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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城门失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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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湖奇道:“这么吵的地方,你还怕他听到你的话?”
王二缩了缩脖子:“这可不一定。”
秦湖更惊奇了:“白少侠不是说大师兄论武不如他?”
王二瞄了秦湖一眼,嗤笑一声,道:“井底之蛙。”
这声立时让秦湖黑了脸,嘴一撇,俩人又吵开了。洛云左耳进右耳出,只想着方才白庄与他讲的事。
去武眷门一趟?
别说去武眷门了,任何知道他与白庄间事的人都能令他坐立不安。不管怎么说,男人孕子这种事太过惊世骇俗了,能不让人知道他就不想让人知道,更何况还要去见白庄的师门。
这不就跟见婆婆一样?
一想到这里,洛云就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颤,还没回过神来,手已经被白庄握住,关切的话也来了:“不舒服?”
“没。”犹豫片刻,洛云问,“能不去吗?”
白庄自然知道洛云指的什么,没有回答,只是以小鹿般的眼睛般望过来,捏着他的手也不断磨来磨去的,一付委屈讨好的模样。
唉,求你这高手不要做出这种表情行不行?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不过,就算是假的,洛云也无法抵抗,挑了挑眉毛,最终还是扭过头去不说话了,哪里看见身后白庄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容。
不一会儿,进场的人渐渐少了,秦湖一眼瞄见决青伴着两个美人进来了,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洛云,洛云再一巴掌打到白庄胳膊上,三人齐齐望去,立刻引来了决青的注意。
“美人泪”微微一笑,手中黑玉骨扇唰得一声合了又张开,冲着三人的方向点了点头,便携美入座了。
洛云奇怪地问白庄:“你们不熟吗?”
白庄摇头。
洛云更奇怪:“那你问他要药时、时,那么理所当、当然的。”
白庄扔过来一个更奇怪的眼神:“给我炼药不是好事吗?”
洛云:“……春眠散呢?”
“决青说还要过阵子,材料应该齐了。”
洛云点了点头,便不再过问。
历时一个时辰,偌大的会场终于坐得差不多满了,异宝会开始的时间也到了。只见中央圆台上一个穿着小厮服的人上来,高声唱道:“吉时已到,请孙家老爷启吉。”
这启吉,也就相当于“说两句官场话”,通常都由在场德高望重之人担任,这场子是孙家的,自然也是孙家家主来担任。
洛云只见到一个头发花白,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的老头儿走了上来,弓腰呵背,满面皱纹。上来之后,老头说一句,身边搀扶的人便唱一句,老头的话听不见,搀扶的人倒是中气十足。
他靠向白庄,问:“谁?”
白庄瞄了一眼,报出两个名字:“孙材,孙放。”
“哪个?”
“孙放是孙材的孙子。”
勉强压下笑意,洛云假装严肃的道:“孙材看起来不、不会武?”
“听说早年还行,不过后来自觉实力无法精进,便转尔经营家族去了。现在老了,更不行了。”
洛云联想到夏星,便问道:“你师父有三徒?”
白庄似乎早知道他要问什么,张口便道:“我功夫最好,不过,这武眷门是大师哥的。”
“为什么?”洛云有些不解。
白庄弯着眼睛对他眨了眨:“你觉得武眷门是干什么的?”
这个问题白庄曾经问过一回,洛云当时的回答后来想想自己都觉得傻,此时再被一提,便上了心,陷入沉思之中,等回过神来,启吉已经过了,开始有人捧着宝物上台了。
异宝会,最初的雏形是皇家给用来笼络一些不便入朝,却有功于朝廷的布衣人的赏赐大会,朝代更替之时,赏赐对象当然大多是江湖客了。之后,国泰民安,岁月平稳,异宝会消失过几年,等重新出现,已经变成了江湖客之间的自娱自乐了。
各家、各门、各派或者各人都可拿出自视珍宝,可换、可卖,也可炫耀,只有一样,不许抢夺。异宝会时间不定,有连续三年举办,最长消失过十年,每次都由有实力的大家大门来主持,安全问题自然是重视之极。凡是在异宝会私自动手的只要一经查实,便是头上顶了罪,不仅是落了主家的面子,更是遭了无数江湖客的记挂。
老子都安安份份的呢,凭什么你坏规矩啊?
在这种心理下,一旦私自动手的被抓出来,重则丢命,轻则也要被扒掉一层皮的。是以那天对秦湖的诱捕也是一击不中便远扬,如若不是洛云的事不宜张扬,肯定是要上报孙家查证的。
孙家的异宝会与上一届之间差了二年,不多也不少,足够引起不少关注了。
有人迫不及待的捧着宝贝上了台,那是一方砚台,自有感兴趣的去看。这时候坐前台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像洛云这般位置靠后的,伸长了脖子、瞪酸了眼睛也看不清台上那人手里捧的砚台有什么特别之处。
眨眨眼睛,洛云懒散的靠回椅背上,道:“看不清。”
“所以我才说无聊。”白庄也跟着叹了口气,“不好玩的。”
想到先前的问题,洛云道:“武眷门,是不是与……”他指了指天,“有关?”
白庄蓦地转过头来,眼中精光乍现,很快又消失无踪,小声道:“为何如此想?”
没想到引来白庄这么大反应,洛云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戒备,在脑中把答案过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才凑到白庄耳边开口道:“归鹤堂,惹不起,要雌果的,先帮之追杀,欲抢回,失败了。你师父,得了雌果,所以,你师父,不俱那人。能吓到,归鹤堂的,江湖中没有。若是江湖人,怎么也能,一拼,不会像这般,堂主亲自,上门赔罪。再加上,你曾说,另一个,用雌果的,合武眷门,白家,也无法抵挡,所以,武眷门,背后是天。”
白庄一直凝神听着,听到这里转过头去,与洛云极近的对视了片刻,突然道:“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洛云一怔,随即拉下了脸。
作为一个结巴,说这么长一段话我容易吗我?还得分好段再说,多麻烦!
再说他身上有个鬼味道,那是药的味道,每天为了自己那“精壮”的身子,他可是把药当水喝的!
想到这里,他正准备说两句刺话,白庄又叹道:“我不希望你淌这混水的。”
洛云沉默了,他哪里不知道这是个大麻烦?只是眼下他已经卷进来,就不能再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懂了,多知道一分,进退也更容易一些。
“回头走的时候再与你详说。”
有白庄这句话,洛云也不好再追问,正准备看看有什么宝贝时,一声长啸覆盖了全场!
白庄第一时间握住洛云的手输去真气,饶是如此,他也被震得气血翻腾,脸色苍白。有些不懂武功身子弱的下仆已经双腿一软,当场倒地。
长啸方歇,一把柔和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白庄,可敢与我一战!?”
洛云往场中一看,眉毛就皱了起来——应墨。
先前的沉默,只是为了此刻的爆发吗?
应墨的声音和外形极不相配,柔和得跟个女人似的,如果不是其中暗含真气,除了让人觉得从心里酥麻出来,还真没什么威慑力。
嗯,这家伙不会是因为声音太过娘们,所以个性才如此嚣张的吧?
洛云又开始瞎想时,就察觉白庄坐直了身体,怔怔地望了应墨。别人不知道白庄在想什么,他哪里还不明白的——这家伙肯定在想怎么能逃过这次比武!
他眼神向秦湖一挑,多年朋友便心领神会的凑过来开始解说:“刚才有个人拿玉如意上来,被马家孙女儿给呛了,马家孙女儿捧了个玉观音上来,被张家的呛了,张家弄了个玉剑上来,被问剑门的给呛了。问剑门跳出个人来要比斗,被应墨一剑弄下台去了,然后应墨就挑战白庄了。”
洛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白庄此时还像个木桩子般坐着,面无表情,害得周围一片人都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扰了他老人家的思路。
思路没出来,应墨倒是不耐烦了,剑尖一斜,笑意灿烂:“如若白兄不敢应战,那孤独剑洛云是否会代他出战?”
此话一出,场内又是另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这都指名道号了,正正式式的挑战,除非受伤或者有别的情况,再不出战,那就落了大脸面了。
洛云有些意外,他自认穿着打扮已经十分小心,这场内又没有熟人,真不知应墨是怎么发现的。不过,此刻比起意外,他更恨得应墨牙痒痒的——挑战白庄都留了余地,怎的对他就这么不留情面?
如今,不管他想接还是不想接,都是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