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爱如指间砂

13、第 13 章

　　路北行坐在椅子上看这里自己不远的沈思，他看不透沈思在想什么，沈思正在很平静的和警察交涉。路北行只能看见她的侧面，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唇轻轻张合着，双手自然的垂着。路北行叹了口气，垂下了头，他情愿沈思过来给自己一耳光也不想看见沈思这样从容。他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彻底改变了，一生有多长？怎样的人生才是幸福的？路北行的双手在桌下用力的绞在一起。
　　两个人静静地走出派出所，沈思双唇微微的抿着，一言不发的和陆北行并肩走着。树木早已落光了叶子，干枯的伸向空中，路灯从枝枝桠桠间照下来，才7点多路上已经很少有人了。陆北行轻咳了一声说：“今天很冷，我们坐车回去吧”，沈思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陆北行下意识的去掏烟，兜里是空空的，他这才想起烟早在派出所抽完了。“我们谈谈吧”沈思站住说：“这样下去我们无疑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陆北行点点头，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恰好是个导火索，一些事情还是无法逃避的。
　　“我知道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没有权力要求你什么，但是从心底说我还是很在乎你的。以后你打算怎样？和陈思在一起吗？”陆北行手插在兜里，仰望着天空问。
　　“我没想那么多”沈思看了一眼陆北行说：“你也明白，他的父母是很难接受我的”。
　　“你们两个谈过这些吗？”。
　　“没有，元旦后我们就没有在一起过，他父母总会来找他。其实我应该感谢他父母，最少他们没有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你总是很容易原谅别人，好心并不是总会有好报的”。
　　“这不是什么好心，我只能这样鼓励自己，前途毕竟是很渺茫的。我已经过了有爱就有一切年龄，期望越大受到的打击也越大，我已经害怕受到任何伤害了”。
　　“我和李娜的事呢？没有给你造成伤害吧？！”陆北行酸酸的问。
　　“你觉得呢”沈思嘘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生气的，毕竟我还是你的妻子，人总是会虚荣的”。
　　“只是这样？我真的很失败”陆北行苦笑着“我一直觉得你和我在一起是幸福的，没想到我给你的幸福并不是你想要的”。
　　“你是个很好的人，是我不好爱上了别人”沈思的心里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奈。
　　“我觉得咱们现在说话很虚。如果早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对方的话，我们应该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我们在生活中到底注重的是什么、到底失去了什么？”。
　　“我想是失去了对对方心的渴求，我们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就像空气，因为太常见所以才会漠视”。
　　“是吧”陆北行用脚拨着一片落叶说：“一切都流于形式，就像那个小品里说的，形式主义害死人”。
　　“我想大部分的家庭都会是这样吧，大家一起在维系着一种表面的幸福”。
　　“其实能有这种表面的幸福也很好，试想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家庭稳定都的无法保证又怎么可能做出什么大事”。
　　“那是你们男人的看法。男人永远的是事业第一的，你们真的挺虚荣的，靠外在的光环来证明自己”沈思不无揶揄地说。
　　“男人对事业的重视和女人对容貌的重视是一样的，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吸引异性，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种性别，我想人类社会现在还处在很低等的阶段”。
　　“呵呵，就像猴群的猴王”沈思微笑着“为了得到更多的□□权，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为预谋”。
　　“你总喜欢把人类兽化，做人你就这么吃亏阿？”陆北行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捏沈思的脖子，手指触摸到她时才发觉自己不该这样做，于是他讪笑着收回手。
　　“天很冷了，我们回去吧”沈思装作没感觉到的样子，哈着气暖暖自己的手说。
　　“嗯”陆北行点点头，看着搓手的沈思说：“还是把手放我口袋里吧”。
　　沈思抬头看着他，陆北行避开她的目光，就像很久以前那样伸手把沈思的手捂着，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风卷起刚才一直在陆北行脚边的落叶，落叶滚动着，沙沙的响着，就像一声无奈的叹息。

　　“告诉你们一个消息”白小利一阵风一样跑进办公室。和白小利对面的刘雪娥把报纸放下说：“你怎么和广播电台一样，每天都有消息发布，不过怎么每次都是谣言阿！”，也难怪刘雪娥会这样说，两个月前白小利就对大家说近期要涨工资了，可是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这次是真的！”白小利做好发布新闻的准备，坐在自己的桌子上，用眼角瞥着沈思说：“为了培养局长的接班人，我们单位要派人出去脱产学习，为期两年。虽然候选人较多，但是只有陈思一个人是单身，而且听说他在上头有人，所以这次学习的事情就幸运的落在他身上了”。
　　“可不可靠？”，“不行，那可要陈科长请咱们搓一顿”，“他可真幸运”，“那是什么幸运阿，人家朝里有人，据说***和他家是亲戚”，“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快说说”一群人开始讨论，只有两个人沉默着，一个是沈思，一个是白小利。沈思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苍白，她第一个意识就是去找陈思问清楚，她抬起了头，正好看见白小利投过来的目光。白小利的目光是审视的，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感夹杂在其中，有点同情也有点幸灾乐祸，于是她又低下头去看那份报纸，报纸上的字越来越模糊，然后一行泪落了下来，在报纸上迅速的散开。
　　“沈姐，我有话想和你说”白小利跳下桌子，把沈思拉起来。向外走的时候她一直用自己的身体替沈思阻挡大家的视线，在楼梯口白小利站住了，两个女人对视着。白小利看着眼睛红红的沈思说：“我原来一直很恨你，觉得是你把陈思从我手里抢走了，现在我明白了爱一个人未必就会有结果的，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你和他的事是我告诉他父母的，我不想解释我以前因为妒嫉做的那些事，今天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让你先有个思想准备，因为我从办公室走的时候他已经同意去学习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也许让他去是最好的选择”沈思微微低下头说。“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白小利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沈思说“他要去两年！这两年会发生多少事谁都不知道，你不爱他吗？不想把他留在身边吗？”，“有些事你即使去做了也不可能有所改变的”沈思转过头看着窗外。“那你就不做了吗？”白小利问，沈思没有回答，整件事对他来说依旧是迷茫的，她还没有时间把一切整理好。白小利看了一眼沉默的沈思转身走了，窗外的北风在窗的缝隙吹进来，吹透了厚厚的外套和沈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