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醉昕

38、至尊眼开

　　闭上眼，睁开，再闭上，内心深处深深的吸一口气，慢慢舒出，其实早知道这世道不能还皇甫家一个公道，公道哪是那么容易讨得，人生而公平，这句话就是关闭心眼他自个也不信。
　　只有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站在法则之上，这个世道才由他说的算。
　　“请原谅，皇室的尊严以及统治这个大陆的威慑之力不能允许朝廷乃至皇室犯错，所以朕不会给皇甫家平反。”龙寰综珏无辜的耸肩，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他为什么来这里，他来这里干什么，还是说他来这里期待着什么，究竟是期待什么？让他在这里听着这个大陆的统治者一脸无辜却无所谓的说着抱歉的话，对于已亡的皇甫家族没有一点实质的弥补，那他到底究何原因的跟到了这里？
　　师兄，你是否能给我答案？
　　玄霄紧抱着手里的羲和……不，现在不能唤作羲和了，或者阴阳冰火双生倒是不错。
　　玄霄抱着双生剑，眼睛发酸，紧闭的眼角却也只是晶莹一闪。
　　现在不是任由他软弱的时候，他需要好好调理一下心情，然后走向既定的或者未知的未来。
　　“皇甫鸣宵……”
　　“玄霄……请唤我玄霄，”玄霄猛地回头，像出笼的猛虎，带着伤痛随时准备着择人而嗜，“以后不会再有皇甫鸣宵，除非……”皇甫家族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六界君王比肩，傲视众生，“所以，请唤我玄霄，琼华太清嫡系弟子玄字辈单名霄。”
　　以后，他将带领琼华走向无尽的辉煌，站在六界的顶端，让皇甫受尽苍生的顶礼膜拜。

　　“咦，这是哪里啊？”无尽的混沌深处，一座宫殿悚然而立，让人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将要膜拜的庄重。
　　玄卿抗议进入探寻，对他来说，这宫殿比之玄凤的更让他有深深的归属感，但就是这种归属感让他从灵魂深处深深的抵触。
　　他不要进去，尽管这里有可能是他百世轮回的源头，即使这里有他的归依，或者可以得到绝对掌控的力量。
　　他要回去，回去找爹爹，找玄凤，找玄霄……他在识海中呼唤混元雷戒。
　　他记得当时正在混元雷戒中冲关，只是……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他一定是在做梦，对，做梦。
　　可是，那紧闭且法则加持下的宫殿大门悠悠开启，穿越时光隧道而来，强烈吸引着自神宫强行关闭万万年来首次来客。

　　“这法则加持真有意思，只允许殿尊自由出入，嗯？”似笑非笑带了那么一点宠溺一点不屑，“或许，我该给它加点料，省得它名不符实。”

　　抚摸着黑金神秘却和他灵魂相契的殿门，耳边不禁响起一道似嘲似讽的声音，很熟悉，像……冥紫幽，却比之他多了些温暖与潇洒。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妄为，不过倒符合他不羁的性子。”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这句对着他家大门发出的意味深长的评语，玄卿总是欢喜不起来。
　　他身为混沌至尊的宫殿大门不需要他的注视也不需要他对他唯一朋友的评语。

　　原来……这是他轮回前的住所吗？

　　他踌躇着，知道踏出那一步就不能选择后悔，却还是犹豫着踏入那所禁锢他记忆的宫殿，就像打破了潘多拉魔盒，灵魂封印松动。

　　“明明是掌控着整个混沌的混沌至尊，却偏偏被洪荒后来者唤作大道，还真是有意思。”冥紫幽嗤笑，“不过，阿卿你这里也真是有意思，我明明就建议过好几次，可这里除了黑色就是金色，就不怕产生颜色疲劳。”
　　“只有红紫两色的家伙，你觉得你有资格批评我？”那时的混沌至尊还是小孩子，被批评的很不甘心的辩驳。
　　只是他绝对不会想到，分离后那人会为他用幽冥之力开发催化多种颜色点缀他们共同的家园——冥界，只是可笑的是，那时他已不在。

　　“本尊还真是好奇，明明三兄弟中，只有你握有无限生机，为什么不用一线生机改变一下混沌，甚至你住的地方都是单调的黑金两色？”高高在上的父尊好奇的下问。
　　“小幽那里只有红紫两色，我觉得黑金正好和红紫相配，这样小幽就不会向往洪荒那些奇异的花草了，也不用担心我会不喜欢他那里单调的颜色了，父尊说，它们配不配啊？”那时的阿卿至尊还很小，至少在虚无尊者面前，他小的不值得虚无尊者奢侈哪怕一眼，如果没有冥紫幽的话。

　　“小幽，父尊会让你消失吗？”已经认识到虚无父尊谈笑间竟然毫不顾忌的分裂三弟的灵魂，阿卿就有那么一瞬间的颤抖，不知小幽哪里惹了父尊不高兴，父尊竟然禁止他来看小幽。
　　“阿卿放心，有你在，他定会有所顾忌。”其实后来他不止一次后悔，虽然他晚诞生于虚无之神，但是他们的力量却是说不上谁强谁弱的。
　　“是吗？”他还是不放心，“那我以后就住在你这里好了，反正回去还得回来那么麻烦。”

　　他们绝对想不到，随随便便下决定带来的代价是什么，他们以为自由可以自己决定，其实他们不知道有时思想意识都不是自己的，更何况是自由？

　　“二弟，你可真行，和那人交成了朋友，还和父尊阴奉阳违。”绝对的嘲讽，那时的他还不理解，天真的妄想得到谅解。
　　“二哥，你真厉害，一线生机竟然解决了洪荒缺少生机的问题，此后小弟再也不用费心记那些心性差修为低的修道者了。”明明咬牙切齿才能忍住的恨意，他也看不出，以为父尊果然内疚与当日的残忍，想要弥补三弟，所以才让他降下那一线生机。

　　“那些生灵挣脱了老三的束缚，六界不稳，八方震动，老三的力量比之‘冥紫幽’太多弱小。”
　　还不等父尊说完，阿卿就急了，听着父尊的意思，合着他想牺牲小幽？
　　“阿卿，生为混沌至尊，应该为整个洪荒生灵负责。”虚无尊者说完，很是轻蔑的欣赏着混沌尊者多变的脸色。
　　他们与我可有什么直接的关系？父尊的话让玄卿很是恼怒，凭什么让他为了那些自私的只想得到无上力量妄想挣脱天道掌控大道的小小蝼蚁来牺牲他唯一认可的小幽？！

　　“如果你不想那人受伤害的话，大哥倒是有一个提议。”焦躁上火的阿卿没有看到身为大哥的洪荒至尊眼中的狡诈，催着他大哥说出他的建议。
　　“老三一个的力量是不足以和那人对抗才导致六界不稳，如果再加上你呢？”
　　阿卿眼睛一亮，这真是一个好提议，他立即感激的对着洪荒至尊展开笑颜，忽视了对面那人眼中闪过的流光。
　　“不过……”洪荒尊者很为难，在阿卿的催促下，才道出让他犹豫的原因，“父尊的谕旨，我们又不能违背，你要怎样才能逃脱父尊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帮助那人呢？”
　　“我可以元神出窍，本体留在宫殿呢，父尊定然察觉不到，等六界稳定下来，父尊就不会伤害小幽了。”阿卿很是高兴与自己的急智，也为能保护小幽而兴高采烈，没有仔细的分析当时极有可能是他父尊以及大哥设下的局。
　　“不，那也不能躲过父尊的眼睛，或许你可以学着三弟，分离出一半的灵魂留在宫殿，这样定然能躲过父尊的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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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后来他为什么会历百世轮回路？
　　抬眸望，那至尊宝座上坐的可是那混沌至尊磐御卿？
　　他缓慢上前，意识陷入沉睡，直到至尊宝座上面沉睡的磐御卿身体突然破碎成尘，直至他代替磐御卿坐上那至尊宝座……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无奈的叹息透着时间逆流的天真与洪荒变幻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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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的张开眼，轻轻吐纳。五指自然舒展，轻轻拂过光滑的额间——黑金之光流转，顺着手指跳跃，至此……至尊眼开。
　　半阖眼眸，心内低吟。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当年还有那么一曲九肠暗转，原来他也不曾只是他人手中的棋子。
　　父尊算计儿子，兄长阳奉阴违的同时谋算兄弟的感情世界，就连乖巧的小弟亦有自己的小算盘……
　　如果一家人都优秀若此，身为老二的混沌至尊磐御卿当不该弱智至此？

　　那是自以为唯吾独尊的至尊看不清楚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如果至尊之位与相应的强权是代价的话，磐御卿宁愿白痴的和他的小幽沉溺在纯粹神秘的紫色海洋中。

　　但是……
　　父尊力量的强大，兄长的别有用心，使他意识到了自由与安全的重要性，小幽极度不安全，在父尊掌控的绝对领域内，他完全没有能力保护小幽！
　　于是，那是一场父子兄弟多方设下的局，而磐御卿借着那几乎得不到自由与思想被桎梏的设计，完全脱离了大道的束缚。代价就是百世轮回，相对于失去自由和保护不了最重要的朋友来讲，这个代价真的非常微小。更何况……
　　他也为自己留好了保命的后路，包含他本命功法以及各种混沌至尊宝物混元力充沛的混元雷戒，虽然计划出了那么一点点偏差，第一百零一世才真正回归，记忆也缺失了一部分，索性混元雷戒可以接连磐御卿的混沌宫殿。
　　看来，身为磐御卿的那一世也不只是单纯的处于挨打的状态嘛。

　　他有那么一点小得意，原来即使那么小白，他也可以把父尊和兄弟耍的团团转啊。
　　以前他是不知道，或者本身修为低微，从来不曾引来那几位的注意，现在至尊眼开，他再也不用担心哪个会发现了自个所在的，倒是可以和爹爹他们好好逍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