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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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清晨下了阵细雨，烟雨蒙蒙，带来几丝萧瑟，可还是挡不住京城即将到来的宣泄繁华。
身后跟着华元，白衣的华璃步伐平缓，细细观察着周围刚刚开张的店铺。有少女从旁经过对上那波澜不惊，黝黑明亮的双眸，立马红了脸，低头离去。也有嘴快的妇人在旁低声称赞，好一个明眸皓齿的美青年。
华璃步调不变，微抿薄唇，叹了口气。“你说，送什么好？”
华元转转眼珠，双手轻轻拍下，顽皮的说：“只要是公子送得，偐王爷必然是满意的。”
“胡闹。”华璃脚下一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在意自家公子的恼意，华元更是笑开了怀，“公子对偐王爷可真上心，连挑个寿礼都这般忧心呢。”
上心吗？毕竟是自己交的第一个朋友，当然会很在意。以那人的身份，必是见惯了名贵玉器，奇珍异宝。自己能送的，也不过是些平常之物，那人或许会礼貌的收下，再轻笑着说喜欢，说感谢。私心里，却还是想送些不一样的，与别人都与众不同的。
送什么好呢？华璃有些烦躁，低着头沉思，步伐也不再平稳。
“公子，小心！”华元刚惊慌失措的大叫出口，就看见自家心不在焉的公子撞上了前方的蓝衣公子。
“抱歉。”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华璃尴尬的红了脸，急忙垂头道歉。
一阵银铃般的嬉笑声响起，“嘻嘻，无碍哦。”声音明亮欢快，如叮咚轻响的溪水般宛转悠扬。忍不住抬起头，不知声音的主人又是个什么模样。
眼前的公子身穿蓝色锦服，锦服上银边镶嵌，配着几条简单的纹理，显得简单清爽又不失贵气。右手轻握一把未打开的普通折扇，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左手心。面如冠玉，眉如翠羽，唇红齿白，明眸大眼，眼神还带着几分愉悦，只是，眼睛是——碧绿的。
“我的眼睛好看吗？”蓝衣公子眨眨大眼，头歪着向他凑近。华璃慌忙退开一步，又继续道歉。蓝衣公子不在意的摆摆手，“说了无碍哦。”看着满脸通红的华璃，
又欢快笑道：“望秋，你的名字？” “华璃。”
对于华璃这个刚结识的人，望秋满腔热忱，硬拉着他去附近的茶肆闲坐。叹了口气，遣了华元先行回山，华璃只好认命的跟着他去了茶肆。望秋大咧咧的闹着要和华璃做朋友，又是赞美华璃清雅如谪仙，又是开心的说着彼此有缘的话，最后就好奇的拉着华璃问东问西。
真是热情的人，华璃暗暗的想，慢条斯理的一一回答他提出的疑问。听他说是神医弟子，望秋睁大那双溜圆的眼睛，一脸敬佩崇拜的神情。听他说住在岚山，会吃惊的张大嘴巴，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听他说行医遇见的趣事，会豪放的哈哈大笑，连眼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碧绿的眼眸似有盈盈水光，明亮动人。只是无论如何，那把看似普通的折扇都不曾离手，也不曾打开。
“一起用膳，可好？”不知不觉，竟已快至正午。
“我带你去品尝京城第一楼的美食，如何？”还没等华璃回答，望秋已经轻跳下起身去拉他，“真的很好吃哦。”看着他一副可怜巴巴的，大有你不去我就哭的眼神，华璃犹豫的点点头，哭笑不得的应了。
第一楼并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不过是明亮轻快的风格，再加上几首清雅小诗，几幅秀丽美画的点缀，让人不觉眼前一亮。正值响午，楼里人山人海，掌柜的恭维声，小二的吆喝声，客人的叫喊声，还有隐隐传来的小调轻歌，好不热闹。
掌柜的看见望秋，立马殷勤的跑过来，弯腰谄笑，嘴里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大声招来小二领他们去二楼的包厢，还不停的询问菜品。
刚入包厢，就见望秋径直走到墙角边一副笔墨下，右手抬起缓缓摸向笔墨，还未触碰到，手一顿，又慢慢放了下来。华璃望去，是一首《玉楼春》。
“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轻轻的念着，望秋没了之前的欢快，眼神几分忧郁，几分哀伤。察觉到自己的失常，他回过身，裂开嘴笑笑，却再不复之前的清朗无忧。“这是我旧时一位好友写的，有些怀念摆了。”
默不作声，望秋明明是这的常客，每次来都这个包厢，一副笔墨怎么也看了千百次，还能让他如此失态，不知是怎样的旧友。
好似明了华璃的疑惑，望秋对着他笑笑，轻轻敲了下折扇，却并不做声。半响，才轻轻说：“我母亲是西域来的舞娘，我这双碧瞳就是来自她。我在家，并不受宠，也没什么愿意接近我，只有他。”带着些怀念，暗暗叹了口气,“可惜，之后彼此之间生了间隙，再不复以往的亲密。”
华璃看着他有些哀伤的侧面，从未安慰过人，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默不作声。
“华璃可有喜欢的人？”不在意华璃的沉默，望秋晃了晃折扇，笑着问道。没等他回答，又接着说：“望秋，望穿秋水。母亲期盼父亲怜爱，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可是，期望却落空了。那时，看着凄凄哀哀，泪眼涟涟，却无能为力的母亲，我心里就想，如果遇上喜欢的人，一定要将他束缚在身边，一辈子，无论用什么方法。”
华璃呆呆的看着他，此时的望秋没了之前的清朗，眼眸深邃，眼底似有流光回转，带了点妖艳，带了点决然，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菜上上来后，华璃不再说话，胡乱的挑着菜，食不知味，心里还想着刚刚的对话。席间，望秋也不在意，一边静静的吃着菜，一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把折扇，只是依旧没有打开过它。待到结束，华璃匆匆起身告别准备回山，再没了挑礼的心思。
转身的瞬间，有弱音传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声音带着苦涩，带着寂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