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三千》六道离若

30、第 30 章

　　离开蛇族我并未立即回狐族。而是继续一路的修行。我骑着马晃荡在树林里，午后的蓝天，清脆的鸟鸣，我在马背上悠哉的享受着久违的自由。突然前方树丛后一阵骚动，紧接着跳出两个满脸胡塞一脸对不起观众的大汉，他们手持刀，不用说，肯定就是附近的土匪了。
　　我瞄了他们两个一眼，不禁捶胸怨天道：就不能让我悠闲一日么！
　　两大汉见我一人在此，见到他们也不慌张，有些错愕，随机大声吼道：“我们是土匪，你不怕？”
　　我拍拍胸口，一副受惊的表情：“我好怕怕……”
　　其中左眼有刀疤的土匪问道：“那你不求饶？”
　　好吧演戏要演到底，于是我硬是挤了几滴眼泪，颤抖的道：“两位大哥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呜呜……”
　　两个土匪见我求饶，很是满意，于是又道：“求饶也没用，乖乖的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
　　我去！那还折腾什么劲！不过修行最忌讳的就是与凡人有所牵涉，即便是纷争也不能使用法术，所以我很听话的在包袱里掏了半天，好不容易摸了一些碎银子出来，乖乖的奉上。
　　土匪伸手一抓，一数，立刻震怒道：“你耍我们？就这点银子还不够本大爷去喝花酒呢！告诉你，不交银子就交人，你是要我们劫财还是劫色？”
　　我心里一个劲的告诫自己不可动怒不可和这些凡人一般见识，于是可怜巴巴的道：“两位大爷可怜可怜我吧，我身上真的没银两啦……要不这匹马也给你们了。”
　　土匪左右打量了下我，“这发钗不错，值几个银两！”说着就伸手夺了过去。我怒，那东西值不值钱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发钗是那该死的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我的东西！我气得也顾不得什么规定了，光看到两个土匪用那咸猪手摸我的发钗我就想立马化成真身，把他们撕碎，按条算！就在我怒火攻心，尾巴已经露出来了，而两土匪还浑然不觉之时，一个清朗的男生从身后传来。
　　“两位若还想活命，尽快离开此地。”我扭头看到穿着一身道袍的男子徐徐走来，我挑眉就这家伙那瘦不拉几的身板想救这两土匪？那得先问过我的爪子！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挡小爷们发财！”土匪吼道。
　　道袍男子一脸清秀，或许是对比物太过明显，所以显得男子走进后更是让人眼前一亮。男子道：“贫道乃是修道之人，若两位将手中发钗归还原主，贫道还能为两位求个情，放条生路。”
　　两个土匪一听，一个双手叉腰笑了个翻天，一个笑的眼泪直流。那个道士像是知道那两人会有如此反应，不燥不恼，悠闲的抚了抚手上的拂尘，缓缓道：“两位若不信贫道，也无碍。贫道这有一枚照妖镜，两位不妨拿来照照眼前的女子是何物。”两个土匪想着反正也不吃亏，接过男子手中的镜子对着我一照，吓得一屁股摔在地，另一个险些尿了裤子。
　　我笑吟吟问道：“两位现在可否把发钗还我不？”
　　两土匪立马把发钗丢还给我，正准备起身逃跑，被我小指一勾，裤间的腰带立马脱落，随机裤子也掉了下来。土匪顾不上拉裤子逃命，只好不害臊的光着屁股一路狂跑。
　　我捡起树枝翻了几下土匪的裤子，将钱袋捡了起来收好在包袱里，转身对那个男子道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哪有被识破真身的妖不怕道士不说，还对道士道谢的。”说着他呵呵一笑，又抚了抚那柄拂尘。
　　我歪着头问：“奇了怪了，你帮我，又根本不打算抓我。那么我为何要怕你？”
　　男子一滞，随机笑道：“好伶牙俐齿的一只狐妖啊，贫道法号，明决子。”
　　我说：“不伤天害理，一心玩乐的狐妖，素若。”
　　就这样我俩算是结识了。得知我与他一样并没目的，四处云游。他便开口邀请我与他同行，被我思考了一会就否决了，一来是毕竟道不同，我是狐妖，他是道士。二来让同族看到难免被耻笑。
　　“我化成人形好歹也是女儿家，你一个道士和女子同行有所不便吧？”我委婉推辞道。
　　“哦？据说你们六雪狐是男女通体，莫非是贫道记错了？”
　　我咬牙，看来这家伙长得斯斯文文，却那么不好忽悠，我挠了挠脑门还在想如何推辞，明决子就开口打断我的思路：“好友就别再推辞贫道了，一人上路还不如多一人！遇到什么事好友都不用怕，有贫道在呢！”这话说得让我无言去反驳了。无奈之下也只好遂了他的意思。
　　“好友，贫道其实并不是介意，你要知道我们修道之人没那么多凡俗礼节，只是……只是让人看到也误会了也是不好的……”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便说道：“好友你看你方便变回男儿身不？……如果太麻烦也就算了，其实贫道真的不是介意的！真的！”他说得如此诚恳，我听来听去就是一个道士和女儿之身的我多有不便，希望我化为男儿身。许久不穿男装的我，穿回男装全身上下左右都似乎别扭，走路差点要同手同脚。

　　相处几日下来，我发现决明子是个很奇怪的道士。首先修道之人都大部分都是惜字如金，而他不是，总会把一句简单的话说得是废话连篇，绕上好大个圈子，让你听得是云里雾里后还需思考会才能明白他所要表达的含义。从他的年纪再到他的性格，我实在看不出他竟然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老道。
　　不过啰嗦也有啰嗦的好处，例如他有所隐瞒之事，总会在他没头没脑的话中全盘招了出来，像是他为何好端端的不待在道观里反而要四处跑……之前我一直以为决明子是为了修行，为了积善德才四处云游。在他几番话里我明白过来，他只是在躲一个人，确切的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妖，这才从道观跑连夜偷跑。
　　当然道观的小道士们不会提着嗓门四处宣传我们家的道长为躲妖逃跑啦，这就跟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捏起牛屎抹自己脸一样的道理。于是凡是有人问起明决子，道观里的道士们总眼珠子向上转，嘴里跟背课文一样说：决明子师叔云游去了……，若有人问起日期就会答，不知道啊。道观里的道士们边说心里还边想，丫连夜逃跑的啊，怎么可能还和我们打招呼说啥时候回来！

　　不过一路上，我也发现明决子是个好管闲事的人，比如现在路过小溪村，有几个人互相辱骂，他见了便想上去劝解，还没来得及拉住，这家伙就已经冲进人堆里了。这两伙人先是大着嗓门问候对方的高堂接着吵架演变成集体斗殴。而这老道挤进去后本想说道理好好劝两边人，结果两边人打成一团，混乱之下都把明决子误认是对方的人，于是这老道挨了两边不少拳打脚踢。这一劝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在一群人的围殴之下，我站在不远处束手无策，别说我不讲义气不想救老道什么的……只是那帮人实在是太让我无从下手去救人了。还好官府办事效率还算高，不一会就来了一批的衙役，怒喝道：“都住手！闹事者都跟我们回衙门去！”这一喝还真管用，两帮人立马停了下来，撒腿就跑，只有几个白痴手脚比较慢，被衙役们压了回去，当然这几个白痴中还包括了明决子以及各种无辜的我！

　　堂上那大肚皮的县官俯看下面被押上来的我们，将惊堂木拍得啪啪响，大声审问道：“你们就是那市井闹事之徒？！”
　　明决子捂着被打成熊猫的左眼，可怜巴巴道：“大人明鉴，贫道不是那闹事之徒啊！”
　　县官眼一斜，责问那抓人的衙役：“这是怎么回事？”
　　“小、小的不知道……他们也在那里，小的就都抓了过来！”
　　县官又将那惊堂木一拍，怒喝道：“荒唐！要那阿猫阿狗在那凑热闹你也一概不问就抓来？我们这是衙门不是收留所！”他扭头对着下笔如飞的师爷道：“你个书呆子，这段不用记！”县官这还没开审，就已经头晕眼花，不得不先休庭和师爷去后面商量对策。
　　我扶额，起身时不由赏了个白眼给那该死的老道。
　　明决子忍着痛对我呵呵一笑：“好友，瞧我们这不是积善德么？”
　　“我又不打算列仙班，积这个德吃饱撑着么？”
　　他揉了揉乌青的眼，笑道：“那好友就当帮我积吧！”
　　我去！苍天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让我这辈子遇到的人，都是那么不要脸的啊！
　　“咳咳……下面肃静，继续开庭。”县官再次坐上，两边衙役喊着：“威……武……”
　　惊堂木“啪”的一声，县官开问：“本官问你，堂堂一个修道之人怎么也会搅浑到这帮派之争去了？”
　　“大人，贫道只是去劝架的。”
　　“既然无关，那为何会被揍的鼻青脸肿？”
　　这县官的脑袋一定是被门夹了，不然怎么能问出这般愚蠢的问题！
　　你想啊，两群人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你个两边都不认识的人冲进去，不挨揍就奇怪了，更何况明决子怎么说都是个老道吧，多少也是能挡几下，换做是普通人能揍得比他少，就是奇迹了。
　　我看明决子抿着嘴苦笑着也不答，估摸着他心里和我想的八九不离十。县官蠢，但一旁的师爷还不算蠢到家，忙凑到县官耳边嘀咕了几句，县官听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道长是无辜的，那便放了吧。”
　　于是乎，我俩当庭无罪释放了。
　　我抬起头望着官府的门匾，心里想着：靠，这都什么事啊！我咋就那么倒霉啊？
　　明决子一脸赔笑道：“好友……你看贫道这脸……那什么的，挂彩会吓到人也不好。”我挑眉道：“你想干嘛？”明决子笑得灿烂，触动了脸上的伤，不由又抽搐了几下，徐徐道“好友，你怎么也是个修行百年的妖，施个法帮贫道遮掩下脸上的伤可好？”
　　我嘴角一弯，很是爽快道好，然后默念一个咒，变出捆仙绳将这老道的手捆了个结实。
　　“好友……你这是干嘛？”
　　我不以为意答他的话：“防止你再给我惹事！”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一声“妖孽，放开我师叔！”然后我闻声转头，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一小道士将一张黄符贴在我脸上，紧接着“轰”的一声过后，我、我就变回了一只雪白的狐狸！
　　……

作者有话说

　　太懒得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