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公》墨挽晴

77、纠结（2）

　　“李茗薇！”台上人突然叫住了她。
　　茗薇正第一个出了帐篷倏地顿住了，回头，后面几个将领，赵栝都尉和已经降了职的王骑督也都顿住脚，随茗薇一样都齐刷刷扭头看向台上。
　　霍去病单手甩走众人道：“李校尉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茗薇惊讶，其他人都投来羡慕眼神回看李茗薇，都心想：茗薇成为霍去病红人是最现实的事了，任何人都撼动不了霍去病对李茗薇的重视。
　　王骑督只干瞪着眼盯着茗薇，眼里甚满妒恨但不敢表明，只能缩头缩尾等前面将领出去，自己最后步出。他为自己降职已经在一干将领面前失尽颜面了。
　　直到茗薇懵懵懂懂地“哦”一声，走上前来，重新来到台下面前，将领们才能走出帐篷。
　　只留下了李茗薇和霍去病，霍去病等一干人走后，缓缓下台走向李茗薇。
　　李茗薇有礼貌地俯身行礼道：“将军您找在下何事？”
　　霍去病一走到茗薇面前，转身与她并肩，接着一把大手和胳膊搭在茗薇身上，以哥们和兄弟的口吻松快地对茗薇道：“你别拘礼了，这里只有我和你，没有其他人！”
　　“啊？”茗薇没反应过来，抬头就对上霍去病一脸孩子气笑容。
　　又来了，别是找她踢蹴鞠吧？茗薇不想踢蹴鞠，一踢蹴鞠，霍去病总会跟她发生身体碰撞，茗薇再怎么是二十一世纪很开明的女孩，骨子里的保守观念还是有一点的。
　　茗薇勉强笑着，勉强不拘礼，不过这么随随便便的，她真的没法适应，多月的军涯生活弄得她现在学会规规矩矩的了，不敢谋逆了。
　　更加纠结的是他的手总离不开她的肩膀，茗薇的女儿心态一点点暴露出来。
　　“茗薇你立了大功，我打算嘉赏你，你是不是给我点什么回报吧？”霍去病没发现她脸上异样，只自顾自地说自己的，一脸的笑意全在玩上面，毫无昨日战神风范。
　　回报，他又要什么回报？不会是.......茗薇不知不觉想到了那件事了。
　　但人家做的事总是比她所想的背道而驰，突然脖子上夹紧了一下，耳边响起他的叫声：“你说话啊！”
　　茗薇脖颈越拉越紧，额角几乎碰到了霍去病旁，清晰可闻到他的气味，夹杂男子豪放不羁，有汗有血的男子气概。
　　茗薇抬头看他，他正好在她头顶上，脸挨着茗薇额角，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俯视茗薇，茗薇脸“腾”地红了，磕磕巴巴地回答说：“您......您好像没给我嘉赏吧？”
　　谁想霍去病口气里带着玩闹道：“我现在就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
　　既然他硬拉她要踢蹴鞠，茗薇忍了，谁叫他是自己的主子呢？
　　啧，茗薇无奈却也横下心道：“是，将军说什么，末将都洗耳恭听！”
　　霍去病非常满意道：“好，今晚你要跟我喝酒去！”
　　茗薇睁大眼睛张口“啊”一下，惊讶道：“喝酒，在下不会，您能不能......”
　　霍去病“唉”地一声盖过她可怜声音，道：“你先前答应我了的！”
　　茗薇无奈道：“好，可末将一旦喝酒了，没两三杯我肯定不省人事了！上次那天我不就喝一杯就倒下了。然而明天咱们上战场，您总不能把我灌醉了，明天上不了战场吧？”
　　听她这么一说，霍去病犹豫了，心想：也是啊！他年纪还小，喝一杯酒就倒下，我还怎么跟他继续聊天啊！
　　他想了想，就又想出另一个主意道：“好吧，今天你可以不喝酒，但你必须陪我一晚上，怎么样！”
　　茗薇心底松了口气回道：“好，将军。”
　　“一言为定！”霍去病“呼”地伸出拳头举到茗薇眼前，茗薇接了他拳头相对碰。
　　夜晚，茗薇和霍去病在霍去病单独的帐营里饮用晚餐，他们俩早已离开了军事帐营，一同在一张桌子上饮酒作乐。
　　“茗薇，我先敬你一杯！”霍去病来到自己的屋子里不再自称“本将”，而对着茗薇称为“我”。
　　茗薇吓了一跳，见霍去病已经举杯到她面前了，她忙收拾脑海问号，匆匆举起杯里带茶的水回敬霍去病，脸上从疑惑转变为受宠若惊。
　　霍去病亲自安排茗薇以茶代酒，他举着自己的酒杯隆重地讲道：“茗薇，霍去病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本以为我这一生军涯，除了舅舅是最有智慧和谋略的人，再没有第二个人肯在我身旁排忧解难了。从北漠你救了我一命，到河西柳城你救了咱汉军全体的命运，到最后铁蒺藜你又救了我们大家的命！”
　　茗薇哪里会想到霍去病此时说得那么恳切，那么真诚，就像战场上的战友身在同一战壕同舟共济的血气，令她心里不住地血液沸腾，觉得能帮到汉军那么多忙都是值得的。
　　茗薇莞尔谦虚道：“将军您抬举在下了，这些事本都是在下应当做的。既然我是大汉的人，又是大汉的军人，能为自己的军队和将军您做出任何事，在下都觉得很幸运。在下能够有幸见到将军您，是我毕生修来的福气；至于卫大将军，在下跟卫大将军实在差得太远了，卫大将军的智慧和谋略在下不敢恭维。将军您别要把在下跟卫大将军相提并论，在下实在攀不起。”茗薇恭敬地回道。
　　霍去病听她如此说，脸上笑意更浓，更加得意地道：“那当然，没有任何人比过我舅舅的能力！”
　　茗薇听了也不惊讶，心想霍去病唯一最敬重的就是卫青，除了他，霍去病不再崇拜其他人。
　　“那是当然的。”茗薇附和地答说道。
　　“好，无论怎样，茗薇你今天给咱汉军立了大功！”霍去病与她碰杯激动道。
　　茗薇倒非常安静地道：“谢将军，等战争结束之后，在下就想自己该回乡了，请将军不要挂念。”或许真的厌恶战争，茗薇为自己后路提前规划好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战争中和封爵中越陷越深，到最后死的还是自己。
　　现在还是封建制度，天子天下，茗薇可不愿伴君如伴虎地把自己送到天子老虎般的血口里死去。
　　茗薇话音刚落，霍去病脸上立刻变为难看神色，不乐意道：“不好，茗薇你这话就说差了！”
　　茗薇不明白，她想：只要不贪恋皇宫的荣华富贵和升官晋爵，就可以放弃那些，保住性命有何不好呢？
　　就在她疑问重重时，霍去病带着命令口气对她说道：“即使将来战争结束了，你也不要离开，因为本将早已把奏折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到朝廷皇帝手里，皇帝已经知道我要举荐你做中郎将。”
　　“啊？”茗薇额头险些冒汗，惶恐道：“将军这不太——”
　　“这就是本将给你的嘉赏。”霍去病接着道。
　　“嗄？”茗薇脸上一阵吃惊一阵错愕，她晕头转向，很快把自己想说的全都消灭在霍去病的话里去了。
　　“怎么，看你样子是高兴傻了，还是真傻了！”霍去病就知道她这副脸相，他最近最喜欢看到茗薇吃惊大发的样子，他脸在笑，而心里早笑得前仰后合了！
　　“将军......我——”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茗薇一点都消受不了，总以为世界上最快的时间是二十一世纪，没想到古代里最快的就莫过于升官发财。
　　茗薇字典里从来不曾有幸运之神和天上掉馅饼的事，从前觉得当百夫长就足够了，现在升为校尉就足够令她当高官了，谁想自己奋斗半年多，自己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天啊，上帝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在现代里她不能够当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或要保送到国外读书，为什么到了古代就逆转，自己反而成了古代中最伟大的军人！
　　茗薇身边正心花怒放，无数个眼花在她两边火焰焰地炸开了亮丽的火花，接着头上有无数星星在旋转，不知道自己是天使呢还是一名勇敢的骑士？
　　耳边晕乎响起霍去病苦心劝道：“大汉需要你，本将也信任你，你就别推三阻四的了！你放心，咱打完仗回去之后，我会叫人帮你找上好的宅子让你住，然后——”
　　茗薇越听越糊涂了，脑子思绪发乱，把之前所想的计划全都被他打乱了，她怕霍去病这时越说越远了，茗薇赶紧捋捋头绪，命令自己定神回来，霍去病继续说很多未来茗薇未预料到的荣华富贵，她抚一下头额，又改伸手阻止霍去病继续“演讲”未来道：“将军，在下根本不喜欢皇宫的那些事，在下跟将军一样全都看淡官场上的名利，而且在下也不喜欢跟那些人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升官进爵。”
　　茗薇一口气说完，思路渐渐清晰了，两人静了下来后，茗薇怔怔看到霍去病一直都在看着他，他手中的酒杯还未动手去喝，茗薇才想起将军还没有喝一口酒，自己就冒犯地提异议了。
　　茗薇慌忙放下酒杯，端正地在餐桌旁的地铺下俯身领罪道：“在下该死，怪在下失言了！”
　　霍去病不怒反笑道：“我怎会怪你呢？你说的挺好啊，令我很惊讶。要是别的将领听到我如此大力举荐，肯定愿意与我会朝都到皇宫见皇上呢！而你就不同了，一听自己快要当中郎将了，反而不那么兴奋。呵呵.......你真真跟我一个性子，我当时被皇上封骠骑大将就跟你一样没那么多兴奋，但我最兴奋的就是能跟舅舅出战，可以远离繁华都市，省的见到皇宫里那些啰里啰嗦，喜欢拍马屁的文官，搞不好就互相暗斗，这在皇宫已经不鲜见了。”随后他消去了茗薇的担忧心头，给她定心丸道：“好啦，我们说了那会子话，饿了吧！咱先喝点，然后吃东西，一边吃咱一边聊！”
　　茗薇见霍去病一脸柔和现象，心底沉甸甸的石头立马放松落地了，想到将军饿了，茗薇顺从地与他碰杯，最后习惯性地举杯送上祝语道：“为我们明天的胜利，干杯！”
　　霍去病怔怔惊了一下，茗薇对他微微一笑，霍去病心情大好地也举杯献上祝语道：“明天必胜！”然后两人咕噜地把酒杯喝下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