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青龙传说》珠飘云

5、第四章 狠心母亲

　　看来这位范师叔是位知情人呢。
　　慕远怀的八卦天线竖了起来。他继续眯缝着眼睛，假作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其实运起了天耳术，偷听范师叔说的每一个字。
　　贾师兄道，“范师叔，您坐着慢慢说吧。”
　　四人回至火塘边。路剑锋问道，“师叔，这个公孙堂主很厉害么？”
　　范师叔道，“自然厉害也是有的，不然他岂能坐得上御龙堂主之位，并且一坐还是二十年。这公孙谭为人虽然讨厌，但真本事也是有的，岂是现在这个姓胡的可比？”
　　鲁毅惊道，“范师叔，这个公孙堂主比胡堂主还厉害？”
　　范师叔哼了一声道，“姓胡的算个屁？他那点微末功夫，也只好吓吓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野小子。想当年……”他瞧着三名师侄眼中好奇的渴求光芒，又瞟了一眼店门外纷飞的小雪，道，“罢了罢了，反正今日无事，老夫就给你们讲讲当年的事情吧。两年前前这半妖族小崽子的事情，老夫从头到尾都很清楚。”
　　路剑锋、鲁毅、贾师兄都大喜道，“师叔，甚好，甚好！”
　　路剑锋回头叫道，“掌柜的，续壶茶来。”
　　慕远怀给他们续了热水，又主动加了些草果饼。他也巴不得要听整件事的始末。范师叔喝了口香草茶，闭上眼睛，悠然道，“唉，说来也巧。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天底下恐怕还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五年前七月底，我奉堂主之令下山办事。我急急忙忙办完事情，就紧赶慢赶赶回宗去。走到白头镇，口里渴了，在茶铺卖茶喝。就在那时候，我看见大道上走来一对母子。”

　　白头镇，慕远怀自然也是知道的。
　　白头镇位于天山宗白头峰脚下，是进入天山山脉的必经之路。
　　白头镇在江湖上是跟玉华镇齐名的。
　　这两个镇虽然只是镇，论名声和规模却都不会比一个普通的县逊色。
　　为何？
　　只因白头镇和玉华镇都正好处于极东皇朝最大的两个修仙宗派天山宗和伏牛山宗的脚下。
　　天山宗和伏牛山宗并称极东大陆修仙界的“南北双宗”，两宗一南一北，如同双雄对峙。
　　而白头镇和玉华镇也有了“南北双镇”的美誉。

　　只听范师叔续道，“咱们天山宗威名赫赫，每日过往的修士多如过江之鲫。白头镇上自然也每日热闹的很，到处都是人，这些人群中自然也多的是什么母子、父子俩结伴行走的。”
　　“按理说，老夫没道理会留意一对母子。”
　　鲁毅性急，张口道，“是不是那母亲长得很漂亮？”
　　贾师兄瞪他一眼，这不等于变相说范师叔好色么？范师叔并不生气，道，“不，那女人用黑布裹着整张脸，根本看不见她长什么模样。”
　　路剑锋道，“师叔，我知道了，是不是正因为她用黑布裹着脸，您才会注意到她？”
　　贾师兄表示反对道，“到咱们白头镇的人，好多都是藏头露尾的。别说黑布，什么灰布、白布、绿布遮面的也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确实如此。慕远怀也风闻，白头镇附近有一个极大的修仙小镇，经常举办大型拍卖会。前去购买宝物或者出售宝物的仙修士，为了避免后患，难免会进行一些乔装打扮。
　　是以白头镇上有许多藏头露尾的人很正常，再正常不过。
　　路剑锋不服气道，“那是那女人的打扮很奇怪？”
　　范师叔摇头道，“不奇怪，她身穿一袭黑袍，从脖子到脚。”
　　鲁毅道，“那一定是这女人身材很好！”
　　若非提醒自己此刻是在偷听，慕远怀简直要笑出声来。
　　这鲁毅想必是个色中饿狼，时时刻刻不忘这一茬。
　　贾师兄啪的在他头顶打了一下，怒道，“你这色鬼！只会想到这些！你这算什么修仙弟子？”
　　鲁毅挨了打，老大不高兴。路剑锋沉吟道，“让范师叔注意到那母子俩的原因，莫不是那孩儿？”

　　范师叔对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道，“不错！当时当老夫觉得奇怪的，正是那个孩子。”
　　“那黑衣女人虽然一身上上下下都给黑布裹得严严实实，但白头镇上往来修仙之人很多，这样打扮的不在少数。可是她手中携着的那个大约七八岁的瘦小孩儿，浑身裹在一件长长的黑衣服里，头上还戴着一定风帽，将整个脸都遮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看不到。”
　　慕远怀心道，“这确实奇怪。一个孩子，那里用得着遮这么严实？”
　　范师叔道，“当时是七月份，正是天山下最热的时候。往来行人最多都只穿着一件单衫，还有打赤膊的。哪里用得着裹得这么严实，居然还戴顶冬天戴的风帽！”
　　“我当时心想，这孩子不热么？这当妈的怎么想的？”
　　鲁毅性急的插话道，“是不是这孩子是她拐来的？”
　　路剑锋恍然道，“莫非是灵根贩子？”
　　慕远怀心里也一惊，他身为仙修客栈的老板，自然知道何谓灵根贩子。极东大陆修仙宗派林立，许多小宗派为了招募好灵根的弟子，想尽了各种办法。灵根贩子也就应运而生。
　　这些灵根贩子行走大□□处搜罗灵根出众的小孩，将之拐走，再以高价卖给修仙宗派，全不管丢失儿女的父母们的锥心之痛。这种行为伤天害理，残忍阴毒过甚，皇朝和仙修盟都严令禁止，但由于利润可观，屡禁难止。

　　范师叔道，“不错！当时我就疑心她是不是灵根贩子，那孩儿是不是她所拐来。当时我想，这女人既然在白头镇上，必然是想向咱们天山宗兜售。——不过她这主意可错的离谱！咱们天山宗堂堂北部大宗，资质出众的子弟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哪里用得着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若这个女人真的是灵根贩子，我身为天山宗弟子，决不能袖手不管。”
　　“当下我水也顾不得喝，立刻跟了上去。一看她的修为，不过炼气中期，不足为虑。我便遥遥跟在他们背后十余步远的地方，见那黑衣女人低下头对那小孩说着什么，我便运起天耳术偷听他们的对话。”
　　“只听黑衣女人冷冷的道，‘不忘，你到了天山宗，可要手脚勤快些，好好的听人家的话，乖乖干活。……’我心中一惊，她果然是要将这孩子卖到咱们宗？我心中不由怒气上涌，这女人把我天山宗当成了什么地方，走私人口之处么？我又疑心是不是宗内有职事弟子偷偷干这伤天害理的买卖，心中疑惑不定。”
　　“却听得那孩儿道，‘妈妈……不忘……不忘不去不行么？’咦！这孩儿管黑衣女人叫妈，莫非他们真的是母子不成！我不由怔在那里。”
　　鲁毅道，“是不是那黑衣女子逼他叫妈的？”
　　范师叔摇了摇头道，“孩儿叫妈是人之天性，当时我一听那孩儿叫‘妈妈’的声音，就知道在他心底，那黑衣女人确确实实是他的亲妈。因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情和以来，并且一点都没有迟疑和勉强。”
　　贾师兄叹道，“不错，母子天性是逼不出来的。”
　　路剑锋道，“那为什么她要将自己孩儿穿的这么严实？是不是那孩儿有传染病？”鲁毅道，“是不是那孩儿病了怕风？”
　　范师叔道，“我当时见他们看起来确实是亲母子，心下不由松了口气。但心中也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天气这么热，她干么要这么将自己亲孩儿捂得严严实实？看着那孩子的打扮，我觉得自己头上仿佛都热了起来。”
　　“当时我也疑心，是不是那孩子有病？可是看那孩子步伐坚实，精神饱满，不像有病的样子。”
　　“当时那孩子怯生生的说不愿来咱们天山宗，黑衣女人却并不回答。那孩子又带着哭声说，‘妈，不忘一直跟着妈妈，不行么？’一个小孩子如此乞求自己母亲，我这个旁观者看了也心生怜悯，心想，‘修仙一事，不可强求，要讲究仙缘的。这孩子自己都不情愿，这当妈的偏要牛不吃水强按头。也忒狠心。’”
　　“那黑衣女人见儿子哭了，反而恼了，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这孩子，哭兮兮的干甚么！在家里不是和你讲好了的么？你去天山宗呆一年，妈找到你爹就来接你！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老是这么不让我省心！你难道不想找回你爹？”
　　路剑锋惊道，“原来她是要去找他老公！”鲁毅道，“这女人这么凶，难怪她男人不要她。”
　　贾师兄疑惑道，“到咱们天山宗待一年是什么意思？我可没听说可以呆一年就走呀！除非是被宗里赶出去的。”
　　贾师兄道，“笨，职事弟子的契约可以一年一年签的。这女人想必是想将儿子送到咱们宗里当职事弟子。”
　　路剑锋皱眉道，“范师叔说那孩子才七八岁，七八岁的孩子能干什么职事？还不就是做最低级的杂役弟子。这女人还真是狠心。”
　　鲁毅道，“不错，这娘们实在不地道。连亲生儿子也这么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