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踪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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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发生的事，让我平静不下来。起初，我以为那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拍卖会，我自己也抱着应付了事的心态去参加这场拍卖会的。其实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我感觉有点麻木了，只是僵硬的敷衍了事，说一大堆的客套话到头来连自己说的是什么都忘了。我本觉得这次拍卖会不重要，真的。并且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和某人见上一面，还是在一次专门销赃的拍卖会上。
拍卖会上有好多洋鬼子，八成都是头大等着被人坑的。我看着幸灾乐祸，这帮老外纯属是被人坑的，我高兴！不过拍卖会上的都是些小藏品，不太值钱，感觉就像卖破烂的旧货市场。
我坐在二楼的一个包厢里，看着楼下那帮人竞相出价，总之挺无聊。但这也是个把自家存货卖出去的好机会，因为这次来的还有些不识货的土大款。
当时我想的是，这天赶紧过去，过得越快越好。老子肚子饿着呢，啥时候开饭记得叫我一声。
一件件拍品就这么卖了出去，看着跟生产流水线似的，看多了相当闹心。但我好歹也得在台面上坐着，不能让人看了我的笑话。现在小三爷已经进化了，要是我还和以前一样天真，我保证王胖子的姓倒过来写。
我就这么想着，在二楼看台上坐镇。我不想见太多人，我的存在让过多的人知道了不好。说实话我每天都好像在戴面具，戴得太久了几乎摘不下来了。有时候我也在问自己，我还是我吗？你究竟是谁呢？吴邪？还是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代号。想到这的时候我甚至有些羡慕胖子了，他是个乐观的糙人，在巴乃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不用像我一样操心九门里这些钩心斗角的事情，我真的羡慕他。可为了某些事情我必须变成现在的样子，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不去做的。
还有着另一个原因促使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存在，我感觉有人在监视、利用我，还有某些人想让我死。这些都不得不防。可能也是我自己太神经质，都快得被害妄想症了。
我曾经想过，解决完小哥的事情之后……自己就找个好姑娘结婚，结果我发现我找个姑娘回老家结婚的梦想破灭了，九门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还有新一轮的阴谋等着我。就算现在老九门分崩离析、实力不如从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往外边一摆九门还是能撑住个门面。
“老板，快到我们的了。”王盟站在我旁边说着。随即我给他使了个眼色，叫他盯紧了，让他叫手底下的人做好准备。
说实话我也是带了点东西来的，谁不想把货多卖点价钱。我让手底下的人在别人出价的时候也举牌子把价格提上去一点，顺便自己也能多赚些钱。这其中有个度，每次抬的价格不高、抬价的次数也不多。凭借这些，我基本上是稳赚不赔的。
虽然说，这个做法有点损。
我只是耍了个小聪明，还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得逞。
我眯起眼睛等着拍卖会的继续，端起茶水，里面泛出热气，弄得我眼前一片氤氲。我觉得自己很镇定，可还是隐约觉得心底有些焦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出去走走，透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坐在这里我都有一种焦虑感 ，感觉好像一切都是假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仔细想想也不对，不是这么个理。或许是心里面绷得紧了，时间一长就会觉得很累。接着我就往下想了想，想到一个我怎么也忘不掉的人，张起灵。
他经常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来无影去无踪。
然后我想，等小哥从青铜门里出来后就请他吃个饭，顺便叙叙哥们之间的友情。
我认为，十年之内是见不到他的。
没想到我猜错了。
当眼前的水汽散去，我也把自己的心底平复过来。我想自己就在这里等着，等这场无聊的拍卖会结束就好好的回家歇着。
抬头看着外面的状况，我觉得还不错。没出乱子一切正常。今天还真是个黄道吉日，正适合赚钱。我就这么想着，无意中环视了一下一楼，就觉得楼底下好像有什么熟悉的人影被我略过去了。
我又把视线往一楼扫了一圈，才勉强找到了那个身影。他坐在一楼的角落里，从我这里往下看，正好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我心说你要是够意思就站起来转一圈，让我看个清楚。想到这我正准备把视线收回来，却发现老天爷竟然开眼了；这个时候，我看见那人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然后他起身沿着墙往侧门走去。
也就是刚才那一瞬，我看清楚他究竟长什么样子。说实话我看到的时候差点没反应过来，脑子都有点短路了。我真想掐一掐自己的脸看看刚才发生的是不是真的。
我竟然看到了他！
张起灵？！
他怎么会在这儿？
我瞬间就愣住了，没法说出任何话。
然后我条件反射似的，“腾”的站起来——这把旁边的王盟吓了一跳。
“张起灵你给我站住！”我几乎就喊了出来，时间紧得很，我只给王盟使了个眼色就马上从二楼冲了下去。
我要去找他。他去长白山之前我让他留在杭州，他不同意。然而现在他却一个人突然间冒出来，也不跟我打一声招呼。
一楼人多又热闹，有好多的看客。我三下两下跑到一楼，自己就被密集的人群给截住了。我一面说抱歉一面把边上的人推开，抬头望了望，只看见了张起灵离开的背影。他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你妹的这厮怎么还走了！
要不是人多太显眼，我真就想骂上两句。
究竟怎么回事？
——现在我的脑子里全都是关于这件事情的猜想，脑子好像在疯狂的转，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是前所未有的焦虑。
其实我在想世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巧合得比狗血电视剧还狗血。而很多时候你反观事实就会发现，现实世界是一个比电视剧还要瞎人眼的玩意。所以我在想一些巧合、一些矛盾点的时候，就会感到无比的闹心。
可有的时候就算你不想去想也不行，现实告诉你必须去处理这些烂摊子。
你逃不了，甚至来不及喘上一口气。
我这种时候特别想骂娘，真的。然后又想起来这是对我老娘的不敬，于是就把脑子里的抱怨打压下去，继续过我的生活。
这种会让人烦闷爆发掉的感觉，不会令人愉快。但有时候正是这些不愉快让我感觉自己还是一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活生生的人。只有这时候，这些干扰项才会让我感到舒心，松了一口气。
我想楼上的事情就交给王盟去办好了，反正这小子也帮我收拾了不少东西，业务能力不错。而且如果有债主过来了，能找到的是他而不是我——虽然这种事情发生了会对不住那个小子。
张起灵离开的速度倒还挺快，一转眼，我在会场就找不到他了。我最后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离侧门已经很近了。
推开侧门我就往外跑了出去。这里先要过一个巷子，然后才能到达开阔些的地方。一边跑一边我就想：小哥你速度还挺快的啊。
我发现很多时候我都是跟着他的背影，怎么也跟不上。
等我跑出了巷子，自以为胜利了的时候，才发现坏事了。我没看见前面有人，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确定自己之前看到了张起灵，而且不是幻觉。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Super Zhang，看到人类有难直接去保护世界和平把我撇下不管了？这更不靠谱。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把他跟丢了，和以前一样。小哥他是个常驻性失踪人口，要是失踪专业能考级，他保证能拿到一个特级证书。
现在我正在路边上喘粗气，旁边很应景的有一根电线杆，摇摇欲坠。
左手边上就是巷子唯一的通路，除了这条马路，他也不可能去别的地方，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决定换个思路想想。
闷油瓶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他能出现我感到很高兴，但是他的出现是有目的性的，要说胖子经常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侃大山，那闷油瓶就剩下三个字：说重点。
对比一下子就明显了，他的出现肯定是有什么预见性作用，我突然就想到，是不是有人跟踪？！
如果有人跟踪我们的话，他是不是就想甩开跟踪的人，所以没法跟我说话了？可也不对，按说小哥的性格，应该会比较直接。
我直起身子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感觉无比心烦，可我现在需要的是冷静。深呼吸了几下，我点上根烟，然后打开手机的电话簿，目光停在其中一个联系人上，犹豫了很久。
胖子。
我不知道这个电话该打不该打，他脑子活泛，总能给我意想不到的答案。我低头瞟了一眼手机，想了想，他维持现在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他本没必要搅在这个跟他不相关的事情中，他当我是弟兄，我也一样。
所以这次我不用麻烦他，就自己来。
光是小哥的出现就疑点重重，可这个得最后再去进行梳理，现在没时间。他为什么要离开？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者说是有什么计划？他是想让我跟着他，或者是直接甩开我？如果他想让我跟上去，除非是习惯性失踪，否则我一定会跟得上，想到这儿我就暗骂了一句自己腿脚不灵便；如果他本来就想甩开我，就算我跟上去他也会说一声“你没必要知道”，那么他为什么会来这样一个拍卖会呢？有什么他在意的事情吗？但他曾经告诉我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稍微想想也不会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事情。
正当我想着呢，就发现手机一震，定睛一看，好啊，原来是王盟那个小兔崽子给我打电话。
“喂，老板？”我按下接通键的时候就听对面的王盟说道，好像是有紧急的事情。
可王盟有的时候就是没事瞎操心，我习以为常了，“怎么了？”
“诶哟我说老板呐，那帮人不信我。没证据他们还真不信我是你伙计，差点没派保安把我撵出去。”王盟话里的意思就是老板你赶快回来吧。
我心说王盟你个怂蛋，这都摆不平还好意思按月领工资。
“他们说我没请帖，我说请帖在我们老板那呐，你们去问他呗。没成想啊，他们就说我是混进来的，就差让保安把我架走了 。”
他说道这儿，我心里一合计，事情还真出在我身上。请帖就跟身份证似的，这次拍卖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没有请帖就跟白来了一样。
“你先等着。”我说，随即把电话撂了。
我把放在身上的请帖拿出来，掂量了一下。包装精美不说，上面烫金的“邀请函”三个大字在太阳底下差点没闪着我眼。
这么说来，小哥也是接了邀请函才过来的，亦或者跟着某个有邀请函的人。
小哥在青铜门里面怎么接请帖？难道邮递功能都强的可以爬长白山？或者小哥失忆了流落接头，到后来被人给收为门下？再或者……我突然想到，坏了，这是八成是调虎离山计。
——那人根本不是闷油瓶。
我感觉自己头都快炸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遇见这么个麻烦事。可也同时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左边的心脏跳得厉害。同时脑子里开始了胡思乱想，是不是有人正在监视我，就在我不知道的某个地方。
可不管有没有人监视，我都得小心了。
我手里拿着请帖就往回走，那巷子还真窄，却也有些年头了。引我出来那人，也不知道藏在哪了。
这次拍卖会包下了一个酒店，在各个出入口都配备了保安，进门的时候需要出示邀请函，但出门的时候不用。由于受邀请的有一部分是道上的人——他们大多会带几个伙计，可工作人员也会排查是否有人混入，邀请函就是能证明他们身份的工具。这东西有点像良民证。
我从保安那里把王盟要回来，那小子见我就算看到了救星，一脸期待的样子，好似我给他涨了工资。我也没多说话，领着他就返回了二楼包间。我吩咐手下装装样子，今天就当是来旅游，最后蹭顿饭回去就得了。
总算熬到了拍卖的程序结束，这帮人无论是赚了还是赔了都摆着一张笑脸，忒讽刺。看得我特别想笑，于是我就真的笑了。之后是例行的饭局，我跟别人推杯换盏说胡话，嘴上说的什么到后来一点也不记得了。脑子里慢慢的梳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之前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逻辑混乱且无理由。但不管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一步算一步，我就不信没有那过不去的坎，穷得叮当响、人心最涣散的时候我都熬过来了，现在又会怕些什么？
我的心思并不在吃饭上面，我只想赶快把饭局糊弄过去，然后回家好好的计划、分析一下。可事实并不如我所愿，接下来出现了一个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大概在两年前，她就已经死了。好几个人都能证明她的死亡，其中包括我。我也很惊异她为什么会再次出现，明明都死在了蛇沼，八成不会复活了爬出来。那这个女人的出现是怎么回事，阿宁的亲戚，易容，物质化，亦或是别的什么。总之这事情发生得挺惊悚。
在饭局上我发现了阿宁，她跟好几个人说着笑着，不过一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只是很偶然的发现了她，然后就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或许是我盯的时间太长了，她转过头来看对上我的目光，我想应该是女人特有的直觉。我这么警觉的看了她半天，她这类人早该看出来了。
“吴老板，不过来喝一杯？”
我有点尴尬。
阿宁暂停了和那些人的对话，直接朝我在的方向走。下次出门前我一定得看老黄历，。怎么说呢？有一种奇怪的压迫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阿宁都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也很干练。我想尽可能的找到一丝消息，钻空子反客为主，不让别人把我耍得团团转。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来参加了这次拍卖会，是为了裘得考？那老头子都已经驾鹤西去了，还有幕后的操盘手吗？
她那眼神也很妖冶，当即我就想到了老痒，想到了物质化，想到了青铜神树。
我站的地方离楼梯口不远，她走过来，我就往后退。不知不觉就退到楼梯口，再往后就要踩空了。见她一步步逼近，我只得站定。阿宁的眉毛向上挑了挑，满面笑意的说了声：“小三爷。”
声音飘渺，像极了野鸡脖子。
我一惊，一时没稳住就往后一倒，本以为会顺着楼梯滚下去，那可就糗大发了。但我并没有滚下去，而是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还有点软。想来那人正在上楼，我正好后仰过去，虽然我看不见全景，但这造型估计很像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动作。我心说谁家的小姑娘，对不住了你多担待。余光瞟过去发现那人挺高的个子，还是个爷们。挨我刚才那一下八成挺疼的，可那爷们没动，直挺挺的好似一尊雕塑。他就在身后，我看不见他的正脸。不过我面对着的阿宁表情却十分惊讶，“是你？”她说着，满脸的戒备。
一看这情况我稍稍松了口气，仇家遇仇家，这似要开打。不过这人谁啊？
刚才倒的时候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那爷们身上，我心里想兄弟你再借我扶一次，拽着那人胳膊我就站稳了。转过去和他面对面，正准备道谢就发现这人我认识，刚才我还追着他出去。
张起灵，职业失踪人士。目前本该在长白山守大门。
本来我还等着那十年过去，没想到他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我脑子有点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淡淡地看着我，眼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我没懂。
接着，他说：“吴邪，再见。”
小哥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说实话自己还是有点生气。刚张口准备说些什么就发现手机铃声响了。
这声音特别闹心特别刺耳，我一下子就醒了。
醒来睁眼就看见头顶的天花板，我把手机从旁边抓过来，按下接听键。现在没空管这个梦了，我得处理现实的事情。
这梦太像真的了，我差点没发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1-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