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恭中心妹妹头和长辫子》裴裴上

16、十五、（大结局）

　　少恭的长袍上沾染了斑驳的血迹，有粘稠温热的，亦有干涸风化的，少恭攥紧了自己的衣襟，那里干净的不成样子——昨夜少恭将匕首捅进那人的心口时腥甜的血液洒在上面——少恭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停下脚步，向身前出现的那个玄色身影一拱手，“让百里少侠久等了。”
　　“……”屠苏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他……？”
　　“哈~”少恭笑的凉薄“他？他与少侠情绵意长，难道不曾与少侠言说？——对了~他魂魄已散，不能言说自在常理之中~”
　　“他不会死”屠苏听罢像是松了一口气，“他与先生同心同命，若非先生魂飞魄散，他便不会死。”
　　“可笑之极！若是不信大可以自行前往祖洲瞧上一瞧他弃尸荒野的模样！”
　　“先生何必自欺欺人，我曾于娲皇殿中得知此种情景……”
　　少恭攥着衣襟的力道更大了些，出声打断他“少侠既是如此笃定，那末此番与在下为敌，与对其痛下杀手有何分别？少侠当真铁石心肠，在下佩服的很呐”
　　屠苏的声音带上了浅浅的笑意“屠苏并非铁石心肠，愿将此身残魂予他，然后……随先生而去。”
　　少恭心口一窒，血气上涌，眼前止不住的发黑，半晌才缓过神来，看那百里屠苏竟也不动手，只静静地看着他，三分缱绻，三分迷离，三分杀意，那副神色，真真让人厌弃至极。
　　“这好大的口气，莫不是以为自己是那九天之上的得了眷顾的神祗？认定了在下放你不下？还是觉着自己一夜春宵值这个好价？”笑容越发的讥讽起来，“百里屠苏，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真真让人作呕！”
　　屠苏摇摇头“屠苏未曾多想，只求无愧于心。”
　　“好个无愧于心！”
　　“爱慕先生，屠苏无愧于心。”
　　欧阳少恭心头万般滋味，竟一时无言以对。只召出九霄环佩……
　　他蓦然睁大了瞳孔，九霄环佩寸寸碎裂开来，声响有着惨烈的美感。
　　百里屠苏用一种极尽温柔的姿态拥住他，亲吻他渐渐阖上的眼。
　　“先生累了……将青玉坛化作傀儡之地…为周天星斗阵法所伤…尹千觞之死郁结于心…破除结界损耗魂魄之力……太累了……”
　　“呵呵……不愧是…我的…半…身……”

　　艳红的血浸遍了两人的衣衫，起初还是温热的，渐渐也就冷了……屠苏闭上眼，任由那人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脑海里。
　　渐渐……也就冷了……
　　“……少侠”
　　“来了？”屠苏睁开眼，回头看来人。
　　鹅黄衣衫，齐耳短发，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那年红叶湖畔的大哥哥……屠苏搂紧了怀中的人，屠苏……终是能与上天争上一争了……
　　“……来取回一半魂魄，自然大意不得。”
　　屠苏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又被妹妹头冷笑着截去了话头：“你我的约定少侠不必赘述，不得危害苍生不得伤及无辜不得有违正道。少侠可还满意？”
　　“…………你…信我？”
　　却是无人再答。
　　少年像是看到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止不住地笑起来“你信我？……哈哈哈哈……百里屠苏你竟然信我…………”他抬起手覆在眼上，滚烫的液体从指尖滑落。
　　“你信我……信我……哈……你可知我从来不是什么欧阳少恭，不过是你对那人的爱慕化做实体……你怎的这样愚蠢……”
　　你看不到你对那人用情深一分，我便强一分，你看不到他每伤你一分，我便弱一分，你看不到我现在一点一点化淡的身体……“你从来不看我，是么，百里少侠……”

　　“爹爹爹爹这是什么呀~？”
　　“莲宝不要乱跑……”
　　“吱呀——”
　　石台上散落着层叠的银针，完好的骨架正躺其中，空洞洞的眼眶死死盯着门外。
　　灰袍的男子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他似乎半人高的草丛中相互依偎着的白骨。
　　“那是……魂飞魄散也不能绝断的羁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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