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比个高低 ...
-
“不急。”洛云笑眯眯地往外走去,“现在比。”
才一跨出门口,他就被吓了一跳,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堆人,个个都大睁着眼睛望着他,眼中满是期待的闪光。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份外怀念有内家真气的时候,自从不能使用内力之后,他感觉就像裸奔一样。一堆人都聚集到他身后了居然都没发现,这要是面对敌人,早死了多少回了。
洛云被一堆目光盯着发毛,不由靠近白庄:“这是怎么?”
白庄歪着头,托着下巴想了想,道:“想看你我决斗?”
洛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放眼望去,这里居然还有几个认得出名头的人。突然之间,他很想威逼白庄不准赢,只不过一转眼又觉得这事儿做得太无聊了。
输了就输了呗,大爷还输不起吗?
江湖上盛传看过他使剑的人都死了,事实上,他打不过狼狈而逃的时候多得很,刚出道时,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躲桌子下面逃命的场面也常有。
只不过,那些看过的人转眼就江湖再见了,可是眼下这帮人,估计不错的话,八成还要相处九个月呢。
九个月后,他的名声得变成什么样啊?
“你的人嘴牢不?”
白庄面无表情:“你有什么秘密?”
“……”
见洛云盯着自己,白庄一付无辜的表情:“迟早要知道的。”
“所有?”
“所有。”
“孩子?”
“我俩呆在一起九个月,你肚子越来越大,突然就冒一孩子出来,你觉得下人会怎么想?”
“……”
洛云咬了咬牙:“你现在讲话越、越来多了。”
“喜欢你呗。”
“……”
洛云有些脸臊,默默地走出外面。庄子里的人似乎全来了,偌大的演武场墙边站得满满的,男女老少一大堆,交头接耳的,令他有种在街头卖艺的错觉。
白庄问:“你用什么兵器?”
“不告诉你。”
“……”
白庄见洛云往外走去,阴云沉沉的天空下,他却走得无比闲适。这一路上走来,虽然突逢大变,但他却总是这样一派“自来之、则安之”的派头,令白庄确实有点佩服。他自问易地而处的话,绝做不到如此淡定安然。
喜爱会加深的,白庄正体会着这种感觉。
俩人分别站定,洛云见白庄手上拿的是普通长剑,一挑眉:“阴阳剑呢?”
白庄也不多分辨,丢开手上的凡品,抽出阴阳剑。恰巧天空中云朵闪开一个缝,一缕阳光由天而降,正好洒在他所站立的地方,窄腰长腿,束身武士服,配上清丽仙容,宛如天神下凡般。饶是洛云也不得不承认,如白庄这样的人物一眼看上去就会令人心生敬畏,天生英雄。
俩人各有所思,无意间眼神一对,也不用说话,同时笑意一闪,心动手起,向着对方疾驰而去。
洛云手上拿的是刚才堂内随手捡的长剑,挽了个剑花,向着白庄咽喉疾刺而去,他偏爱要害,干净俐落,不留后手。白庄不慌不忙,原势不变冲前,只是稍稍一侧身,令剑锋贴着脖侧穿过,手中的阴阳剑却反过来,以剑柄向着洛云手上敲去。
白庄的攻击又准又重,一击即中,洛云吃痛,手稍稍一松,上半身一倒,便试图绕过白庄兜头劈下的剑锋。阴阳剑泛着森冷的寒意向着他额头刺去,他倒也不急,扭身转腰,一个铁板桥,人在白庄身下划过,看着身上白庄瞄过来的眼神,突然微微一笑。
白庄在洛云笑的时候便觉得不妙,他原本猜测俩人的功力应该在伯仲之间,洛云表现得未免太弱了。他正想着该有何后着时,就觉得眼角一抹黑点疾速而来,赶紧收回阴阳剑,只听当得一声,两物相击,居然是不分胜负。
俩人已经错身而过,洛云一个翻滚站起身来,看得白庄眉头直跳,心惊胆战。关于这雌果的功效他虽然详详细细打听过了,可是由着洛云这般摸爬滚打,他仍然是担忧得很。
是不是该结束比试?
不过,硬输的话,这家伙还不知如何不高兴。
琢磨着这些,白庄终于看清了洛云的武器,那是一条极细的黑色鞭子,如水蛇舞般打了个弯,声势骇人地向他的眼睛点来!
好快!
此时没有内力,洛云也能把这鞭子使得如此完美,若是有内力相辅,这软鞭也可变硬成棍,真是偷袭暗杀的好手段啊!
暗叹一声,白庄也拿出十分精神来应付,正打算硬拼一记看谁的腕力更强横时,洛云突然一声惊叫,捂着肚子就蹲下去了。
白庄吓得急掠过去,蹲下去便去捉洛云的手要输入真气,谁知还没抓住就见他一脸慌张,不似疼得样子。
“怎么了?”
“我、我的裤子谁、谁换了?”
“裤子?”他瞄了眼洛云身下的黑色棉锦裤,对人群招了招手,等元梅奔了过来问道,“他的裤子呢?”
元梅也是一愣:“这就是二爷昨天来穿的那条啊。”
洛云仍旧蹲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裤带呢?”
“裤带?”元梅歪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哦,二爷是说多的那条吗?我已经拆下来去洗了。”
洛云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最后讷讷地道:“没事了。”
白庄一头雾水:“你这是怎么了?”
“你先叫人散了。”
白庄挥挥手把下人们赶得一干二净后,就见洛云红着脸站起来,两手掀着外袍提着裤子。见他一脸迷惑,洛云咬了咬牙,道:“我的裤带就是这、这鞭子。”
白庄一怔:“那你平时?”
“平时我系两条!”洛云没好气地道,“真正的裤带我从来、来不解的!”
白庄这才明白过来,那张冰冷的脸逐渐扭曲,似乎在憋着什么般。洛云脸色越发通红,三下五除二把鞭子系回裤子上。等他僵硬地起身离开时,就听见身后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只得羞愤异常地狂奔而去。
西湖小筑的下人们度过了一个特别的一天,他们的主人,那个从来没有表情的男人,居然仰天大笑起来。
天要下红雪吧?
白庄后来问洛云把鞭子要去详细看了看,那鞭子材质似丝又似铁,触手冰凉,形状是扁平的,两边有细密尖锐的小齿,一旦输入三分真气便如同涨了气般滚圆起来,沉重几分,再入真气,便会硬如铁棍,一击之下,居然有千钧之力。
白庄拿在手上随意把玩着,道:“阴险。”
洛云也不恼,不屑地道:“保命的家伙。”
“倒是很好用。”白庄用鞭子在空中挥了个响声,“就是太淫。”
“啊?”洛云没听明白。
“跟男人那玩意儿似的。”
洛云脸色一点一滴的变红,手里捧着茶杯僵在那儿,张了几次嘴也没憋出话来,倒叫一边的元梅抿嘴偷笑。
颤抖着把茶杯放回桌上,洛云撑出一脸正经表情:“我这可是玄蚕鞭,食、食矿吐丝编织、织而成,你以为是普、普通玩意儿!”
“乌蚕老人是你师父?”
洛云一怔:“你知道?”
“我知道得很多。”
洛云有些感慨道:“我以为江湖人不会再、再有人知道师父的事了。”
白庄瞄了眼洛云:“你师父有给你什么遗命?”
洛云不答,忽然道:“你觉得师父、父该给我什么遗、遗命呢?”
半晌后,白庄问:“你师父呢?”
“去了多年了。”
俩人互相瞅了对方一眼,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有些事洛云不想说,白庄也不会去问,反正他知道天蚕老人已经故去了,洛云也无父无母,没有家世牵挂,对他来说这是好事,自己又何必去提醒对方世俗牵挂呢?
和他不同,洛云又不是断袖分桃,能够接受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不错,余下的还是慢慢潜移默化来得好。
白庄一边沉思一边无意识地握着玄蚕鞭,直到看见洛云以一种活见鬼的眼神盯着他才回过神来,立刻察觉手指麻麻的,低头一看,接触玄蚕鞭边缘的手指被割破了,那麻痒的感觉正是从伤口传来的。
“浸了毒?”
见白庄一付不急不忙地样子,洛云奇道:“你不急?”
白庄瞄了眼洛云:“你还会让我死吗?”
洛云气闷,事实确实如此,他现在还真不敢让白庄出事,不仅不能让白庄出事,连武功内力都不容有失。清了清嗓子捧起茶杯,道:“只是三个时辰不、不能提内力而已。”
白庄点了点头,站起身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过身来,道:“要不要再玩一会儿?”
洛云眨眨眼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