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云情融(清穿)》蓝调の七夏

41、暴雪

　　因为聪明，我游手好闲
　　因为漂亮，我自然而然
　　因为爱情，我臭名昭著
　　因为诗歌，我花枝招展
　　因为自由，我丧失家园
　　因为理想，我不会改变
　　因为苦难，我渴望浪漫
　　因为岁月，我浮想联翩

　　胤禩走了不过两天，大学士马齐又通过关系找云霜来了。

　　“女儿，上次你给的银票我给你额娘了，她让我谢谢你。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糕点。”

　　“谢谢阿玛，也替我谢谢额娘！”云霜知道这个父亲找她肯定是与她撕了的那封信有关，她的心里为这份所谓的“亲情”而悲哀！望着眼前的这个父亲欲言又止的尴尬，她知道这个父亲其实是很爱这个女儿的，只不过，他的方式自己不能接受而已。他认为女儿只要攀上高枝就是荣耀，就能获得幸福！天知道在古代，有多少女子的幸福都被这样一种畸形的爱给扼杀了！

　　“云儿啊，阿玛知道你秀慧中外，你应该知道你阿玛的苦心。前两天我让八阿哥带了封家信来，你有没有看？”

　　云霜望着这个慈父，不知道该如何回对，沉默着，不发一言。

　　“你这个孩子，是不是真如八阿哥所说的那样？啊？你倒是说呀！”

　　“现在太子已经废了，综观其它阿哥，在整个朝野最有影响力的就是八阿哥了，这个八贤王很有一手，拥护他的人最多,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女儿，你懂不懂啊！”

　　“阿玛，你也拥护他？阿玛，你怎么也这么糊涂呀！现在太子刚刚废掉，皇上的心里很是难过，你们这些臣子却要另立太子，这肯定是行不通的。皇上最忌讳结党成派了，阿玛，你就听女儿的劝吧！”

　　“哼，妇人之见！你不从也好，从也罢，我和你额娘已经决定了，过段时间我就去请示皇上！”

　　“对不起，如果阿玛要我从了八阿哥，女儿还是那句话，宁死不从！”云霜连忙跪了下来，一脸坚定地说。

　　“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落在了云霜那张白皙的脸上，但见马齐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置信的惊诧，那心痛、不忍心又无奈的表情展露无遗。

　　云霜那梨花带泪的容颜里更是坚定和坚持。她不得不下狠心了，对着自己的这个阿玛，说道：“你如果打了能够减少愤怒的话，你就尽情地打吧，女儿注意已定，阿玛若不允，就当没有生我这个女儿吧！”

　　“你，你这个孽障！好，就当我没有生你这个女儿！”马齐被云霜这么一说，火冒三丈的回了一句，转身就走了出去。

　　云霜摸着脸上的血红掌印，抚去那残留的泪迹，又抚摩着自己的肚子，想到里面已经在孕育着新的生命，苍白的小脸微露些许宽心的笑意，“为了孩子，哪怕失去一切，只要孩子没事就好！”耳边响起了这样的声音，于是她就被这突起的母性感染着，激动着，想像着。

　　不久后，听说众大臣力荐八阿哥胤禩为太子，哪知却遭来康熙痛骂：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信相面人张明德之言，大背臣道，雇人谋杀胤礽，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因不得立为皇太子恨朕入骨，此人之险倍于二阿哥也。并宣称“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还听说胤祯和其它阿哥为胤禩求情，胤祯被杖打二十大棍。听到消息的云霜除了那份暗藏的心疼，她真地无能为力。又不能去看他，只能心中祈求着……她就这样处在了担忧中，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还没结束，一波又一波的风浪正向她袭来。

　　没过几日，康熙就召集廷臣，审问谁为首倡立胤禩者，群臣惶恐。乃问张廷玉，对曰“闻之马齐”，次日，列马齐罪状，宥死拘禁。

　　当云霜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变傻了。她心里有焦急，有怨恨。毕竟做女儿的那段日子里，自己随心所欲的，很是自由。和这个阿玛若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时骗人的。何况又长地和现代的爸爸一个模样！

　　额娘听说了，连夜进了宫，见了云霜就抱头痛哭。哭得伤心欲绝，荡气回肠的。云霜很是动容，见这个深爱自己的母亲这样的难过，她也不由得伤感了起来！

　　“女儿啊，你一直在皇上的身旁，知根知底的，一定要去求求皇上，让他开恩，放过你阿玛！”

　　“女儿啊，你不知道阿玛有多喜欢你。虽然你一直冲撞他，他很生气，但到晚上他就睡不着，心心念念的就是你！”

　　“云儿，上次你和阿玛吵了一架，回到家里，他被你就气得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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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声的，云霜除了一个劲儿的点头，陪着额娘一起流泪外，善良的她哪里还有一丁点的埋怨！

　　就这样答应了乌雅氏，云霜万般无奈。此事不能惊动胤祯，因为皇上还在气他，若他去了也无济于事，况且反而害了他。云霜思考了老半天，也只能拿自己的那份薄面当抵注了。

　　她乘康熙用完晚饭后的那段空隙，跪在了乾清宫门前，要求求见皇上。云霜想在这个接骨眼上，若皇上能够见自己一面，说明有希望；如果拒见，说明问题大了，恐怕……云霜想到在历史上好象这个马齐身历顺、康、雍、乾四朝，自康熙中叶起，他始终居于高位，应该安然度过康雍时期权力斗争中的一次次惊涛骇浪，是清前期政治舞台上的一棵长青树。她记得的资料不会是错的吧，难道是自己搅了进来的缘故？

　　正当她胡乱想的时候，海大富总管出来告诉她，皇上让她进去。

　　云霜走了进去，只见康熙皇上坐在塌椅上，脸色暗沉，手里拿着一杯茶，嘴巴吹了又吹，看样子是一边喝着茶，一边想着心事。

　　“奴婢叩见皇上，请皇上开恩！”
　　“是云丫头吧，看来是为你阿玛求情来的？”

　　“是，皇上英明，希望皇上能够看在我阿玛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我阿玛吧，何况这件事情是皇上的家事啊！”

　　“家事，是啊，清官难断家务事，可是你阿玛就是想不通，要来管朕的家务事！”康熙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声。

　　“请皇上息怒，这事情千错万错是我阿玛的错，希望皇上能够饶过我阿玛这一次。”云霜听见康熙皇上这么大声，连忙低声替阿玛求情。

　　“每个人都有其所钟爱之子，也有其所不喜爱之子。许多年来，朕默默地忍受着痛苦，这是十分艰难之事，只有朕才能这样忍受，胤礽的行为使朕加倍地痛心。他让朕谴责谁，朕就谴责谁，他让朕惩罚谁，朕就惩罚谁，他让朕流放谁，朕就流放谁；除了他要朕处死谁没有照办外，朕都依从他，可他却不改自己的恶性，于是朕废了他。朕召见诸皇子，对他们谆谆告诫，让他们‘勿令生事，安分而行’。但是，他们反而变本加厉，挺而走险。你阿玛和一些大臣借此力举老八，这个老八是连江湖术士都要收买的人，你阿玛还要举荐他！”

　　云霜见康熙越说越激动，只得沉默。甘心做一个聆听者，这是她进宫来的经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激怒皇上，自己才有替阿玛脱罪的机会。

　　“多少年来，朕饱读史书，总是小心地不让外面的女人出入于宫廷。朕不要漂亮的男孩侍奉，保持龙体的圣洁，不使染有任何瑕疵。朕就是想不通？胤礽所受的教育那么好，照料得那么精心，为什么还会有那样的恶行呢?他的其他一些习惯也很奇怪：白天睡觉，夜里吃饭，连喝几十杯酒而毫无醉意，连吃七八碗饭而不知饱；他看到了鬼魂就惊恐不安，于是不断地更换住所；每逢雷雨交加的夜晚，他是那般地惊恐万状，以至于不知躲向何处；在祭祀上天时，他是那样地惶恐不安，不能恰当地执掌仪式；他行为古怪，言辞荒诞。昨晚孝庄太皇太后给朕托了一个梦，说 ‘殊不乐’。朕真是愧对祖宗呀！”

　　“丫头，朕这几个月来寝食难安，你应该知道朕的担心，朕一直来到认为你是个才貌双绝、有勇有谋的奇女子。今天朕答应了你的请求，可你也得答应朕一个请求。”康熙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他左拐右弯的，原来是为了博取云霜对太子的同情，至此方才进入了他的正题。

　　云霜是个聪明人，岂会不知？她心里害怕着，难道康熙皇上要她答应的是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但还是徉作镇定地回答了。

　　“奴婢谢皇上圣恩，也谢谢皇上对奴婢的赏识，不知皇上有什么吩咐，奴婢一定义不容辞！”

　　“云丫头，其实十四向朕讨过你多次，朕原是想做十四的侧福晋委屈了你，所以一直都没有同意。上次胤礽看见你，对你很是心仪和赏识,也向我要过你,当时因为朕之前的承诺,我也没答应.现在他在反省之中，心里很是苦闷,朕惟恐他......如果声旁有你这样一个才识过人的人去时时提醒他，朕相信他会改过自新的，他的本质不坏，只是缺少挫折的磨练。”

　　云霜晕了，这个要求就是她一直以来担心的。怎么办？“不管，云霜你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哪怕无望。”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

　　“请皇上三思，奴婢中意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也爱奴婢，希望皇上明察，成全了奴婢和十四阿哥了吧！”

　　“哼，好你个云丫头，竟然在宫里暗通款曲，连朕的旨意都敢不从，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你今天若要救你阿玛的命，就得用你来换！”

　　云霜看着眼前这个伟大的康熙皇帝为了自己宠爱的太子简直走火入了魔，那眼里的狠劲一览而知。

　　云霜知道今天若不答应康熙，那么她只有死路一条。这么一位洞察一切的英主，居然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儿子，听不得任何意见，以后这么多儿子的悲惨下场也正是由于他的这份对亲手养大太子特殊的“仁慈” 造成的。他在这件事情上实质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子，自圆其说，变成了一个□□的丑陋的皇帝，如《皇帝的新衣》里的皇帝一样。

　　云霜暗自冷笑，是啊，康熙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如此冷漠地对待，何况是她，她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可怜了这个一世英明的皇帝，终究还是留下了这样的一大败笔！

　　“谢谢皇上，奴婢一个弱女子居然能够得到皇上如此的垂青，真是三生有幸，这样的交易我做了，希望皇上也要遵守你的承诺！”云霜惨笑着，硬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

　　“云丫头，你能答应下来说明你对朕真地很忠心，朕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能好好劝慰胤礽，让他悔过自新！我定重重有赏。”康熙看着云霜被迫的应诺，其实他是有那么一点的不忍心，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也是无奈出此下策，把马齐关起来，就是要这个丫头答应辅助太子。太子如果有这么一个聪颖的女子在旁，说不定会好转的，因为这个丫头有和他祖母一样卓越的见识和才能。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会让这个丫头成为后宫的女主人的。

　　此时屋外不知怎的就下起了雪，但听海大富一声传呼，康熙皇上的脸上顿时生动了起来。

　　“云丫头啊，瑞雪兆丰年啊！看来，你真是朕的福星了！走，一起看雪去。”

　　云霜就如一个木乃伊，一个傀儡，跟在康熙皇上后面，欣赏着这所谓美丽的雪景！

　　原本最喜欢的雪现在在云霜的眼里，成了那专为死人送行飘飞的白纸，那一大把一大把的，飘洒在云霜的心头，觉得特别的阴冷！云霜禁不住打着寒颤，漫天的飞雪落在她的头上、脸上、肩上、心上，使得心中的那份悲哀更加的悲切凄然。

　　云霜忍着一会儿，终于辞了别。可怜的云霜就这样在暴雪中失魂的走着。那挂在脸上泪已然结成了冰，可她还浑然不觉。这真是雪落人断肠，心血轻轻淌，寒风乱，夜未央，千条情丝要决断，孤单冷月冻冰心，魂随雪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