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终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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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当叶子焦急的声音在墨千羽的耳边响起的时候，墨千羽方才回过神来，回忆也被打断了。
“怎么了？”，墨千羽睁开了眼睛，偏头看向叶子，却看见墨千昊，嘴角扯了个笑意，声音却是虚弱，“小昊，你来了。”
“姊姊。”，墨千昊的眼圈红了，“你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我不吃。”，墨千羽再度闭上了眼睛，叹息，“见不到离殇，我不吃。”
“你一直这样下去，万一莫姊姊来了，你却撑不住了，那该怎么办？”，墨千昊的声音开始隐约有些哭腔。
“我会撑到她来的那一天。”，墨千羽的声音有些飘渺，“你帮我告诉爹，见不到她，我就食言不嫁了。”
看着墨千羽绝决的神情，墨千昊有些难过，他恨自己没有办法帮姊姊，犹记得那次姊姊求自己帮她出府见莫离殇，结果却被东子给挡在了府里，传到了父亲那里，甚至连他也不能出府了，私塾也被停了下来。现在整个墨府里的人谁也不敢帮姊姊，唯恐被父亲给辞退，丢掉这份工作。
“姊姊。”，墨千昊垂下双臂双手成拳，他不明白为何父亲会如此逼着姊姊嫁人，姊姊都已经这个样子了，父亲却还不松口，这个时候，墨千昊再一次深深觉得姊姊的性格很像父亲，都是那么倔强，谁也不肯先让步。
这时，叶子忽然从外面跑了回来，声音激动，“小姐，少爷，老爷来了。”
墨千羽睁开了眼睛，有些许光泽闪动，却又很快黯淡下来，即使父亲来了又怎么样，前几次来全是拂袖而去，这次应该也是一样吧。
墨向南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墨千羽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样子，心头一痛，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可是女儿实在太倔强，几番劝说就是认定了一定要见莫离殇，眼下竟然连饭都不吃了。
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开口，声音低沉，“小羽，你是打算再也不吃了吗？”
墨千羽望着屋顶，抿了抿唇，说了无数遍的话再次轻声说了一遍，“我要见离殇。”
“你……”，看着墨千羽虚弱的样子，墨向南终于还是服软了，长叹一声，“如果你肯吃饭，我会在给你宣布定亲那天让她来。”
“我……”，墨千羽话还没说完，却被墨向南打断了。
“你想在定亲之前见她，不行。小羽，这是我最大限度的让步，你自己看着办吧。”
墨千羽闭上了眼睛，沉默良久，开口道，“叶子，给我送饭过来吧。”
看到墨千羽松口了，叶子忙喜滋滋的应了下来，“是，我这就去准备。”，说完，便急匆匆告退而去。
看着女儿倔强的样子，墨向南站了起来，一声长叹，“我派人去给莫离殇送邀请贴。”
当墨向南走后，墨千羽看向墨千昊，轻轻拍了拍床沿，虚弱地笑了笑，“小昊，来，坐这里，我有话要和你说。”
墨千羽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情况一天比一天坏，而她现在的绝食行为恰恰掩盖了她的病情，所以家里人都没有看出来她身体的不对劲，父亲已经铁了心要将她嫁出去，墨千羽也就不想再求生，不能和莫离殇长相守，那就约来生。只是在这之前，她有话要提前交待给墨千昊。
看着墨千羽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墨千昊心中竟有不祥的预感，姊姊这个样子，怎么这么像要交待后事一样。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自己多想了。
***
当莫离殇收到墨府送来的邀请帖时，很是意外，当看到邀请帖的内容时，莫离殇紧紧抿唇方才克制住自己的失态，这是一个为墨千羽举办生辰庆祝，同时也是宣布定亲消息的邀请帖。墨府之前不让自己见墨千羽，直到要宣布定亲时，才让自己见墨千羽，这是想让自己对墨千羽死心吗？
想到自己做的那个不祥的梦，墨千羽就那么消散在眼前，莫离殇的心头一紧，紧紧攥着邀请帖，只听见帖子被攥得沙沙作响。无论墨府的人到底怎么想的，她一定要见到墨千羽，她想知道墨千羽现在到底好不好。
几天之后，墨千羽的生辰终于来临，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莫离殇在去墨府之前，怀中揣了一把带鞘匕首，她总觉得自己可能会用上这个东西，不为什么，就是直觉。
墨千羽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本苍白的面色已被红色胭脂掩盖住，却掩不住她消瘦的脸庞和印堂上若隐若现的黑气，莫离殇见到这样的自己，会很心疼吧，眼里渐渐浮出泪水，转了几转，落了下来。
抬手拭去眼泪，抿了抿唇，言道，“叶子，将我的嫁衣拿过来，我要穿。”
“小姐。”，叶子惊愕，“这是成亲时才能穿的啊。”
“我知道，我现在就想穿。”，墨千羽嘴角微扬，“我要穿给她看。”
“老爷要是知道了……”，叶子有些害怕，那天墨向南发火的情景还宛若在眼前。
“他不会说你的，放心吧，出了事情我负责。”，墨千羽缓缓站了起来，只觉得有些眩晕，勉力咬了咬牙，方才支撑站稳。在没有见到莫离殇之前，她不能倒下。
当大红的嫁衣穿在墨千羽身上的时候，叶子被晃花了眼，眼前的小姐，脸上带着待嫁新娘的喜悦，看起来神采奕奕，一扫精神不振的模样，如果不那么消瘦，将会更好看吧。
不多时，只听见外面传来高声传音，“老爷请小姐去大厅，客人都已经到齐了。”
叶子忙应了声，“知道了，我这就扶小姐过去！”
墨千羽嘴角抿笑，抬手搭在叶子伸过来的胳膊上，“我们走吧。”
一步又一步，当墨千羽终于踏进大厅的那一刻，那一瞬间，只听见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而后便是轻声议论，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墨向南则是神情复杂，看着自己女儿竟然穿着本该成亲时才能穿的大红嫁衣出现，这个女儿，到底想做什么。
墨千羽根本就不管那些人的目光和议论，她的目光在进入大厅的时候，就已经定格在一个人身上了，墨千羽的眼眶湿润了，离殇，无论你在哪里，纵使是茫茫人海之中，我总是一眼就能找到你。
莫离殇在见到墨千羽的那一刻，被那一身大红嫁衣晃花了眼，明明只是定亲，为何却穿上了本该成亲穿的嫁衣。蓦然，莫离殇明白了什么，眼眶一热，千羽，你是穿给我看的吗？
视线上移，当看到墨千羽的脸庞时，心痛的感觉顷刻席卷莫离殇的全身，只是一个月不见，墨千羽已经消瘦了许多，下巴也变尖了许多，更让莫离殇心惊肉跳的是，墨千羽的印堂上竟是隐隐泛着一层黑气。
视线相交的那一刻，莫离殇和墨千羽眼中都流露出深深的思念和痛苦，却碍于在场的众人而不能表现出来。
墨向南站了起来，向前来祝贺的众人宣布了墨千羽的定亲对象和婚期，众人都是纷纷祝贺，这个时候，却见墨千羽的身体晃了一晃，竟是软软的倒了下去。
众人顿时大惊，莫离殇的脸色更是巨变，在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快步跑到墨千羽身前，将墨千羽从地上抱了起来，此时的她也顾不得别人会怎么想了。
墨千羽再也撑不住了，见到莫离殇时的激动和压抑着的思念带来的冲击让她坚持了几天的精神终于垮了下来，眼神涣散，看着莫离殇抱着自己，低声轻喃，“离殇”，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千羽，千羽，你醒醒，别吓我。”，看着墨千羽紧闭双眼的样子，莫离殇的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她已经隐约明白这和自己有关系。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墨向南惊呆了，冲着下人大吼了一声。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晕过去，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千昊也傻眼了，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姊姊倒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去扶，莫离殇就已经赶到了，想到姊姊前几天跟他说的那些话，墨千昊的手脚顿时变得冰凉，难道他的预感要成真了吗？
这时众人也都纷纷反应了过来，连忙七手八脚地帮忙将墨千羽抬到了她的房中。
当大夫来的时候，莫离殇和众人都被阻隔在房门外，甚至连墨千羽的姨娘也被挡在了屋外，这个时候，屋里只有墨向南和墨千昊，以及大夫在里面……
***
墨千羽缓缓睁开了眼，眼前的景物先是模糊，而后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姊姊。”
“小羽。”
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微微偏头，见到的是父亲和墨千昊正站在床边看着她，脸上俱是焦急的神情，还有一个陌生男子正坐在凳子上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根银针。
见到墨千羽醒了，大夫站了起来，摇头叹气，“人已经救醒了，你们有什么话想说的就赶紧说吧。”
“这，这是什么意思？”，墨千昊的身子微微颤抖，直直看着大夫。
“什么意思你们应该明白。”，大夫拿起放在床边的药箱，准备离开。
“大夫，等一下，怎么会是这样？”，墨向南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明明只是几天没有吃东西，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长期肝郁气滞,情志不畅，再加上病人曾经几天不吃不喝，唉……”，大夫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短短十几个字听到墨向南的耳里，如遭雷击，女儿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罪不可赦，如果他不逼迫女儿，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墨千羽将大夫的话听了个满耳，心头苦涩，轻声喊了一声，“爹。”
“小羽。”，墨向南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嘴唇颤抖着，坐到床边，“都是爹不好，爹不该逼你。”
“我没有怪爹。”，看着自己父亲苍老的面容，墨千羽黯然，她最终选择了莫离殇，便已经料到可能会有今天的结局，只是却对不起她的家人，这让她心头泛起浓浓的苦涩和歉疚。
“姊姊。”，墨千昊的眼圈红了。
“小昊，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墨千羽看着墨千昊，眼神里带着期盼。
墨千昊使劲忍着要涌出来的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不会忘的。”
见到墨千昊点头了，墨千羽又看向墨向南，语带恳求，“爹，我想见见离殇。”
看着自己女儿虚弱的样子，墨向南的眼圈也红了，这个时候，墨千羽说什么，他都会答应，“我这就叫她进来，你等着。”
“谢谢爹。”，墨千羽的鼻子有些发酸，眼里似有丝光亮在闪动。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终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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