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森林》席木头

20、千军万马（三）

　　我一直都不排斥同性恋，在我认为，只要是内心相爱，性别什么的都是次要的。这个问题我曾经和茉莉与陈超说过，陈超一副看神仙的表情逗得我和茉莉笑的肚子疼，然后有一天，茉莉和我一起去厕所的路上，忽然说“冉冉，如果你是同性恋，我一定要做你的第一个人。”
　　打着哈哈的日子不好过，我们都已经成年了，幸好后来她因为要出去学美术而甚少来学校，减少了见面次数，尴尬也顺便消失了，有的时候甚至有点想念。

　　我从未想过谁会给我的内心造成什么巨大的动摇或者伤害，当初我喜欢关泉了那么久，最后还不是一样忘记了。我曾经非常讨厌我的母亲，而如今，许久不见了之后，我却发现，我怎么可以讨厌我的母亲呢？我与她是如此的相像。
　　妈妈，我们前世一定都是刺猬。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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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跑了3趟厕所之后照常爬到陌川和斯闻的床上问她早餐想吃点什么。买回来了早点之后他们两个已经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了，大喊一声要吃饭了，两个饿鬼才牙也不刷脸也不洗的过来坐下。
　　现在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了，高三的学生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死啃书要拼了小命考大学的，还有一个小部分是要混吃等死最后一搏的。在齐北至离开的时间里，我偶尔与她通通电话，但是她每次的敷衍也让我不得不减少自己这种显得很碍眼的行为。陌川和斯闻与她则更无联系了，但是我却知道，她们与北至，我，一样，对于彼此，始终都没有放下。
　　北至的床位一直空着，其实我们学校是半寄宿制，床位很难抢到，北至离开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有收拾，柜子里的东西也没有拿走，这样没有损坏的床位很难得，但是却一直没有接到消息说要有新人住进来。呵呵，我相信是某一个鬼丫头又搞了鬼。明明那么相爱，却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住在笼子里，偏偏，还期待着旁边笼子里的鸟能回来。
　　元斯闻的课业成绩在高三的时候突飞猛进，陌川与北至本身的成绩就非常优秀，而我是属于那种停步不前的类型，这是往好了说，其实高三的停止就是退步。
　　一上午的课对于我来说绝对是煎熬，我第八次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正直的班主任老师，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请假，老师让我留下家人电话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就顺口说出了陈予穆的号码。
　　于是好像每次我一请假都会发生大事一样，那天晚上，整个理科班的男生把我们班堵得水泄不通，斯闻晚上午时给我偷偷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完全是亢奋的，她说一个男生看上了陌川，要在毕业之前来一次表白。
　　“这，让你这么兴奋吗？”
　　“当然不是了！”斯闻提高了至少有四个音调。“你知道吗？下课前陌川就出去了，一下课那帮男生就围了过来，我担心陌川，于是就跑到学校里的各种角落找她嘛。结果，还是没找到。”
　　悻悻然的回去之后，却发现陌川正用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元斯闻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继续上课。陌川把写好的纸条扔了过来，元斯闻只看了一遍，眼前的字迹就被浸湿了。

　　“北至带我去了个好地方躲了起来。勿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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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予穆和我比了一个该睡觉了的手势，于是我就说了几句就挂掉了。他拿了一片药和一杯水，“这么开心，发生了什么事情？”
　　“开心，我有吗？”
　　“还说没有！我还从来没见过你笑的这么自然过。”
　　听闻此言，我才拿了手机反射自己的脸，原来我真的在笑，而且还是那种特抽风的类型。
　　“陈予穆，看来我要开始有致命伤了。”

　　陈予穆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把我搂在怀里，我尽情的享受着他的心跳和体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体温变成了我最舒服的地方。
　　“喂，别睡啊。我晚上还有夜班。”

　　急性肠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浑身乏力的我只能赖在椅子上半点不挪地儿的呆着。这个时候已经是期末总复习了，我每天对着笔记发呆，然后看着成绩单发愁。北至来找我要我出去打羽毛球，我有些难过的说可能今天打不太动。可是话刚说完没一秒，门口就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再次看向齐北至的时候，女孩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顿时觉得全身的病都好了，立刻就随着她们三个跑到了过去最常来的场地上。
　　“我们偶像队！”陌川对着对面的北至与斯闻毫不客气的喊着。
　　“切，我们是实力派！靠边站把！来，看球！”元斯闻莫名其妙的什么都很擅长，我们曾经一度为此非常的膜拜她。她发的球永远都带有攻击性，特别是在比赛的时候。可是如果对上的对手是我与陌川，就算是一百个元斯闻也无法搞定。
　　陌川与我都不用交流，立刻一个向前一个向后，陌川一个挺身一拍截住了球的去向，然后就看到那球像凋谢的花儿一样往对方的网前落。好一个以柔制刚。
　　不过我和陌川也不能高兴的太早！来了来了！我就知道，一个比柔更柔的球轻轻的往我们的网前一小跳，球几乎是帖子网往下落的。着就是齐北至的独家绝杀，曾杀光了我们班的所有选手们，当然，除了我们。
　　我自然知道该是我上场的时候了，于是换左手拿拍，大力往后一抽，陌川接着一个扣杀，球应声落到对方的地界里面。
　　“喂喂喂！你们又来！谁看过一次可以打两下的比赛啊！”元斯闻不满的说着。
　　“别扯了，你确定你没看过？我们俩经常打的啊”陌川毫不逊色的回击着。
　　我正在认真的欣赏着免费笑话，虽然无数次的上演过，不料齐北至捡起球就打了回来，我和陌川理所应当的布满了满头黑线，我丢了一个极度愤怒的眼神过去。
　　“喂，谁许你在看笑话的时候打球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打。”齐北至十分无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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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关于北至后来是怎么和付瑶断了联系的我们谁也无法得知，我所知道的只是，从那天开始，齐北至搬了回来，每天晚上12点到1点，三个人轮番了给我讲题。要是困了，就把私藏的扑克牌翻出来二对二，然后第二天我必须负责的起床去给她们几个大爷们买早餐。
　　后来，我们从网上学来了一种称作“交换日记”的东西，于是我们准备了一个十分厚实的价值20元人民币的本子。
　　我还记得我在第一页的“一人一句”的地方写着，“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不寂寞，直到遇见你们。”
　　其实谁会不知道呢？朋友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捆绑，我们早就知道我们早晚会分开，即使连睡觉的事件都黏在一起，我们也会各自天涯。但是这种感情却让我第一次有了不怕时间的感觉。
　　上天在什么事件让我们遇到什么人，或许都是无法改变的。
　　但是如此契合的几个人，就像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失去一个，其他三个就会迷失。所以，没有人能胜过你们，即使你们会成为我唯一的弱点，我也甘愿失去我所拥有的一切去拥抱你们。
　　“没关系，以后常联系。”这句话，是在我们送北至飞去美国之前的时候她亲口说的。
　　“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好吃的。我要。”红着兔子眼的陌川一副“我还没长大”的姿态对着北至撒娇，我和斯闻在后面把手握在了一起，斯闻很大力的把我握的生疼，可是我知道，我的疼，对于她的不舍，那只是千分之一。
　　临别的时候北至和我们每个人拥抱，抱到我的时候，她对我说，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可能永远不会发现我生命力竟然有这么美好的感情。
　　我抿着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一路顺风。

　　高考就是一个十字路口，而我们就是东南西北，我们开始由一点开始向着四个点出发，而最终，我们还会回到这里，因为这里是我们从踏出第一步就开始思念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西面》语录：你有没有过一个四个人的小团体，就像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失去一个，其他三个就会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