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摘星辰gl》乔洋

12、第 12 章

　　客厅只开了落地灯，淡黄的光晕洒在书青辰的脸上，梁可歪头看着，美是很美，但怎么看都感觉阴森森的。
　　“怎么了吗？”梁可莫名其妙地问。
　　书青辰说：“过去的事情并不能代表现在，毕竟人都是会变的，你最好如实反映问题。”
　　“啊？”
　　“坐好。”
　　书青辰在笔记本电脑上输入，找到一个页面，又将其放在茶几上，最后把屏幕转向梁可。
　　“干嘛呀，”梁可不耐烦地揉揉头发：“要过年了呀，强迫加班是不人道的，助理研究员也有人权的啊。”
　　书青辰头也不回地去了厨房，似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边走边冷笑：“怎么，敢做不敢当？”
　　“我，我做什么了。”梁可恼火地猛揉抱枕，凑近屏幕眯着眼睛细看。
　　上面是个质询问卷，密密麻麻三十多个问题，梁可勉强看完了前三个问题，抱起电脑小跑进厨房，咋咋呼呼问：“这什么东西呀，大家都要填吗，还是针对我？”
　　“针对坏人。”
　　书青辰给自己倒了杯水，试图压抑火气，背过身去不看梁可。
　　后者岂肯善罢甘休，坚持转到书青辰面前，让其正对自己，小虎牙亮晶晶毫不示弱：“你说谁。”
　　“谁做坏事就说谁。”
　　“你堂堂的，知名学者，政治上怎么如此幼稚。”梁可恶人先告状，又反问：“有什么证据吗你们。”
　　“有也不会告诉你，老实填写表格，明天跟我到研究院接受主管领导的当面质询。”书青辰走到门口，用眼神示意梁可让开。
　　“我没有领导，老胡放假了。”
　　“胡老也会出席。”
　　“没人性啊，大冬天还折腾老人。”
　　“那得怪你自己。”
　　梁可看她绝不像开玩笑，也不敢造次了，乖乖闪到一边。书青辰快速擦身而过，走回自己的房间并很快关上门。
　　梁可伸着脖子看了会儿，猛然直起腰，气急败坏要砸电脑，想了想这可是书青辰的笔记本，里面的资料啊，论文啊，实验数据啊，甚至涉密文件啊，随便哪一样都是自己赔不起了，万一弄坏硬盘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轻抚胸口劝自己算了，将电脑轻轻放在茶几上，回头继续答题，这一看不要紧，页面还是有倒计时的，每一题都有固定时间，逾期则锁定选项，光标自动向下。
　　“啊啊啊，已经错过了两题，阴险。”梁可嗷嗷叫着集中精神。
　　她从小就是做题小能手，对于选择ABCD这种事驾轻就熟而且带着上瘾的感觉，但是看了题目和选项由不得不生气。
　　前几题大概的方向是人格测试，后面几题则具体到违规行为本身，诸如有无对职位低于自己的研究人员进行威胁、辱骂，强迫协助劳动，剥夺署名权甚至研究成果之类的。
　　完全就是审犯人。
　　梁可愤愤地全部答否，而且每答一题，就切一声表示不屑。
　　直到最后一题，是否保证以上回答真实有效，她还是依照惯性选了否，答完潇洒地合上电脑，反应过来赶紧又打开，却发现书青辰设置了锁屏，要输入密码才能重新进入系统。
　　梁可无限恼火地用双拳挤压自己的脸，眼睛圆睁，嘴巴上下突出，此时正赶上书青辰走出房间，开门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梁可尴尬地与大佬对视片刻，放下拳头，颠颠地捧着电脑送上去，书青辰低头瞥了一眼，敲密码解锁，梁可故意伸长脖子去看，表情十分夸张，书青辰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抬手在梁可乱蓬蓬的头顶敲了一下。
　　“我是冤枉的。”梁可咬牙切齿。
　　“希望如此。”书青辰恢复了淡然表情。
　　“那你明天要替我主持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你最好问心无愧。”
　　“那必须的，得查出来谁给我这大好青年泼脏水。”梁可感觉气氛缓和了，随口用了撒娇的语气：“我要是成窦娥了，将来谁照顾你呀。”
　　这个话语，歧义太大，说完之后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甚至比之前更僵硬了。
　　梁可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说，随便打听一下，研究院上下，论家政技能哪家强，看我梁可放光芒。”
　　书青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算了，还不如不说，连夜订票回火星吧。
　　梁可灰溜溜窝回沙发里改最后一题，然后幻想着把书青辰电脑里的重要资料与论文数据全部倒卖给同行，然后发财，然后潜逃，然后在某个小岛上支起阳伞喝果汁，然后……然后书青辰提着微型冲|锋|枪从战斗直升机上从天而降，对着她利落地扣动扳机——but，枪管里没子弹，射出的全是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半空中排成一个小猫的形状，海水此时都沸腾了，咕嘟咕嘟冒着爱心泡泡。
　　梁可对着落地灯傻笑，想想今天情急之下握了握大佬的手。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也是肉体凡胎，只不过比起寻常人的手更白皙孱弱些，还很凉。
　　暖宝宝也不知道买一个，还得我来。
　　她在心里吐槽，禁不住抬手摸摸面前笔记本光华冰冷的表面，上面似乎还带着丝丝馨香。
　　梁可忽然好奇，想了想，凑近闻一下总没什么吧，又想了想，似乎有些猥琐，最后想了想这有什么，鬼鬼祟祟瞟一眼书青辰的房门，想确认她不会再突然出现，发现主卧室的灯已经熄灭了。看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快到凌晨了，困意逐渐上头，渐渐失去意识。
　　她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主卧的门开着，家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手上电脑被书青辰抽出拿走，又塞来抱枕替换位置，羽绒被子因为她睡相不佳，有一角垂在了地毯上。
　　“不对呀，说好了了今天要我参加什么质询的。”梁可拥着书青辰替半夜自己盖上的被子喃喃自语，心想怪不得半夜梦到正在陪唐僧师徒跨越火焰山，原来书青辰给自己挑选了全家里外最厚实最保暖的一床被子。
　　“能不能看一下家里多少度啊，这是关爱，还是想热死我。”梁可有些开心但嘴上依然吐槽，困晕晕地起来倒水喝。接着就是打电话，调查问卷最后写了三种联系方式，一个手机，一个座机，一个邮箱。
　　两个号码，其中一个忙线，一个无人接听，梁可无奈之下发了邮件，接着又打给老朋友诉苦。
　　赵普接起来先乐了一通，梁可问你怎么这么开心。
　　“好事不出门，坏事天下知。”赵普兴奋地说：“按照流程，你今天该被提审问话了。”
　　“什么提审，什么问话，顶多算是了解情况。”梁可提醒他注意用词，然后又问：“现在管这事儿的人联系不上，我怎么办啊。”
　　“嗯，可能都放假了。”赵普为难地说：“你放宽心，也当做提前休假好了。”
　　梁可想想也行吧，看一眼日程又难过了：“书博让我交的两个报告还没着落呢，她虽然并不完全相信我的清白，但也没让我放假。”
　　赵普贱兮兮地感慨道：“被这种级别的大佬压榨，你就别有什么怨言了，多少人抢破头的机会。哎，我妈叫我给狗洗澡，我得先去忙了。”
　　“喂，喂，你的狗不是上星期就送回老家了，喂，喂，要实事求是，不要装蒜！shift！”梁可抓狂怒斥，结果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中年女声，听声音是赵普的妈妈，她接过儿子的手机开心地说：“是梁可呀，赵普的姥姥姥爷都从乡下赶过来了，大黄也在，你放假了常来玩呀，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梁可把骂街的话全部吞回去，嗯嗯嗯作文明且乖巧状，总算挨到那边挂断，这边门铃声又响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