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
-
常守朱上楼后很轻易就找到了佐藤直美所说的书房，于是推开门走进去。
和楼下大厅的后现代主义风格不一样，这个书房充满了中世纪的气息，古旧的书架和放在其上难以计数的书都让常守朱感觉好像回到了旧时代的书屋。
靠着书架行走，常守朱的视线掠过一本本书籍，最后停留在一本名字非常熟悉的书上。
《社会契约论》。
是征陆先生以前对她提过的著作。
【“小小姐读过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吗？”
“知道它大概的内容吧？”
“哈哈不用找了，因为它全部都印在我的脑子里。”】
不由自主地抽出了这本书。
她以前是看过的，作为社会心理学专业的学生，这种著作不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但因为高科技的网络技术，她并没有看得很仔细，因为要用到的时候随手查询就好了，对她而言，只需要知道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思想就足够了，哪里用得上去研读这本著作。
当时那种被问到时脑子一片空白的难堪还停留在她的记忆里。
还有面对杂贺教授时的那种手足无措又无处遁形的感觉也是。
不管是征陆先生，杂贺教授，还是狡啮先生或者是槙岛圣护，这四个在她看来卓越超群的人都喜欢阅读。
这就是她和他们的不同吧，也许她永远也不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她是新时代的代表，希伯来系统也说过她是新时代公民的榜样。
新的时代，真的可以抛弃掉书籍么？
她不知道。
翻开书页，是译者的前言，正想跳过看目录，一只纤细的手指就先按住了书本，被吓到的常守朱抬头。
“小砂？这么快？”
好像就几句话的功夫吧？
定睛一看，小砂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是一条浅绿色的长裙，很合身，而且也不显矮……嗯……虽然脚上的黑色矮高跟不太配。
时原砂对她眨了眨眼，道：“怎么样，我穿这条裙子还是好看的吧？”
好像女生问男朋友……啊自己在想什么！！！
常守朱连忙甩甩头试图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自己的脑海。
“诶？不好看么？”看到常守朱摇头以为被否定了的时原砂非常沮丧，整个人都耷拉下来了。
“啊不是不是！”常守朱慌乱地摆手，“不是，小砂穿着很好看！非常好看！”为了给自己的话增加说服力，她还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啊呜，常守前辈实在是……太可爱了嘤嘤嘤！
时原砂在心里咬着小手帕。
好想抱住有木有！
“和前辈开玩笑而已~”时原砂笑眯了眼，感觉自己被常守朱深深地治愈了，“就算说不好看我也不会怎么样啦。”
“我说的是真话。”镇定下来的常守朱又说了一遍，“真的很好看！”
没有再对此发表意见，时原砂拿过常守朱手上的书，翻了几页，又合上书本，一脸正色地说：“译作的话，还是看看译者前言比较好哟，刚才前辈是想直接跳过它吧，这样可不行。”
“咦……？”常守朱略显惊讶，“小砂很喜欢看书吗？”
“我只是专攻社会学和哲学而已。”时原砂边说边把书放回了原位，“其他的书我并没有看过，也没有兴趣。前辈想看的话，我那里也有，只要前辈不嫌弃上面有我的笔记就好。”
社会学和哲学啊……感觉小砂也好厉害。
觉得只有自己在这方面很差经的常守朱稍稍有些失落。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必须要读书哟，前辈。”看着常守朱略显暗淡的眼神，时原砂又开口温和地说，“有很多人都是通过生活阅历来获得知识的，而不是阅读。个人也认为体验派比较好，虽然阅读可以让人对挫折和痛苦防患于未然，但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是不可能真的明白那些道理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对我来说，阅读只是因为没有办法体验而做出的退一步的选择而已。虽然有话说读书者千种生，不读书者只一死……不过我觉得，能过好那一死比活千次更重要。”
没有办法体验……
常守朱怔怔地看着时原砂精致的侧脸，想起来资料里写着她是4岁的时候进入更生场所的，和縢君一样……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没有自由可言。
小砂她，应该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乐观吧。
而她居然还要这样的小砂来安慰她。
明明是她自己在钻牛角尖。
“能借给我吗？”常守朱话题一转，笑问，“小砂的那本《社会契约论》，我也想看看呢，小砂对于这本书的理解。”
“( ⊙ o ⊙)好啊好啊~”知道自己女神要向自己借书，时原砂刚才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立马变得狗腿起来，就差对常守朱摇尾巴了，“我回去就找出来给前辈！”
“嗯，我等着小砂。”
结束了这个话题，时原砂在书架上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叫了一声。
“啊，这个！”兴致勃勃地抽出，双手拿着给常守朱展示，“这是我放在床头的书哟，我特别喜欢的学者！”
“哎？这本书是……”常守朱凑近看，一字一字地读出书名，“《正义论》……罗尔斯的？这本我以前没怎么看过呢，不过倒是知道一点。”
和对社会契约论的了解一样，只是知道书背后所蕴含的理论而已，并没有真的深看过。
“嗯，它比较偏向伦理学一点，和社会学关系不大。”时原砂平静下来把书又再次推了回去，“这就是我所推崇的正义，虽然和罗尔斯还有些许不一样，但大抵是差不多的。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壤宗给我弄来那么多书啊……”
等……等等……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壤宗？”常守朱觉得自己脸都僵硬了，“小砂应该说的不是禾生局长吧……？”
快告诉我不是！
肯定不是吧！
谁知道时原砂满不在乎地点头了，说：“嗯，壤宗人还是很好的，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比较宠我。”
因为知道禾生壤宗是由67个性别不同的大脑所组成的常守朱并不意外时原砂口中的“他”，但是她对于“人很好”和“比较宠”表示强烈的质疑。
小砂口中所说的……真的和她认识的是一个人吗……
那个杀掉縢君的人。
常守朱握紧了双拳，心中的愤恨难以消除。
“不是那个人啦……”时原砂说，眼中带着一些无奈的神色，“不是前辈你们平常见到的那个壤宗，他是专门负责我的人格，是个温柔又蠢得不可思议的人。”
温柔又蠢得不可思议？常守朱心中的愤怒瞬间就消散了。
=口=！谁来告诉她小砂说的究竟是谁！
那种人是怎么成为希伯来系统的一部分的！！
她突然有点同情局长了好吗！
“哈哈，这么说的话前辈肯定不能理解……”时原砂傻笑起来，“以后有机会的话，前辈也会见到他的。”
不，直觉告诉我还是不要见比较好……
“呃……呵呵……”常守朱干笑。
“说这个让前辈觉得无聊了吧，不如我们来做快速问答吧？”时原砂颇有兴趣地提议。
“诶？好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常守朱发现自己已经答应下来了。
于是两个人在书房里开始了。
“我先来问前辈吧……牛奶还是酒？”
“牛奶。”
“粉色还是红色？”
“粉色。”
“监视官和执行官？”
“监视官。”
“时原和狡啮？”
“狡啮……先生……”发现自己说出的名字，常守朱不禁慢下语速……
到现在，也还是对狡啮慎也的离开耿耿于怀吗？时原砂观察着常守朱的表情。
明明把狡啮放在了后面的选项，还是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更为依赖的那一个啊。
“小砂是怎么知道狡啮先生的？”常守朱严肃地问，之前也是……明明没有见过面的人，却一眼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时原砂到底是什么人？
“因为知道前辈，所以知道狡啮慎也。”时原砂一言带过。
根本没有想说的意思。常守朱看着时原砂，抿了抿唇，终于接受了她不会接着往下说的事实。
于是陷入了沉默。
“我这边已经完成了，时原和常守小姐都下来吧。”楼下传来佐藤直美的声音，在这沉默中显得异常突出。
时原砂松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那么，我们下去吧，前辈。”她看向常守朱，说。
“嗯。”
两人便一前一后地下了楼梯，常守朱在前，时原砂在后。
下楼就看到黑发的佐藤直美手上拿着一个衣袋，里面想来应该是时原砂的西装，嘴上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眼，对着时原砂说：“那条裙子就送给你了，喏，西装，自己拿好了。”把衣袋往时原砂怀里一塞就想走上楼梯。
“那个……佐藤小姐！”常守朱叫住了她，“请问是……多少钱？”
佐藤直美不耐烦地一挥手，说：“志恩介绍来的，就不收你们钱了，多给我介绍点客人就好。”说完就径直上楼了，不再回头。
……和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常守朱无语。
时原砂倒是觉得很正常，她拎着衣袋，就对常守朱说：“前辈，我们走吧。”
“啊，好的。”
就像来的时候那样，常守朱很自然地牵起了时原砂的手。
嘤嘤嘤，好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