭司远到夏威夷看美女去了。
      所以这个寒假,许泐岩独自在家。
      这座城市的冬天虽不那么冷,但冬天就是冬天,就是个会是让人打寒颤的季节,更何夜晚气温骤降,像这样不很繁华的街道上几乎见不到什么行人,就算有也只是几个来去匆匆的身影。
      习绍政脚踏着单车迎着冷风以极快的速度飞驰,丝毫不在乎风刮过脸颊会不会痛,冷气灌进衣服里是不是很冷。想来也真好笑,怎么他就喜欢在这种天气里“飞车”?是嗜好,还是心中有事要发泄?从他此时平静的面容上根本看不出个端倪。
      “绍政——救我——”熟悉的声音突然划过耳际,“吱——”地煞住车,习绍政回过头看声音的来源。
      “绍政,救命呀——”虽被四五个男人抓着,许泐岩却仍是奋力挣扎,高呼着“Help”。看到这种场面,是人都会想到她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围攻。
      习绍政一动不动地跨在单车上,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也确实没多大关系)。可是既然他停下没有走,那就代表他还在考虑要不要管这个闲事。
      如果这次他救了她,那她以后不是又多了一项纠缠他的理由吗?他是真被她缠怕了!
      可要是当作没看见吧,好像实在是有点……
      “绍政——”许泐岩那混着哭腔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喊着他的名字,也一次又一次地揪扯着他的良心。
      叹了口气,最终他还是放下车走了过去。“几个大男人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太难看了吧?”他来到几个人面前,声音洋洋懒散地道。
      许泐岩乘机挣脱钳制,躲到习绍政的身后并只让眼睛以上的部分露出来以便于窥探“恶人”的动静。
      习绍政好笑地看着她,虽然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但那双眼睛里却像是注满了好奇,滴溜溜地转来转去,还不时地眨巴两下,丝毫不像刚刚惊天动地地哭过一样……
      咦?他怎么会以为她哭了呢?就凭她刚才喊他时的那种微微颤抖的声音吗?现在她脸上可看不到一条泪痕,更没有丝毫哭过的迹象。
      站在对面的那四五个人可并不打算给习绍政深究许泐岩哭过与否的时间,其中一人道:“臭小子,少管闲事。乖乖地把那个丫头交给我们骑着你的车走人,不然的话就别怪哥儿几个今天不给情面。”
      习绍政淡笑,“‘情面’这个东西你们留着就好了,给我干嘛呢?都给了我,你们待会儿不就不好看了吗?”
      “臭小子,你别太张狂。”
      “怎么敢呢?你们那么多人对我一个,一般愚人用手指头想都想得出,无论怎么算‘张狂’这两个子也轮不到我用啊。”
      “哼,算你聪明。”
      “不过……”习绍政一个“不过”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他,“不过,‘嚣张’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因为我不是愚人,我想事情用大脑,不用手指头。”
      几句话下来,几个大男人的火全被扇到了最大,个个都青筋暴跳地瞪着面前的这个“程咬金”。
      许泐岩探出整颗脑袋道:“咦?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也这么会说,跟谭坤有得比哦。”
      习绍政白她一眼,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还真想臭骂她一顿,他好像是在救她吧,她竟然还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哇!”随着一声大叫,许泐岩迅速将头又缩了回去,因为一只拳头已迎面飞来。
      “臭小子你找打!”话音未落,拳头已至。
      迎着铁拳,习绍政毫无惧色,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啊——差点儿忘了,散打冠军啊!虽然是青少年组的,但对付小混混也足够了。
      大约一刻钟过去,几个凶徒便统统趴在地上哼呀了。
      一人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指着习绍政,“好小子,你等着。”说罢,几个人便相互拥扶着歪歪倒倒地离开了。
      打从刚才打起来开始,许泐岩就已经很机灵地找了棵大树躲起来了。现在看打完了才又跑了出来。扯扯习绍政的衣角,小脸写满担忧,“怎么办?他们让我们等着。”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习绍政看了她一眼,“通常像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会这么说的,不见得就真会找上咱们。再说了,人是活的,会跑的,还真傻得等他们回来啊?”
      许泐岩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噢——有道理……”一低头赫然发现习绍政的手背上横着一条血痕,还渗着血珠。她顿时慌叫:“哇——那个……那个……”
      顺着她的指向习绍政才发现手背上的伤,满不在乎地左右看了看,“你叫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是刚才刮到哪里了。”
      “对不起,害你受伤。”她表情很内疚,“对了,我买了创可贴。”说着开始低头翻东西。
      习绍政这才注意到她从一开始就一直提着一只有点眼熟的塑料筐。“怎么,你这么晚出来是买东西的吗?这个时间应该让男孩子出来啊,谭坤他们呢?”
      “都回家去了,只剩下我一个,所以只好自己出来买……”说到这儿,许泐岩突然停下了翻找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向习绍政。
      习绍政怔了怔,头脑立刻翻几转,猜测道:“你……不是打算告诉我……你刚才买东西忘了给钱吧?”
      许泐岩点头,“好像是的。”
      “……所以那帮人才追你?”习绍政陡然提高音调。怪不得他看那个筐眼熟,这不就是超级市场里的购物篮嘛!
      她又点头,“大概是吧。”
      习绍政哭笑不得地拍了下额头,并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边摇头边看着许泐岩,竟然已经无话可说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话,“走吧,反正架也打了,回家去吧。”
      然而许泐岩却拼命摇头,“不行,一定要把钱还回去!”
      “那好,你去还吧,我要走了。”见她没有动,只是用一双被月光映得闪着点点水晕的眸子望着他,他独自调头向放脚踏车的地方走去。
      没走出几步,他便又停下来转回身,却见许泐岩仍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他。一狠心再转过身,可不知怎的脚步就是移不出去。
      习绍政抬头瞪着天上的星星看了两秒钟,非常无可奈何地回身走向许泐岩,“走吧,我跟你去。”

      “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了,忘了给钱。这里是买东西的钱,真的很抱歉。”许泐岩自从进门以来已经一连说了二十几个“对不起”了,但还仍旧不住地道着歉。
      老板接过钱,“好了,好了,知道错就好,钱给了就算了。”
      “不必另付别的费用吗?”习绍政断定这帮人铁定会敲一笔医药费,可怎么这么简单就算了?不会另有什么阴谋吧?
      “行了,行了,也是我们太夸张,一下子追出去那么多人,所以才让你们误会了。不过你们想多给钱我也不反对。”
      始终疑惑一个小小的便利店怎么会雇那么多的打手,但习绍政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别人的事他不关心,以后的事也不归他管。今晚做到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算是仁至义尽了。
      待两人离开后,老板从许泐岩刚刚给他的钱中取出一张添着数字的纸条,满意地笑了笑……

      由于脚踏车没有后座,所以两个人只好一并步行往家走。
      一路上,许泐岩出奇地安静,始终低着头,专注地走自己的路。直到快要走到家门口她才突然抬起头来并且停下了脚步。
      习绍政也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不走了?”
      “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许泐岩支支吾吾地。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他不耐烦。
      “一个人……我会怕。”许泐岩又低下头扯着衣角。
      “有什么好怕的?”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有意装傻,不过相信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许泐岩几乎要跳起来,大叫道:“哎呀,人家是女孩子嘛,一个人留在家里怎么可以……”说着说着,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又象是要哭了,“况且,我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过……”
      今晚是习绍政最无奈的一晚,而那份无奈就是从碰见许泐岩开始的……

      自从单泠文知道许泐岩住进了习家开始,一周七天,她每天都会在习家待上一阵子。表面上是来玩玩,排解寒假的无聊空气,但事实上她是在监视着许泐岩的一举一动。
      客厅里,许泐岩、单泠文、习绍欧、秋尚云四个女人围坐在茶几旁喝着下午茶,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很无聊,真的很无聊,!但为了不让许泐岩去“骚扰”在楼上看书的习绍政,她也就只好忍耐了。
      “阿姨,我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习叔叔了,这些日子他都没回来过吗?”单泠文放下茶杯问。
      秋尚云吃了口点心,“他啊,前几天还回来过呢!”
      “妈你骗人。”习绍欧大叫,“爸回来过我怎么不知道?他分明就没回来过。”
      “我的大小姐,你这么快就忘了?那天你半夜上厕所,还正好跟你刚回来的老爸碰个对头呢!”秋尚云摇了摇头。真难以置信,像她这么聪明伶俐的人怎么生出的女儿记性会这么差?要不是她跟她爸还有几分相像,她还真想跑到医院找人换一换。
      “啊?真的吗?”习绍欧又大叫,“哎呀,那我当时怎么忘了敲他一笔呢?”她懊悔地捶了捶脑袋。
      “你当时脑袋里只有快快摸回床上睡觉,怎么还记得那么多!”秋尚云斜了女儿一眼,心里暗叹:不孝女啊!
      这母女你一句我一句,许泐岩好不容易才又找到开口的机会,“阿姨,怎么叔叔每次回来都很晚吗?”
      “当然啦,在他心里酒店业务第一,好不容易回家一次还总是三更半夜的。要不是我总是晚上工作,恐怕一年里也见不到他几次。”秋尚云语气稀松平常一点也没有不满与失落,这倒不同于一般女人。不要怀疑,他们夫妻可是十数年未变,恩爱得很啊!
      “今年过年习叔叔还是回不来吗?”逢节假日酒店业务最是繁忙,所以习父通常都没有机会在家过年。
      秋尚云摇头,“前些日子公司派给了他一个孤家寡人的副总经理,所以今年他会回来。”不自知地唇边漾起了微笑。
      许泐岩背脊突然一僵,瞬间又马上恢复了常态。
      虽然只是一瞬,但眼尖的单泠文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虽然觉得奇怪,但她现在还弄不清除是什么原因,不过她早晚要查清楚的。

      深夜
      许泐岩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找水喝,远远地见到厨房的灯竟亮着。
      这么晚了,谁啊?
      她加快了脚步来到厨房门口。
      厨房里,一个男人正蹲在冰箱前面,背影有点眼熟。
      许泐岩慢慢移动步子到他跟前,轻声试探着问:“绍政?”
      虽然声音很轻,但那人还是被吓了一跳。缓缓地回过头,忽地他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瞪视着面前穿着睡衣的女孩。
      同样的惊愕也显露在许泐岩的脸上,然而这一表情仅仅只维持了两秒钟不到,她便先发制人地尖叫开来,“啊——小偷呀——”
      闻声,习绍政首先赶到,“怎么了?”声音哑哑地问。
      只见许泐岩双手紧握着一只平底锅,只要那个被喊作“小偷”的人稍有动作她就马上毫不留情地打过去。
      那人终于受不住了,大叫:“好了,许小姐,不要再打了!绍政,你还杵在那儿干嘛?快救救你老爸呀。”
      “老爸?”许泐岩倏地停住手,莫名其妙地看向习绍政。
      习绍政好笑地倚在门框上道:“行了,他的确是我爸爸。”
      “你也是,这么久才回来一次,回来了又赶个深更半夜,难怪人家会当你是小偷。”此时,秋尚云也早已站在了门边。
      习拓搔了搔头,“这也没有办法呀,我已经尽快交待工作了,可还是迟了。”对于妻子,他总是很抱歉。幸而爱妻并没有因为他只顾着工作忽略家庭而跟他争吵,最多也只是偶尔闹闹小脾气而已。
      “好了,好了。”秋尚云拉过老公,“晚了,都快回去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呢。”说着,她拉着习拓就往楼上走。可一只脚还没踏上台阶,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来看丈夫,“你怎么知道泐岩是姓许的?”她指着站在走廊尽头的女孩问。
      习拓回过头看了眼许泐岩,“呃……前一阵子我回来时你跟我提过呀!怎么,被绍欧传染了?这么健忘!”
      “是吗?”秋尚云疑惑地看着丈夫,她讲过吗?怎么她不记得了?糟糕,难道健忘症真的传染?
      “好了,别想了!快上楼吧,我累死了!”习拓一面拉妻子上楼,一面回头又看了许泐岩一眼。没道理啊,几个月前许小姐在立都住了好久的啊,她没理由不认识自己吧。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总裁的这位千金又在搞什么,还是先不要说出他们认识比较好。
      许泐岩低着头,“对不起,我又做错事了。”
      “不必太在意。”习绍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许泐岩倏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习绍政转身走向楼梯的背影。过了半晌她才抬起手碰了碰刚刚被抚摸过的地方,从来都没有人这样摸过她的头发,从来没有……
      习绍政边上楼边看着自己的右手,他怎么会去揉许泐岩的头发呢?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情不自禁?
      哼!莫名其妙!
      他自嘲地冷笑,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习家夫妇二人正要进房,迎面见习绍欧从洗手间出来。
      女儿来到身边,习拓轻声道了一声,“晚安,绍欧。”
      “嗯——”也不知她是梦中呓语,还是真听见了人家跟她讲话而给个回应,总之她始终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沿墙往自己房间摸。
      习拓好笑地摇了摇头,也不知他这女儿是怎么生的,夜里无论有多大响动都无法干扰她睡觉,而且连上洗手间似乎也是睡着的。以前曾怀疑是梦游症,但事实证明却不是。神的就是她每次从房间摸到厕所,再从厕所摸回房间从来都没有摸错过,这一点还真令人佩服啊!
      秋尚云靠在丈夫肩上,“这次她又错过机会了。”
      “什么机会?”习拓莫名其妙地看着妻子。
      秋尚云抿嘴一笑,“没什么。”

      次日
      清早,习拓刚走进洗手间松开裤带,便忽地察觉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许泐岩,“习叔叔,这个习惯不太好哦,上洗手间怎么不锁好门呢?”
      习拓连忙低头去扣裤带,然而许泐岩却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腰带。习拓大吃一惊,“许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许泐岩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习拓的脸,缓缓开口,“还记得你昨晚说过的话吗?你是从你夫人那儿知道我的,在那之前你从没见过我,也没听说过我。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也很庆幸你没有把我的身份讲出来。”
      “许小姐,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干嘛?”
      许泐岩放开手,“无聊啊。”
      “无聊?无聊就来别人家里捣乱吗?”习拓气道。这孩子是真被惯坏了还是怎样。
      许泐岩摇头,“捣什么乱啊?我哪有捣乱?只是你那个儿子真的是优秀得没话说,所以……”笑得有点贼。
      习拓不由得脊背冒汗,结结巴巴地,“许……许小姐,我还……还是不大明白你到底有什么用意。你干么无缘无故找上我儿子?”
      许泐岩一副不情愿的表情,撇了撇嘴道:“我也不想啊。没办法,全世界六七十亿的人口偏偏就习绍政引起了我的兴趣,而他又好巧不巧的是你儿子。所以啰,习叔叔,还请你暂时忘了我的身份,忘了之前认识我的事吧,OK?”
      “这怎么行?许小姐,你不要胡闹了!”
      “什么胡闹?我可是你们总裁的女儿,你都不想有机会跟总裁作亲家吗?”
      利诱嗳!
      习拓敬谢不敏,“谢了,做总经理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况且你也未见得是真心,小孩子家家的玩这种游戏……唉……”
      许泐岩一脸委屈,“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真心?”
      “我虽然不是看着你长大的,但你是怎样一个人我也多少有耳闻。如果你真是真心的话,会在我家里扮白痴?!”
      “我不夸张一点,你那个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儿子哪里会注意到我啊?”许泐岩抱住习拓的胳膊猛摇,“嗯——习叔叔,我是真的很中意你们家绍政啦——帮帮忙,拜托——”
      利诱不成改撒娇?!
      习拓抽出手,坚决,“不行,绝对不行!你们才几岁啊?你觉得会有父母同意这种事吗?”
      还不行?那好吧,不要怪我!
      许泐岩又一次逼近他,“你欠过我的人情还记得吗?还有你那句‘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你’的承诺还没忘吧?立都酒店的总经理可不能忘恩负义,死不认账啊!”
      “这个……”
      半年前在许泐岩还住在酒店的时候确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从那时起,她这份人情他就算是欠下了,还被迫立了字据,谁想今天竟成了自己儿子的“卖身契”。
      习拓哭丧着脸叹气,“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算我怕了你,依了你了。不过不可以太过分哦。”算了,该来的总回来,拦也拦不住。
      许泐岩很义气地拍拍习拓的肩膀,“放心吧,我有分寸。你可要帮我保守秘密,不可以揭穿我哦!”
      “知道了,许小姐。”
      “哎?这个‘许小姐’的称呼要改喽!从现在起,你要叫我‘泐岩’。”
      “哦——”习拓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许泐岩满意地微笑着转过身去推门。门一打开,恰逢习绍政经过。倏地,她转回身,冲着里面的习拓来了个九十度直角日式大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急急喊完,她便头也不抬地奔了出去。
      习拓愣愣地看着门口,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究竟是怎么了。
      习绍政见父亲立在那儿一直没有动的意思,便道:“爸,我不管你是打算继续只穿着内裤一直站在里面,还是决定处理你没处理完的事情,不过麻烦你以后记得上洗手间时要锁好门。因为现在家里不只绍欧一个女孩子。”
      习拓这才发现由于刚刚只顾着说话忘了裤带没扣,以致于长裤不知何时早已脱落到地上。他气急败坏地拉起裤子,上前吼道:“知道啦!”“砰”地关上门,嘴里咕哝着,“臭小子,要不是因为你,你老爸会这么丢脸吗?”
      然而此时他又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锁门。
      就在习拓正打算再次脱下裤子的时候,门又一次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
      听见叫声,整栋房子里的人统统都跑过来看是出了什么状况。
      只见习绍欧呆立在洗手间门口,伸着根手指指着里面的人结结巴巴地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爸……爸?!”
      习拓索性拉着裤带往马桶盖上一坐,他今天到底招惹谁了?这一整年几乎都平平安安地过了,怎么临了了却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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