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公》墨挽晴

15、操练（1）

　　早餐吃得没滋没味，满口都是白食，别无他物，不过沾点咸菜算是珍稀品了。茗薇嘴里嚼着白馒头，一手从罐子里就手拿几片咸菜往嘴里塞，吃过后只在大缸子里舀一碗清水喝下肚。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吃早点，比在自己家里和学校门口吃得更差劲，但她此刻适应能力很强，她明白如果不吃的话迟早都会饿死，而且不吃的话，别人也都不会管的，因为她父母和亲人都不在异时空里，陪伴她的只有王濛一个人。
　　王濛不像茗薇有极大忍耐性，毕竟他是男的，男人的脾气到一定时候都不好掌控。
　　“呸！”王濛吃到一半，吃得越没味道，就越嫌弃大漠稀缺的食物，一手扔了白馒头，叫闹道：“什么破伙食，这是人吃的吗！”
　　茗薇怕别的士兵听了都为王濛的话恼怒，就劝他一句道：“只有这些了，难道你还要吃肯德基和麦当劳吗？”
　　“要真有火腿就好了！”王濛不依，叫嚷起来。
　　“王濛你给我安分一点好吗？”茗薇也有点恼火，她也没办法给王濛变出美食来，再说她也一样在吃粗食都没说什么。
　　可王濛就是不听，非要丢下手中食物往操场走去。
　　茗薇见说不能劝动他，就冲他背后嚷嚷道：“王濛你不吃的话，过后你一定会后悔的！”茗薇一气之下啃掉大口馒头，塞满腮帮子。
　　“呃，他不要，我可以吃么？”突然一股呛鼻的葱味传来，茗薇扭头看去，是鲁智深。
　　“哦，大……大哥你还没吃完哪！”茗薇虽对王濛说她有点对鲁智深有好感，可看到人形，心里不知怎么了就是有点怯怕。鲁智深找她要吃的，都是一副饿得像一头狼似地睁大眶孔，眼球都凸出来，样子很可怕。
　　茗薇咽到一半的馒头快要反胃。
　　“嗯。”鲁智深诚实地答道，又问：“他不吃多浪费，不如我吃了！”不等茗薇答话，他一把扔在沙漠上的埋头捡起来，也不扑扑埋头上的沙土，入嘴大嚼起来，接着他另一只手伸过来啃着葱。
　　茗薇盯着葱问：“大哥你葱哪来的？”
　　“别要叫我大哥，叫我名！咱两已经兄弟啦！”鲁智深嚷嚷道，然后又把吃掉一半的葱寄给茗薇问：“你吃么？”
　　茗薇向来不喜欢吃葱，刚才那一问她只是好奇鲁智深手里哪来的葱，不经意问了一句，不想他会把葱让给她吃。
　　“呵呵……我不吃，我有馒头和咸菜就够了，而且……”她说的时候，鲁智深眼珠子又骨碌碌地瞪起来，看来他有逼她吃的意思，茗薇忙解释道：“智深不是我不吃你的食物，你很好，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从小不爱吃葱！”她话讲完，鲁智深哈哈大笑起来，猛塞了馒头连带葱也全部吃进嘴里去了。
　　茗薇看到咂舌，心想：他可真是大胃王啊！
　　“嘿呀，嘿呀，嘿呀！”士兵们一呀一喝操练武器，这是新兵最基本的武术，只需把大刀往前一操一挡格，后脚快速摆好正确的位置，嘴里要呐喊得到位，这就证明新兵们对战场有了信心，而无胆怯到逃跑。
　　茗薇在这队里同士兵们一起举刀前倾，脚摆前后八字，前腿一躬，大刀便往前一刺就成了将领所说的武术要素了。
　　今天指导他们的是王将领，就是茗薇在沙漠偶尔一次见到的马上的王将领，没想到如今教他们习练的就是他了。
　　茗薇一呀一喝叫得很卖力，因为同行士兵都是鼓起运气朗声叫出来的，而她是个女孩，声音未免显得有点娇嫩，好在她练过跆拳道时一鼓作气地咿呀呐喊，如今这些武术和呐喊都难不倒她的。
　　练了半日，直到士兵们有些喘气的当，王将领举起手道：“好了，我们就练到这里！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到了下午我们继续练。”
　　“是！”士兵们都抱拳向王将领微微鞠躬，茗薇也同他们照做了，不过这一次练下来她虽然了解到士兵的佩刀如何使，可是一身的功夫王将领没有真正地教导过，这不得不令她疑惑。
　　想起之前练过的跆拳道，老师都是非常严格把手教他们习跆拳道的要领，从来不像现在这样草率地结束。
　　士兵解散后，各自分散在各空地，有的练完就体力不支地坐在沙土上小休片刻，然后舀碗水喝了几口；有的因为嫌王将领教得苦怨天尤人。
　　“早知道就不从军了，从军多累，又要练武又要起早，连早饭都没有尽人意的，这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士兵甲突然抱怨起来。
　　士兵乙同感道：“就是，比回家种田的还要累，种田不会死人，但这里是战场，稍微疏忽就被敌人砍死了。谁乐意冒咱生命的危险去为大汉身躯报国呢！”
　　士兵丙则劝慰道：“罢了，罢了，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如果谁能拼到最后活着回来，那就说明有老天爷庇佑，算是万幸了。”
　　前两名士兵点头同意道：“你说得也对，如果我们现在逃出去那就不可能了，没看到有好多士兵逃出去都一一抓回来该棍打呀！”
　　士兵甲道：“我们还是好好为将军们作战吧！如果战得好，说不定他们还会赏我们一官半职，或者金银财宝也可以，就算回家不种地也有钱可吃饭的了。”
　　士兵乙道：“大哥说得对，我们还是安安分分呆在这里等着作战的好。”
　　茗薇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经过围坐在破车轮旁的三名士兵，听到他们的话，不免有点同情他们的境遇，再想想自己的境遇，虽与他们截然相同，可大致上她比三名士兵境况更特殊。
　　她摇了摇头，只因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上级赏赐和一官半职，她觉得这些对她来说太遥远了，索性不再听下去，先活动一下筋骨的话。
　　操练下来，茗薇只觉两只胳臂很累很酸，不同跆拳道空手练武，士兵的佩刀是真真切切的真物，而不是现代人为了收藏而把佩刀挂在了客厅上显眼的位置作为欣赏。
　　对了，王濛！
　　茗薇想起王濛在练习刀枪的时候，他看起来心不在焉，王将领好几次责备他，他仍练得散散漫漫的，最后王将领罚他到马棚里，为战士的战马服务去了。
　　茗薇正往马棚走去，突然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同她一起住在军营里的士兵，问：“有什么事么？”随后想着：别又拉我看你们玩的女人了，我受不起！
　　那名士兵道：“吴伍长让咱给咱们水缸打水去，我想今天该你执行了吧？”
　　“啊？”茗薇没反应过来，她来到这里从来没想过“打水干活”这个概念。
　　“去，给咱们营打水去，我和兄弟都想该是你打水了。”士兵一边说一边推茗薇往水缸赶去，又推道：“赶紧打水，我们都渴死了！”不知他们是有意折磨她干活，还是今天真的该茗薇打水干活的任务，茗薇也不好推脱，因为他们营里士兵都叫嚷嚷要她打水，而他们练武都累了，全都坐在沙土上懒着不动颤。
　　茗薇被士兵推得紧，无奈扛架起两边的水桶往士兵指的方向打水去。
　　在兵营中央的主缸处打了两桶水，当用扁担把两桶水提起，茗薇觉得很费力，她从来没这样打水，也从来没有担着两桶水走过，这一次可真为难她了。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担得起两大桶水呢？
　　她用娇弱的肩膀担着扁担向上提起时，突觉肩膀被两边水桶向下压得很疼，但纵使这样她还是完成一缸水的工作，她的营里面好多士兵都等着她的水呢。
　　她忍着痛，使力带着水桶摇摇晃晃到她住的兵营里，一路摇晃走来，两桶水被摇晃得溅出好多水来，好不容易快到兵营门口处，士兵就催促她道：“快点，快点，渴死我们啦！”他们都等着茗薇把水桶也全数都倒在了水缸中。
　　两桶水倒完，水缸见底了，但还是没有达到缸中和缸口，想必还得来回两三趟。
　　士兵们都迫不及待地舀水喝，他们正喝之际，水缸又快没了。
　　“快，再去打！”士兵们都冲茗薇叫嚣道。
　　茗薇这下心知自己被他们弄苦了，可没办法，军中生存本来就险恶，没有谁会去护着谁，向来都是以强欺弱。茗薇虽会跆拳道，也不好跟他们硬来，书上常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课本上的古文无数次都强调这句子，想来这都是为了在不公平的逆境中才会用这句子让自己沉住气。
　　茗薇不言不语，也不跟他们反驳，就默默地听从他们的话再去主缸那里提来两桶，却不曾想过打完这一天的水，明天他们还会让她再打后天的水吗？她生性单纯，阅历平平，经历又有限，所以一时无法透彻出现实的残酷与化解。
　　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倒教育了她怎样忍辱负重，让她从心底不快的疙瘩被那一句话化解了，心声不再觉得有气或受辱的气愤了。
　　茗薇又得回到主缸打两桶水来，去的时候又是磕磕绊绊地回到兵营，填满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