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结》叁月记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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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 dreaming of a white christmas/just like the ones I used to know/Where the treetops glisten and children listen/to hear sleigh bells in the snow……”
　　柔美舒缓的音乐于街区中心徐徐传出，不免为圣诞节的夜晚更增添了意境。安置在街区的壁灯和着音乐发出暧昧的光。这夜的街区聚满了人，但却又不过于吵闹。挂满礼物的圣诞树、扮成的圣诞老人、小孩子、手挽手的情侣、糖果、五颜六色的袜子……和谐充斥着这个街区。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乔朗从楼道里踉跄地跑了出来，有些狼狈地整理着自己的上衣，最后仰头望了一眼留着灯的五楼，接着开始漫无目的地行走。
　　隐隐听到有音乐声传来，他跟随着音乐声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街区中心，有些茫然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他向四周望了望，看到近处有一个长椅，一个少年正坐在上面低着头玩手机，手机的强光照在他的脸庞。乔朗走过去坐下。
　　然后便是沉默。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了起来。

　　“我们要不……再要一个孩子吧。”乔父看着坐在客厅的乔母，皱着眉问道。乔母没有出声，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看她没有反映，便又道：“乔朗这孩子身上的小病太多了，万一以后……”
　　乔朗今年是12岁，早上刚去医院做了耳朵穿刺，现在还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就躲在门后面，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
　　许久，乔母才轻轻地点了头。

　　——只是因为这些，你们就怕了我？你们就不要我了？
　　——还可以给我一个更可笑的理由吗？

　　“哥哥，给你卡片。”一个甜腻的声音把乔朗拉回现实世界，是一个戴着圣诞帽提着一个小木篮的小女孩，自然卷的乌黑的长发落在肩膀上，“这是我自己做的……”
　　乔朗摇摇头：“不了，谢谢。”
　　“这不要钱的，是送人的……”她失望地转身走了，低声嘀咕着，似乎有些不甘心。
　　乔朗突然意识到小女孩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刚想上前去解释就听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少年嗤笑道：“就算是卖的又怎样，你又何必吝啬这一点小钱。”
　　“你……”
　　“怎么？”少年挑起眉看着他。
　　他不说话了，瞪了他一眼后去拉住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奇怪地仰头看着他道：“哥哥，怎么了？”乔朗舔舔有些干的嘴唇道：“你这一篮子的贺卡……我……我买了！”
　　小女孩瞪大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是送人的……”
　　“我知道，但是这一篮子我买了。”
　　最后乔朗以20元的价钱将一篮子的贺卡给买了下来，小女孩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篮子也送给他了，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道：“这篮子……也是我自己做的……”接着踮起脚尖在乔朗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圣诞快乐。”
　　看着小女孩渐渐消失的背影，乔朗笑了出来，低声道：“圣诞快乐。”又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生日快乐。
　　在生日快结束的时候，终于有人在给他祝福了。

　　转身准备回家时，却发现刚刚那个少年大开着笑容冲他招手，似乎是要他过去。乔朗皱皱眉，走了过去坐下，把篮子放在膝盖上面。
　　“怎么了？”
　　少年啧了好几声才慢慢说：“乔——乔朗？”
　　乔朗有些愣。
　　少年看到他的表情，很满意，于是得意地说道，“是乔朗吧？”
　　乔朗迟疑了一下才点头，“你怎么知道？”
　　他耸耸肩把视线转移到手机屏幕上面，“在学校见过你。初一新生对吧？觉得你长得挺好看就找人打听了你，原本以为是个阔少爷可以好好敲上一笔的。”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理由。

　　正在乔朗坐着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时候，少年突然站起身对他道：“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玩吧。”不等乔朗反映过来，就把他给落下了。走了几步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地转过身，“哦对了，生日快乐。”然后便消失在人群中。
　　“……”
　　——他到底查到了多少？

　　乔朗回到家里时，乔父乔母都已经睡下了。他慢着脚步走回房间，关上门将灯打开，坐在书桌上他把贺卡一个又一个地打开，每张贺卡的图案都不一样，上面写着不同的祝福语，字迹稚嫩。他看着桌子上凌乱的贺卡发着呆。
　　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月光从窗子倾洒进来，搅乱了他的心。

　　第二天去学校，乔朗还特别注意了一下校园，但是并没有看到昨天晚上的那个少年。难道他当时是偷偷混进来的？乔朗不免怀疑。
　　算了，无所谓，我又不认识他。

　　乔朗进入初中也有几个月了，但是他并没有交到所谓的“好朋友”，想着可能是自己的性格不太好，便也放弃了。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也有点习惯了。
　　放学时他正背着书包在一条小道上走着，来不及反映从旁边冲过来的一个人就狠狠地撞了他一下，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乔朗的手直接擦在地面上，接下来便是剧痛，他“嘶”了一声皱着眉看着手掌，已经开始渗血了。膝盖这时也开始疼了起来。他有些怨恨地看向倒在他身上的人，眼神马上从怨恨变成惊讶。
　　只见那个人鼻青脸肿的，整个脸已经扭曲了起来。
　　——这是……这是怎么了……？
　　那边突然传来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发现前面的那个人正是昨天晚上的少年。少年看到他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