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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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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跟余子扬不欢而散后,余帆差不多有一个礼拜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任何电话短信。
照理说她应该是满意的,这样的情况正是她一直想要的,余帆却莫名失落,余子扬的亲近和疏离对她总有着莫大影响。况且近期余帆总无端觉得压抑,周遭的一切平静得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支离破碎。她这么跟苏素说的时候,苏素笑她杞人忧天,还让她跟自己一起去学瑜伽放松放松,对此,余帆敬谢不敏。
于是生活回到画廊跟家两点一线的状态,每天除了工作,回家就把自己关进书房准备参赛的画,对着颜料画布一颗纷乱的心逐渐平和。据赵达的最新消息Mr.Wan于前天到达上海,估计这一两天就会过来,落下最后一笔,余帆长长呼了口气。
起身再次用挑剔的目光看了看新完成的话,余帆满意地点头,这一次Mr.Wan总没有借口再念叨自己了。
收拾完东西,余帆才觉得肚子饿,接了壶水放炉子上烧,窝在沙发里摸到手机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有9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余子扬。丢开手机,余帆不想理会,心里却开始猜测不定,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回拨过去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手摸在手机上,突然的振动惊得余帆差点把手机给丢出去,看着来电显示,她叹口气认命地接电话。
“不忙了?”余子扬的声音带着丝疲惫,说出的话虽是问句,但语气笃定。
余帆“嗯”了声,不明所以。
电话那头很是热闹,喧哗不断,他似乎捂了电话,安静不少,声音很轻地说:“我一会过来。”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她下意识拒绝,不冷不热晾上几天后突然又变得含情脉,这样的转化余帆消化不良,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发觉的薄怒。
“今天我生日。”余子扬淡淡的一句话,轻而易举攻破她所有防备,余帆沉默着,电话他的呼吸一阵阵传来。
余子扬静静等着,就在他预备挂机时,听到余帆叹着气说:“好,我等你。”
就这么一句话,她说过挂断电话,贴着手机的耳朵隐隐发热,心情一下子好转。拿了外套,他跟安子说了声就往外走,身后肖桑等人还在一个劲喊着,他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理自己,继续玩。本来就是被肖桑几个拖着来的,说是为庆祝他三十岁生日,一群人闹腾得厉害,这些年各种场所去得多,对这种地方早就没了兴趣,除了必要的应酬他一般是难得来一趟。
出来的时候,大堂经理愣了下,随即热络地道:“余总,这么早就走啊!”
余子扬瞧了对方一眼,“嗯”了声,快步离开。
从地下停车场取了车,直奔到余帆家,平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他硬是不到三十分钟就到了。
巷子口竖了牌子说是线缆维修,车子进不去,余子扬把车停到附近慢慢步行。
余子扬到的时候,余帆刚把碗洗了,一开门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皱了皱鼻子。
余子扬熟门熟路进去坐在沙发上,余帆倒了杯凉白开给他,也在一边坐下。
电视里播的是出古装剧,女主穿越时空到了清朝,跟康熙皇帝的数字大军儿子们纠缠不休的故事。
“你也看这个?”余子扬瞄了眼,视线便扫向余帆。
之前开了电视也没认真看过,听余子扬这么问,她也不否认,点点头:“之前看过书,还可以。”心里却为那个“也”字犯嘀咕,还有谁在看呢?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这部剧可以说是未播先火,看的人多了去,连小吴这段时间都天天在说。
余帆看电视,他看着余帆,就这么过了会,电视转成广告时段,余帆终于忍不住了:“余子扬,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现在想聊了?”他慢悠悠地问,从一开始就看出她并不欢迎自己。
余帆避开他目光,这个男人太过了解她,面对他总有种无处可逃的惶恐。
“啪”电视关掉,余子扬放下遥控器,手搭在腿上,身子前倾注视着余帆:“我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才会想要离开我。”
“你不是都知道的,何必再问我。”听到“五年前”余帆不自在地动了动。
余子扬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语气认真:“就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五年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甚至不惜借助七爷的力量。”
“我不想说这个。”余帆转头看他,有些恼怒,“如果你今天来只是想说这个的话,那么请你离开。”说完手一伸指着大门。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余子扬不为所动,之前让陈安去查她被绑架的事,陈安却回他说没有线索,或者说是线索被人全部截断。能有这种能力的余子扬只能想出一个七爷来。
“余子扬!”余帆火大地冲他嚷嚷,“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好了,何必问我,你不是向来手眼通天吗?”
“我要真的手眼通天,当初就不会让你离开了。”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完全没有受余帆影响。
无力感侵袭着她,余帆一屁股坐下,闷着声说:“你想要知道什么麻烦自己去查,查得到也好查不到也好都是你的事,我不想多说什么。如果没有没其他事情,请你离开,好走不送!”
她一味回避的态度让余子扬心中猜测得到证实,眼神沉了沉,他真的起身:“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直到门关上,余帆才猛地反应过来,鞋都顾不得穿跳起来直扑窗户,等一会才看到余子扬淡薄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楼下。按着胸口,余帆不懂,明明是自己赶他走的,为何他真的走了,心还会痛?
放下窗帘,她不敢再看,眼睛却瞄见余子扬留在沙发上的手机。
维修线缆的缘故,这边的路灯一截亮一截黑,余帆脚步有点快,不知道余子扬离开了没。
偶尔耳边响过旁边房子里电视机的声音,嘲杂而莫名温馨。
巷子有点长,走到一半,忽然听到打斗的声音,余帆脚步一僵,猛地拔腿往声音来的地方跑。
离开灯光的范围,余帆眼前一黑有些不适应,但听力在黑暗中越发敏觉,甚至能听到棒棍破空声。
“余子扬!”她大声喊,终于看到他了,他正被人围堵,一根钢棍呼啸着往他头上招呼,余帆吓得闭眼不敢看。
一把掀翻对方,余子扬赶紧几步过去把她护住,一边对付来人,一边对她说:“你怎么来了?”
“我……”她不知怎么回答,怕他分心,悄悄捏紧手,触到手里的手机她一震,握得更紧。
那帮人攻势越发猛烈,而且似乎看出余帆的重要,很多时候都冲着余帆来,余子扬身手是不错,可双拳难敌何况为了护住她不能全力施展,接连挨了好几下。余帆感到他身体又抖了下,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猛地他瞅准机会一把推开她:“快走!”
余帆踉跄着往前跑,身后打斗的声音不断传来,她止不住担心回头看,一个人正举着钢棍从后面偷袭,身体先于意识。
余子扬后背一沉,然后就听到了余帆的闷哼声,回头一脚踹开那人,他抱住余帆,此刻她双眼紧闭一张脸皱成团,却还咬着牙不肯叫出声,“嗯”背后又有人偷袭,余子扬想也没想抱起余帆,也不知从哪摸出把枪,小巧的枪在暗夜中闪过冰冷的光泽,一如他此刻冰冷无情的眼神……
医院急诊室的灯亮着,余子扬站在走廊里听过手下汇报眉头紧皱,面色阴沉,陈安得到余帆报信后就赶了过去,此刻看着余子扬这般神色忍不住开口:“扬哥,那个……”
余子扬以眼神阻止了他说下去,回头看了眼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声冷如铁:“那几个人交给肖桑处理,这事他拿手,剩下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双凤眸闪着异样寒光,“我来。”
他身上散发的怒意和寒气让人心生畏惧,连陈安都忍不住退开一些,喉结起伏,张嘴欲言,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余帆是这人最大的逆鳞,谁都碰不得。
身后手术室的门开了,余子扬疾步上前张嘴就问:“她怎么样?”
汪医生跟他是认得的,点了下头示意,回答说:“病人手骨骨折,现在已经没事了,好好休养就行,不过……”
汪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余子扬刚放下的心再度提起:“汪医生你直说无妨。”
“病人受到重击伤了手部神经,以后生活无大碍,但是细致的动作再无法完成。”
“她是画家,没有治愈的办法吗?”真正说开,余子扬才发觉自己没有想象中的狂躁暴怒,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连守在旁边的陈安都诧异地看着他。
汪医生想了下说:“过后我找神经科专家会诊,不过这种情况就算治疗也不会有很大起色。”
“我知道。麻烦你了汪医生。”余子扬客气地道谢,转头对还未离去的手下沉声吩咐,“你让肖桑给我好好‘招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