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之河》谢衣衣

14、第十四章

　　明明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成熟稳重嘛。
　　两个人和和气气地开始了关于小说的谈话，段天明的阅历本就丰富，说话又顺着谢明青说，后者也不由很是开心。
　　过了一会儿就有谢明青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看，发现是自家妹妹的，跟对面的男人示意了一下就接了起来。
　　谢盈青在电话那头说，近日要和石冉订婚，最好早点就结婚。谢明青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有点闷，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就这么样的决定了。
　　段天明看他挂了电话后有些闷的样子，本来想开口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可是就他也不是太大的情绪，犹豫了下还是告辞了。反正就是对门的距离，要真是出什么事情，他也是可以照看的。这时候要是问了，要是他不说，他倒是会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明青把段天明送到门口，看着他进了自己的门，才把自家的门关上，打电话给石冉。
　　“石哥，你……你是认真的吗？”
　　“明青，盈青跟你说了？……嗯，是的，虽然，你还没结婚，我们就先结不好，可是……盈青她毕竟年纪也不小了……”
　　“可是……”谢明青内心小小的犹豫了一下，想起妹妹说起这事的欢快心情，终究还是无从下口，“那……便随你们吧，你们两个人的事，我倒也不好插手。”
　　挂了电话，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打开文档来，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那两个人的事情，终究是没什么自己置喙的余地，这么多年走下来，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自己看的也很是清楚了。石哥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交过什么女朋友，一心只围着自己兄妹转，帮了很多忙，而且和盈青早就住到了一起。可是，他就是觉得，好像缺少点了什么，在那两个人之间。
　　也许，是我多想了。谢明青一哂，毕竟那两个人都是成年人，想来生活也不会搞得一团糟，而自己，也还有好多糟心事呢。
　　他想起对门的那个男人，想起那天晚上吹过身畔的夜风和今天早上那人来敲门时的奇异心情，还有和他聊天时内心不断涌动的心思。
　　那个人，怎么就是一个……一个……那个呢？
　　不知道是觉得惋惜还是扼腕，嗯，也许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不，不能多想了。

　　谢石的婚事举办的很是盛大，冬天本来就气候干燥，天空明媚的日子并不少见。来来往往的亲朋好友都很多，还有媒体上的一些记者，明青企业本来就是一个口碑不错的企业，董事长的妹妹结婚，总该是好好报导的。
　　看着妹妹手上的戒指，谢明青很是怅然，就这样，妹妹就是别人家的了。他拍拍妹妹的肩膀，说道：“哥哥永远在你身后。”
　　谢盈青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她和石冉相携离去，谢明青给他们了两个月的假期，他们可以好好地去过两个人的日子。
　　背影看起来很和谐，谢明青却皱着眉，段天明走上前来和他碰杯，“明青，怎么了？”
　　谢明青转过眼看他，眼睛掠过他手上的戒指，不由又深深地皱了下眉，不过还是很快就舒展开来，指着一团乱的会场：“你看，他们把烂摊子都交给我了，我能不忧愁吗？”
　　于是段天明就笑了：“你堂堂明青文化的头，哪轮得到你操心！不是还有你这么多手下吗？”他本想说不是还有他，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住了口。
　　谢明青笑了笑，这本就是自己转开话题的一句话，也不用去深究了。
　　段天明也没说什么，只是留下来等他一起离开。回到家的时候，他撇撇头，问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男人：“怎么了？”
　　“想到从此以后，盈青和石哥才是一家人，心里不由得很是涩涩。”谢明青把身体靠在门上，也不急着回房去，在夜色下，不好意思说出口地话情不自禁地就向面前的人说出口。就让他软弱一下子吧。
　　段天明没有出声劝他，反倒是笑着看他，“要不要喝酒？”
　　“你有藏酒？”
　　段天明点头，“倒是有几瓶好酒，我觉得你会喜欢。”
　　谢明青笑道：“我可不是酒鬼，不过，有人要做孟尝，我岂有不从之理。还不快开门。”
　　段天明收藏的酒确实不错，其中还有几瓶是老爷子的珍藏，不过既然是酒，管它几万块钱一瓶，总归是拿来喝的。
　　不知道心情不好的人是不是喝醉的几率大一些，段天明看着有些晕的谢明青道：“别喝了，再喝下去要醉了。”
　　谢明青坐在地上，挥开了那只碍眼的手，声音有些低沉模模糊糊地说：“你说，你说，结婚有什么好的……”
　　段天明沉吟了一下，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呢，可是，年纪大了，总是要结婚的啊，就算你不想结婚，你爸妈也会催着让你结婚的。”
　　他不知道对面的人低喃了句，“我没爸妈！”然后才提高了声音道：“你……你也是因为年纪大了才结婚的吗？”
　　段天明有些默然，让他跟他讲那些糟心事，他有些说不出口。“不是所有人的婚姻都是相爱的人的选择……”
　　“你跟我讲讲呗……”他还真的是有些醉了，毕竟在聊天的时候，他也是一杯一杯地喝的，这么不冷静的话说出口，他自己却偏偏没什么感觉。
　　“嗯，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就是在国外的时候，遇上一个想要生一个孩子的女人，被她借了种……呃，后来被我爸知道了，一定要结婚……嗯，我就是这样把自己给卖了的……”他揉了揉鼻子，看着醉醺醺的男人，心里不由涌起一阵爱怜。
　　对面的男人说话了，“其实……我也想结婚……”
　　让段天明揉鼻子的手不由放了下来，听那人继续喃喃地讲，他凑过去听，“一个人……真的……好孤单。盈青……”
　　忽然喃喃着就没有声音了，段天明一看，原来竟是睡过去了。他把他挪到客房，醉了酒的男人这时候看起来温顺的很，他平日里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可是这时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用鼻翼抽动着呼吸，明明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是段天明还是觉得那个人比自己小了很多。
　　他仔细地关好门窗，收拾好喝酒地方的零乱，回到自己的房间，对自己说：“好梦。”不知道那个人明天醒来会不会记得这一切呢，自己倒是把自己的糗事都跟他讲了……

作者有话说

　　忽然发现，一年了……真是一个令人伤感的词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