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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奸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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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好龙阳。
彼时小粉恶狠狠地说。
而作为一个即将要成为该公子小妾的姑娘来说,居然丝毫未感到难过。反倒是不禁为那些天宫中的众仙娥们扼腕,也顺便恍然大悟,怪不得九重天上的舜和殿下不近女色,原来只是因为他.好.龙.阳.
我打心眼里觉得不能就因为他有这么点微不足道的缺陷就瞧不起他。
我对舜和殿下的爱深沉无悔,根本就不介意他喜不喜女色这点。
在心里暗自排完这段话后连我自己都酸到了一排牙齿。
小粉小青离开以后,我在床上正襟危坐,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禁觉得有点寒颤。砸吧砸吧嘴,想我一个“妾”,居然连一个红盖头都没有。
这也太简单了吧。
悲悲戚戚之际,廖皓敛破门而入。
的确是可以用破门而入一词来形容。
他一身酒气,几乎是从门外撞进来,一下子倒在地上。
我起身去扶他。喝的晕晕乎乎的他水汪着眼睛,含糊的说:“你……”
我扶着他往床边走,他倒颇有些贞操意识,一手攥着胸口上的衣服,一边谨慎的看着我,“我……不随便……”
“恩恩,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他笑的促狭:“胡说!”小眼神直往我拖着他肩的手上看。
我恼羞成怒:“你才胡说!”
好不容易将他拖到床上,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惊喜若狂的拉我:“你看,星星。”我顺着看过去,一只硕大的蚊子正在他头顶盘旋。
为防止他待会儿指着窗外的月亮说那是太阳,于是猛地拉起被子盖住他的头,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打鼾声。
我趴在一旁的桌子上,慢慢的也开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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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不见了廖皓敛的身影了。
门外的丫鬟听到了屋子里有动静,迎了进来,跟在小青小粉的身后。
小粉依旧是酷酷的说:“这是老夫人派给你的丫鬟,阿春。”话音刚落,便有一丫鬟从小粉身后出现冲我作揖。
想来是廖家家大业大不计较给我这个妾侍单独配上个丫鬟的。
说完话的小粉酷酷的转身又走了,小青顿了顿,对我投来怜惜的眼神也匆匆的离开。
阿春是个十五六岁光景的小孩子模样,有些拘谨,但是抬头时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很是机灵的样子。
我拉着阿春的小手,谈了一会儿,对廖府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廖家是青沽首富,凡是打上“廖氏出产”标识的东西在衣食住行均有涉及。廖家本就家大业大,到了廖皓敛的爷爷廖世雄时更是将生意做到了黄河以南的地方,整个九州大地五湖四海皆见“廖”字贯穿于大街小巷。
廖家人丁单薄,廖世雄只有廖皓涟和廖青莲两个孩子,于是子嗣一向是廖家的大事。
廖世雄娶了青梅竹马的毕家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廖家老太,三年后却才有一子便是廖皓敛的爹爹,而廖皓敛的爹爹在廖皓敛三岁那年和廖世雄南下勘探市场情况却得上疟疾,廖世雄和廖皓敛的爹爹还来不及回家见得廖老太和廖皓敛最后一面便死在了途中。
而廖皓敛的娘亲在廖父死去后郁郁寡欢,不久也去世了。
廖老太生在官宦世家,长得虽说是温婉大方的模样,可性子里却存了一种倔强不服输的因子在。在廖世雄死后,反倒是激发了她一种潜在的能力,将打理廖家事业与给廖皓敛爱的凶狠的鼓励两手抓。
廖皓敛倒也还很是争气,本就天资聪颖,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便将“廖家出产”推向了皇宫内院,据传闻廖氏的遮瑕膏深得太皇太后的喜欢。
这事事都好似完美了,廖老太觉得死了以后见到了廖世雄也可以坦荡地说没有让廖家落败。
可随着廖皓敛的长大,流言似雨后春笋肆意增长开来。
传闻说,廖家公子好龙阳。
无风不起浪,廖家公子好龙阳这事也并不是瞎掰的。曾有隔壁两条街卖鱼的阿花亲眼看到廖家公子与某男子拉拉扯扯,举手投足间皆是暧昧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起,廖家公子不近女色而喜男色的话犹如春风般吹进了廖家夫人的耳里,实在是痒得狠啊。
一开始廖老夫人还嘻嘻哈哈的将那些好八卦的女眷给笑骂回去,可是说的人多了以后便也上了心,细细留意之下,竟发现一向儿子当真是……怪了些。
漂亮的小丫鬟莺莺燕燕绕在身边不理,却天天与柳家公子厮混在一起。
廖老太不禁愁苦起来。
廖老太年轻的时候也是万分喜爱看话本的人,关于断袖分桃之事年轻之时也是极为兴奋,却不料这事竟会应验到自己孙子身上来。可老夫人毕竟也是深谙此类故事发展情节的人,深以为若是强硬拆散他们也许会刺激儿孙子做出更加荒唐之事来。
可这事有关系到廖家子嗣以及名声的大问题,也不能这般放纵他们。
经过几个未眠夜,廖老夫人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便是要赶快给廖皓敛寻一门亲事。
廖老太与孙子说时,本以为清冷的孙子会抵抗挣扎一下,没想到廖皓敛倒是颇为配合。彼时他正摊开了宣纸,上好的砚台上磨好了砚,连头都未抬,淡淡的说了句:“一切都由奶奶做主。”
廖老太听了不禁眉眼弯弯,觉得孙子颇识大体的,懂得舍弃小我成全大我。
不过几日,廖老太又泪了。老夫人与孙媳聊天,见得刚嫁来林氏面带愁容,谨慎小心的问了句怎么了,便见得林氏哭哭啼啼的娇羞万分的说道与廖公子并未圆房。
这关于廖公子断袖分桃的传言不减反增。廖老太大怒,可又不敢明儿着与孙子斗,为了堵住外人的嘴,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孙子填房纳妾。可这青沽地界儿都晓得了廖公子喜好男色,纵他廖家金山银山也不想要将女儿推进火坑里。所以才有了前面被捉来成亲这么一说。
廖家这正房加上妾侍本有七个人,却断续的有不甘寂寞的姑娘在廖公子暗中相助跑了四个,这只剩下了三人。分别是大夫人林氏,二夫人杨氏和五夫人白氏。
关于这三位夫人为什么没有离开,阿春道:“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八夫人听听便是。”
阿春虽是小心谨慎的语气,可眼睛里却满是八卦的气息。
大夫人林氏本就是极懒惰的女子,干什么都是兴致缺缺,想来相夫教子于她来说本就是艰苦差事,呆在廖家反倒是清闲得很,正如了她的心意。每日里约了相好的姐妹们去戏园子里看两出折子戏,喝上两盏新鲜龙井泡的茶水,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逍遥。
二夫人杨氏是以前伺候公子的侍女,今日能当得上廖家的少奶奶,梦里都是捂着嘴偷笑的。
五夫人白氏是从外地来投亲的,结果半路盘缠都被偷走,走投无路被廖老夫人所救,然后,便赖在赖在廖府里死活不肯离开了……
听闻后,只叹,这世间真是什么稀奇事儿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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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有丫鬟过来传话说,老夫人叫我过去用膳。
传话的功夫我已经吃掉三个韭菜馅的大包子,满口韭菜味不说,肚子也是撑得很。
我抬头看看阿春,阿春面上露出难色,于是我摆了摆手道稍后便去。
去之前我吃下了阿春拿来的消食山楂只希望待会儿不要太撑,至于这一嘴的韭菜味,阿春建议道:“那八夫人就不要开口说话了,若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就用袖子掩口再说。”
我觉得阿春所言甚是。
到了廖老太所言之处,才发现只有廖老夫人和廖皓敛二人在那里。
廖老夫人看起来是不怒自威的样子,但是说话倒是很和善,问我是否适应府里的生活,我掩口轻声回说:“劳奶奶挂念,小财一切都好。”
过了一会儿,廖老夫人才想起来问我道:“你唤做什么?”
“安财。”
“嗯,倒是金银富贵花的名字,喜庆。”
在一旁安静吃饭的廖皓敛一直未说话,也没有尴尬的样子,估计是每娶一房他总是要被老夫人给唤来吃这么一顿容易让人消化不良的饭的,久而久之,反倒是习惯了。
而廖老夫人见我吃饭斯斯文文,说话及腼腆又有礼数甚是欢喜,当即赠了我绫罗绸缎。
饭后,廖老夫人强行安排要我们一同回去,还对着府里的丫头阿婆说什么小两口刚成婚谁都离不了谁。丫头阿婆听了都无力的“呵呵”笑上两声,表示“老夫人您说的真对”。
廖皓敛信步走在前面,我在后面紧跟着。看着他翩翩然的英俊背影,不禁想起昨天夜里他指着头顶飞来飞去的蚊子大喊那是星星的好笑模样,笑出声来。
我去拉廖皓敛的衣袖,对他说:“你可还记得,昨天你喝多了当蚊子是星星呢。”
他偏头好似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再笃定的告诉我:“不可能。”然后又十分严肃的说:“我酒品一向很好。”
若是一人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自己酒品不好的话,那个见过他酒品不好的人的这个时候估计也只能随便敷衍说:“你酒品很好。”
他点点头。
远处传来促狭的声音:“哟,廖兄,这是你那新娶得小娘子?”说罢,见得山会那晚的桃花眼摇曳风姿走来。
等走进了,看了我一会儿,才道:“诶?这不是那晚撞进你怀里不肯离开的姑娘吗?”
廖皓敛转头过来瞧我,瞧了会儿,皱了皱眉,道:“那晚太朦胧,我实在是记不得了。”
我心中戚戚。
“哎哎,廖兄,说这样的话也未免太伤小娘子的心了吧。”语气间全是捉弄。
廖皓敛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听了他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随口一问:“你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
“听说你刚纳了第八房小妾,便来瞧个新鲜。”
廖皓敛蹙眉,对我道:“你先回去。”
我愣愣的应了声好,便由阿春领着回去了。
阿春陪着才走了不过两三步,就见得阿春低声凑到我耳边上说:“喏,那个人便是公子的相好,柳青燕柳公子了。”
我回头再一看,果真柳青燕与自家相公贴的极为亲近,且娇笑连连。
我暗自低骂一声: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