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少女不怀春（娱乐圈）》尘埃落尽

7、第七章

　　“还记得当年我怎么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就让你拍一孙子，你赶紧放手。”

　　基于我患有选择性缄默症，我抓着针孔摄像机坚决不松手。天下最憎恨的职业莫过于狗仔，只要不干那龌龊勾当，让我挑粪水儿都行。“狗仔讨生活容易吗？你这么恨人家。”我眼锋一扫击毙唐乐，这蹄子再也不敢提，转而开始在战略上采取侧面进攻。

　　“你好狠的心。想当年我们全班在湖边玩数星星，一首中国名曲把我们年轻的心紧紧地拴在一起。咱躲在树后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哭得跟饥荒难民似的。打那以后我天天为你挡刀，你夜夜为我挨剑。如今我受人所托要捉拿大奸之徒，身为江湖儿女你怎能不站在我身边同仇敌忾？”

　　你丫就演吧，寻思着再不答应她就要开始唱港版笑傲江湖了……我松开手，她迅速装好针孔摄像机，两人贼一样的躲到隔壁锁上教室门，不一会儿从屏幕里看到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进了听力教室404。

　　这不是外院仪表堂堂的老师陈峰吗？大一上他的通识课，他热情澎湃地要找我做课代表。丫的大学还选什么课代表？唐乐给他一阵冷嘲热讽饥寒交迫的进攻，从此以后这厮再也不敢打我的主意。当时我就想，他干嘛找我一不会说话的主儿做代表？唐乐望着我一阵□□说，保不定是看上了你的花容月貌。

　　眼前被逼得贴在黑板上的人正是他的现任课代表，恒大闻名遐迩、唐蹄子最深恶痛绝的校花何优。陈峰拿着出勤簿按住她，这贼子看上去真他娘一禽兽。

　　“四次不到不能参加考试，优优你怎么搞的？”
　　“陈老师，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我是有原因的。”
　　“原因？别骗老师了。听说你在夜店做□□？明天我要告诉你的辅导员，让她找你爸好好聊聊。”
　　“陈老师求求你，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家里的情况。我妈妈不在了，爸身体不好也没有工作。”

　　言下之意是卖身养家了。被何优说得眼泪直打转，想不到她的身世也是曲折离奇。我瞅着唐乐对她一同鄙视，对这么可怜的小同胞你一天到晚折腾什么劲儿？唐乐心冷神会低头认错，悔不该早点儿知道给她颁点儿抚恤金。不知廉耻的禽兽抓住校花的弱点威胁，为人师表等等全抛进印度洋了。

　　“陈老师……您您要干什么？”
　　“你三门课在我手里。优优，想想你爸爸难过的样子吧。”

　　素净的绿裙子下露着纤瘦的小细腿，她穿着传统的白色衬衫，一排整齐的纽扣一直扣到脖子。这禽兽抓住何优的领口，何优痛苦地贴着黑板，眼睛闭起来跟等待死刑似的。他一颗一颗撩开，动作快过作坊的熟练工。我掐着唐蹄子让她赶紧救人，这丫还坐的跟泰山一样稳。何优鼓起勇气推开陈禽兽往外跑，陈禽兽扯住她的绿裙子让她无处可逃。

　　何优蹲在地上抱着大小腿哭得跟圣女似的。我实在忍不住踢翻唐乐的摄像机，冲进404如同丈夫捉奸。陈锋一看我还好，再看我身后的唐乐就傻了。他急忙调整姿态说，“你不按时上课居然敢来勾引老师给你打高分？我不能原谅你，学校也不可能原谅你。等着退学吧。”这禽兽说得跟真的似的，若不是眼见为实早就被这厮的诚实外表给收了。

　　唐乐说，“陈老师您放心，我刚才已经把您的丰功伟绩和正人君子的形象给同步直播了。新浪的同学转发比较多，但估计传到腾讯也快了。”
　　他讲，“唐乐我看你是不想毕业了。知道我爸是谁吗？”
　　唐乐回，“知道。不就是生了你这孙子的老子吗，还他妈能变成孔子啊？我是不想毕业，可是咱爸不准啊。你知道咱爸是谁吗？看你这种小喽啰肯定不知道吧。咱爸说了，走关系户要直接找高层，找低层多费劲啊，事儿办不好还惹一身腥。”

　　陈锋被唐乐吓得一愣一愣的，直接瘫在地上残废了。何优被我抬到隔壁，唐蹄子从包里拿出一条灰色的牛仔裤扔给她。这蹄子敢情早知道陈禽兽要扯裙子，把衣服都武装上了。何校花在我怀里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唐乐安慰说，“□□的事儿我没报。姑娘你赶紧改邪归正吧。”两句话就把何校花给哄了。

　　陈锋的消息当天被微博转得跟国策似的，他老爸再大的本事也救不回来。唐爸意味深长的给书记打了个电话，陈禽兽下午就被他爸遣送出国。该下地狱的家伙就这么到国外环游世界了。

　　怀疑拓跋兔子暗恋我，昨晚翻来覆去看报纸。线索没找到，反而看到第二版苏宓的采访新闻。九尾狐女星做客综艺节目被追问恋爱经历，苏宓说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和《蓝色围脖》的司徒博宇很像，带给她人生中最大的温暖和勇气。难道她和秦皓泽不是绯闻？世上还有谁比他更像司徒博宇。

　　第二天我到恒星经纪公司的路上接着翻报纸，校园骚扰门只占了社会版的一个边角。感慨还是咱微博给力，我拿起火腿肠一刷，上千条直接从“乐极生悲”微博的转发@我。长腿安娜换了米白小套装，今天我仔细看了她的脸，总觉得和谁有三分像。领着我去七楼的路上她不时用余光瞟我，斜眼啦这姑娘？和拓跋兔子一个毛病。

　　兔子办公室只能装下书，会面的地方改到七楼的会议室。12月的恒城冷得跟冰窖似的，秦皓泽的眼睛就像冰窖里的冰块儿一直盯着我，黑色外套的气势直逼白色西装的拓跋兔子。被他盯得一头汗，我取下蓝色围脖散热，他冰冷的嘴才开始动起来。

　　“我拒绝。”
　　“原因呢？”
　　“没有原因。”

　　秦皓泽经纪人杰森的表情衰到极点，他的顶头上司被他的心肝宝贝儿拒绝，以后在公司要怎么混？拓跋兔子脖子拽的跟白天鹅一样高，摸摸右耳，不吭声走了。接着杰森一屁股坐地上，安娜的背影跟走火入魔似的。敢情拓跋兔子给他们下咒了。

　　再次面对秦皓泽。中男一枝压海棠，少爷萌笑翻众生。旁人皆大惑不解为啥34岁的男人把全国观众大小通吃的时候，我已经是死忠他没有天理。他今天一身黑色报喜鸟，典型民国少爷头，发质黑色水亮不染尘埃。唐乐说，世界如此乱，装纯给谁看？但泽少就能在妖孽纵横的时代保持一股纯洁的清流。难怪总局把他当演艺圈国宝似的，隔三差五派出去参加高层会议担任形象大使。

　　房内只剩下我们俩，两人百无聊赖盯着手机一刻钟。我坐不住转身去倒杯纯天然无污染，用嘴唇抿了抿，喉咙还是燥热。总不能一直跟他耗下去吧？这月的账单还没着落呢。原始的冲动让我做了一个决定，抱定豁出去的心态拼了。怎么着咱也获过小学演讲赛优胜奖，基本忽悠能力还是有的。

　　“那年我18岁，烟雨朦胧一清晨收到了缠着黄丝带的包裹。失踪13年的人突然来信说她可能早没了。我爸找她13年，我忘她13年，整26年青春用一封信就想把咱打发了？他说她病得有点儿重，临死很后悔没养我，希望我带着她织的围脖直到世界的尽头，还让我千万别跟爸提她死了。

　　呸，还尽头呢，我当然不相信啦。保不定她跟着一孙子正远走高飞醉生梦死。不能放过他们，用尽一切手段想揪出拐带她的幕后黑手，想着总有一天要他们俩跪着跟我爸磕头浸猪笼。后来唐乐知道了，她教育我这事儿不能这么干。得把他们的私奔写成全天下最凄美的爱情故事，把抛夫弃女写成天上有地下无的绝世好妈。哪天她看见了才能幡然醒悟自惭形愧，乖乖回到我面前哭着唱忏悔。……

　　《蓝色围脖》是我写的，拓跋觉得我是最了解蓝雨的人所以找我演。其实他哪儿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离奇鬼哭神嚎啊，我恨不得杀了司徒他爸，怎么可能演好爱上司徒博宇的蓝雨？如果你是因为我才拒绝出演，我立马退了。撇开糟透的故事原型，《蓝色围脖》不是一个很新的尝试吗？在原作者心里，你是最能演出博宇爱恨的人。”

　　我说的声嘶力竭孝感动天总该让他动心吧？秦皓泽捂着肚子表情阴晴不定的，是死是活给个说法啊。终于他拨开云雾恢复少爷笑，眼角贴着尴尬。他开口说，“我最近肠胃炎。”啥？我答，“冬天冷你要多吃啥啥啥的养胃。”他说，“哦……”然后又笑了。一笑毁天灭地，一笑倾国倾城。我突然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全身通畅，这厮奸猾。他哪是因为我不演啊，我算个什么他不演啊。想起秦皓泽去年的跨年专访：肠胃不好的时候不想接工作。我还兢兢业业跟他讲个毛爱情故事，连那点儿见不得人的糟粕都合盘托出了。捂着脸一路狂奔，顾不得哪路牛鬼蛇神在背后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