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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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阿单最后看了一眼住了十年的房子和……爱了十年的人。
使劲拽着两个拖箱——一个是嘉言淘汰不用的、他看不懂的牌子货，另一个还是他初来这个摩登城市上大学时为自己买的升学礼物。两个拖箱，一个拉杆不大好用。另一个甚至连轮子都坏掉了，还是阿单自己到五金店里淘到勉强凑合用的轮子换上才能再用的。阿单的这种节俭是刻到骨子里的。但似乎总不被他身后的男人欣赏。
不同的人生观不同的生活背景。
放到哪对恋人的身上，分开也总会是必然结果吧。
别TM谈情比金坚。如果爱情能换钱的话，如果不是在尊严方面还坚持自己的底线的话，爱情对阿单来说还抵不过5块钱一碗的米线。
于是，这种产生在必须离开时的闷痛感，是来自习惯多余爱情的吧。
阿单背对防盗门努力把那种要哽咽的感觉咽回去。
简直不能想象——一个工科生竟然能酸成这样。
显然阿单是以一种逃跑的姿态来面对和嘉言的分手的。
但更显然的是这两个不趁手的家伙拖累了他的速度。
‘阿单，我说过要把房子留给你的。’嘉言倚在门边认真地说道。防盗门的钥匙扣在他指尖灵活的翻转。
钥匙之间偶尔撞击发出的声响在这几乎可以用“寂静”形容的时间里回响。
……
‘虽然我这个人穷酸又爱占小便宜，但是我不要你的房子。’阿单依旧背对着嘉言，压抑着声腔，单薄的双肩颤抖着的嘉言这样说道。‘我不要你的房子。’
‘在这个城市生活并不容易，这个房子是你应得的，为什么不要呢？’嘉言问，‘或者说，为什么坚持要走呢？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甚至可以说我们相爱，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呢？’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阿单似乎听到了嘉言略带戏谑的闷笑声。
真过分呢。
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境地，嘉言这样一个天之骄子，竟然能笑出声来。真是过分呢。
嘉言他凭什么认为发生了那种事……嘉言在外面有别人这种事，是他能够容忍并接受的呢？阿单想着，他也希望他们是“相爱着的”。但这并不代表“相爱着的”、“习惯着的”就是能冲破阿单的底线的。当能坚持的东西少之又少时，贫瘠的人总是出乎意料的坚韧地坚持着。
他可以卑微。
但决不能卑贱。
阿单努力平息着胸腔里那一波一波汹涌来袭的委屈与痛楚。继续拽着俩“拖油瓶”向前走去。计算着银行卡上的余额，和前两天看的房子要付的押一付三的金额。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就要走了？’嘉言两步就冲上前去，把阿单的身体掰过来。却只见那个瘦小的、唯唯诺诺的男人，不值钱的泪水早已铺满了整个面颊。
终于哭了呢。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还是这样笑得没心没肺？我喜欢钱可我没钱，我过得斤斤计较，我小气巴拉的，我和你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错了，错了十年还不够吗？我走不行吗？凭什么走了还要用你的房子困住我？凭什么……凭什么要在没有你的、却充满我们回忆的地方叫我一个人生存下去？’像是积聚了十年的力量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似的，仿佛眼泪流下来被人看见了就永远不用再收回去一样，阿单几乎是以一种工科生的对待研究的认真态度来经营他的眼泪。一旦开始哭泣，就绝不停止。
‘行了，乖，不哭了。’嘉言捧着阿单的脸，笨拙又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眼泪，‘跟你开玩笑而已，总是这么较真，什么事都埋在心底……乖，慢点哭，听我说。’
‘分手这种事是开玩笑的吗？你就只是把我当个玩意，玩够了就抛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金贵也是待价而沽的商品，没比我高贵多少！为了你的生意去和女人结婚呐！为了消遣去找外面懂你心思的男人啊！’阿单几乎算得上是口不择言了。
嘉言皱着眉头。被称作‘东西’的感觉真不好，特别是这种忤逆的话语出自这个谨小慎微的男人嘴中的时候。
‘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couple，我怎么觉得……觉得你发自内心的不信任我们的感情。’
‘于是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这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理由？’幼兽一样悲愤的声音，以几乎听不见的声响，来回咀嚼在阿单的唇齿间。
‘这不是我出轨的理由，我没有出轨的理由。噢不，’嘉言懊恼的揉着眉心，‘每次都会被你绕进去。我压根就没有出轨！’
阿单撅着嘴，显然没有相信。
‘呼——’嘉言叹息着，说，‘你好好想一下，从[出轨]到[分手]，哪一样是我提出来的？哪一样是明确有证据证明我[不忠]的？’
‘我看到了，你在和女人相亲，你会和女人结婚。我看到了，在锦江饭店！’哼，不白白亏了他花比速溶咖啡贵几十倍的价钱去买杯难喝的南山咖啡在锦江饭店守着“捉奸”，这回没的说了吧！
‘那天你躲在角落里面点杯咖啡看了我们一上午对吧，让我想想……唔，续了四次杯，中途还去了一趟厕所，对吧？’嘉言回忆着，嘴角浮现笑容，表情几乎称得上愉悦了。
‘你怎么知道？’阿单狐疑，‘不对，你不要转移话题！’
‘虽然狗血到我难以启齿，但是，为了避免误会下去，我必须解释’嘉言喟叹，‘那个女人、你看到的女人，是家姐。’
‘怎么可能，是你姐姐你为什么不引荐给我？为什么知道我在那还和耍猴一样看我笑话？’
‘我家里人想见你，所以我故意引导你出来给她看看，叫他们放心。如果我明说是我姐姐想见你你会出来么？’
阿单愣了一下，好像确实不会。因为他的脑中只能浮现嘉言家里人把一打钱甩在他面前，叫他离开嘉言，这种肥皂剧里阔绰豪门对待继承人在外情人的“解决方案”。分手费他其实可以勉强接受啦，但是尊严受辱这种事，阿单是绝对不会让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那，那个男人的事，酒吧里面的、和你喝酒的男人，你们还聊了好久。你总不会说那也是家人吧？家人在那种地方见面？’
那种地方，指的是一个同志性质的酒吧。
‘家人？哼，’嘉言冷哼，‘那是□□。’
阿单早已经放下了俩几乎要撑到报废的拖箱。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好像从分手的悲戚里奇怪的转到检讨大会了。而且……紧箍住自己的男人，一脸阴郁的表情。
情敌？哪来的情敌？见鬼的情敌！
阿单撅起嘴，觉得自己就不应该相信嘉言的话，他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他就是在编造理由。
‘我觉得，你好像又开始不信任我们的感情了。’
‘……’
‘那就相信身体好么？我曾经生活的国家相信身体不会骗人。’嘉言放弃了解说，他觉得自己就是在自找麻烦，对付这样一个嘴上说着“分手”啊“不爱了”啊但事实上已经和他的灵肉早已融为一体的小男人，行动远比语言有效用。
‘……’什、什么PP国家。用、用身体说爱呀！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