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无战事》MrCatseven

6、第 6 章

　　很久之后，亚瑟会想起那次的再见，那是王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他说我爱你。世界上不存在偶然，存在的只有必然是吧？一个原本应该死去的人会出现在一个崇拜他的人面前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叫做命运？回想那段混乱，王香令人发指的推进速度，到达汇合点的时候哪里有王耀的影子？王香疯了一样问亚瑟要人，亚瑟也第一次认识到什么叫兄控的人你伤不起，亚瑟却很镇定，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阿尔弗雷德会舍得伤害王耀，而且，王耀和阿尔弗雷德真的一起回到了总部，但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阿尔小心翼翼的抱着盖着他衣服昏迷的王耀，两个人身上带血的绷带，阿尔抱王耀抱的紧紧的让众人很难分开和哪怕在昏迷中也不愿松开阿尔的王耀的手，所以王耀会陪阿尔去死也像早就预料到一样。
　　不错，一切都是有预兆的，只是当初一厢情愿的视而不见而已。那天之前的几日，王耀醒过来，他开始焦急的从围着他的人群中急切的找寻着什么，寻找未果他也不问什么，空余那空洞的眼神是让人看着心疼的绝望。
　　“他，还活着么？”
　　这是只有亚瑟陪着他时他问的第一句话，亚瑟没有回话，王耀叹了一口气，说：“是么？早就知道会这样，当初不要救我不就好了。”
　　“他还没死。”亚瑟不情愿的说到，他不愿意看见王耀这个样子，“但是也不会很久了。”
　　王耀沉默了很久，像是决定了什么，他看着天花板说：“那么，想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么？”
　　亚瑟想说我不关心，只要你回来了就好，等到他一死，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了，但他没有，他只是说：“好的。”其实他知道自己要是听了一定会后悔，但是他依旧说了好的，王耀，只要你说了，亚瑟•柯克兰只会说好的。
　　原始密林中长久不见日光，他们跋涉在巨大的树根和泥泞的道路之间，也许这一片刚下过雨，脚下很滑，不小心就会摔倒，每到王耀站不稳的时候阿尔就会及时的扶住他，王耀从来不道谢，阿尔也不说什么，他们这样沉默着行进了很长时间，后来阿尔说他累了，坚持要休息，王耀才停下来，他看着坐在树下擦眼镜的金发青年问：“什么啊，僵尸王也会累啊？”
　　“就算是僵尸王本Hero也不是僵尸哦。”
　　“切，那你怎么制造出僵尸军团的啊？”王耀挨着他坐下，滑滑的树皮让人很不舒服，所以他尽量贴着阿尔弗雷德，这样的距离王耀能感觉到阿尔身上温度，的确，他和那些没有感觉，腐烂的会走路的尸体不一样，他是人。
　　“就是有一次，我刚复活吧，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很多人跑来和Hero打架，一着急Hero我就咬了一个人一口，结果••••••”
　　“你是在搞笑么混蛋！”
　　“Hero我说的是真的啦，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复活。”
　　“哼，那你现在知道了么？”
　　“一定是上帝为了让Hero我遇见小耀你！”
　　王耀淡定的从怀中掏出枪，“不如你再去问问上帝？”
　　几声鸟鸣让两人一起抬头望去，翼展差不多两米的大鸟飞过两人头顶，王耀不经意看见阿尔微扬的侧脸，那海蓝的眸子带着很单纯的快乐，他一直喜欢阿尔的眼睛，小时候每次盯着他照片看的时候感觉那副眼睛也在望着他，然后王耀会不自觉的傻笑。是啊，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这双眼睛的主人漂亮的瞳孔中会倒影出自己的身影呢。
　　“第一次见这种鸟是我第一次出战那年呢，”阿尔笑着看向王耀，王耀一惊下意识的转过头不看他，“那时我才十五岁，战争开始后的第七个年头，刚刚可以踏上战场的我其实是很兴奋的，但很快这种兴奋感被残酷的现实扼杀了，我们当时的装备不行，就算是最先进的核武器也不能和外面来的人种抗衡。看着战友死在身边那种感受一点也不好，所以我当了逃兵。”阿尔的语气很轻快，回忆战争是很残酷的事，但他仿佛浑然不觉，“我趁乱跑到的就是这里，和现在一样这里很安静像一个天然的屏障，但是我仿佛还能听见指挥的号令，枪炮的声音，还有身边战友的哀嚎。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生活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没有入侵也许我会做一个十五岁人应该做的事儿，我会和春燕表白，会一起跳舞和兜风，这场战争夺走了一切，我应该有的生活和我喜欢女孩的生命。我不能想见她若是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那七年的经历让她逐渐淡出我的记忆，我仅仅也记得有这样的一个人，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的至美，像是你，王耀，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我从那么小就一直在想，如果我真的应该爱一个人，那应该是你这样的。”
　　没有听到王耀的回应，阿尔继续说道：“我觉得绝望，哪怕是战争时期你也不能要求一个少年有很高的觉悟，我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大概是死亡，但是又觉得死亡无足轻重，后来我想，是的，我找不到我存在的价值，难道我只应该在战场上被对方的激光烤熟然后死去么？没人记得我是谁，这让我惶恐。后来，我第一次看见了这种鸟，我看着它努力冲破合抱浓密的树冠，突然有一种豪情，我觉得我要战斗，要活着。”
　　“然后你就回战场了？”
　　“嗯。”
　　“嗬，真是奇怪，”王耀站起来冷冷的说，“那你现在是怎么这么天才的想到要残害自己同胞的。”
　　“当然不是因为我无聊。”阿尔也跟着站起来。
　　“当然不是因为你无聊，因为你变态。”
　　阿尔什么也没说，他看着王耀的背影傻傻的笑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这个人儿会认真的看着他，会爱上他，会真正了解他。他记得以前罗马曾问过他，“阿尔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Hero没有恋人让好多人都伤心呢。”他认真的想了一下说：“大概是一个黑头发的亚裔吧，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罗马笑他：“你做梦呢吧，我们这里，亚细亚倒是不少，但是可没有称得上美人的呢。”“所以Hero我在等啊。”
　　王耀，Hero我等了你一生零二十六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