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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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悠长，时间过得飞快。
也不记得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阿张变了。阿张同自己说话时，少了一直以来的排斥和隔阂。是自己长期的努力有了回报了吗？阿张终于不自卑了？他现在这种态度着实让人欣慰。阿张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但听自己说话时很认真，不会不耐烦地跑掉；他还会回应自己了，声音十分温和。
只是有一点不自然。
万奴王隐约想起，不久前阿张好像发生过一件事。
那个时候，万同学带领人面鸟巡查雪山地下，归来后向主神阁下汇报完情况，前往张先生那里，想和他分享自己沿路捡到的一些好玩的物什。可到了阿张那里，万同学发现阿张侧身蜷曲在沁着凉水的地面上，瑟瑟发抖。万同学张了张嘴，反应过来马上跪下去，七手八脚地将张先生扶坐起来。
张先生眼神空白，这让万同学联想他是不是跟着阴兵们混久了，所以被传染了。万同学不太赞同这样，要变至少变得跟自己一样才好看嘛。
“阿张，阿张你怎么了？”万同学抓着张先生的肩膀使劲摇了摇。
他发现张先生嘴里在嘀咕着什么，于是凑近了去听。张先生说了一大串话，却听不清字眼。
“什么？阿张你大点儿声。”
张先生突然停了，万同学心想，莫不是我打断了阿张？
静静地过了一刻，张先生仿佛睡着了。万同学把张先生缓缓放下，想着让阿张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就在那个时候，张先生异常清晰地说了两个字，把万同学说得愣了一愣。
万同学已经记不得阿张当时具体说了什么了，只记得自己像哄小孩一样地答应张先生，没有鞋的话，自己可以给他纫制一双草鞋。
现在的阿张这么温和，是因为自己给他做了一双鞋吗？当初给他做衣服不知复杂多少倍，也没见他有什么感恩的表现啊。万同学有些纳闷。
最初的一段时间，万同学觉得这样的张先生很好，时间一久却开始怀念以前那个总在自己话说一半就走掉的阿张了。
阿张变成一个不那么有趣的人了——这样想着的万同学，不知不觉跟主神阁下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了。
张先生虽不像以前那般排斥万同学，但也从不热心对待他。万同学不再的大多数时候，张先生一直茫然地发着呆。有阴兵来喊他过去指导训练，他点点头也便过去了。
直到几年后的阿张离开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万同学才发现，自己不了解张起灵。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那一刻才知道，他和青铜门内其他生灵是不一样的。
那一天的事情，万同学很长一段岁月里都没有遗忘。因为那件事，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像主神阁下讲的故事里坐井观天的青蛙。
那本是很平凡的一天。万同学躺在青铜门边的棺材里，惬意地异想天开。张起灵靠坐在大门外发呆。
万同学隐约感觉到了陌生的人类气息，心里渐渐浮起一丝不耐烦。当他慢慢从棺材中坐起来，打算召来人面鸟解决那人类的时候，就看到那人径直走到张先生的面前。
“小哥。”
张先生回过神看面前的男人，眨了下眼。
那男人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你真的没事，太好了。”
张先生并不认识他，心情却久违地浮动起来。“你是？”
那人一愣，微微皱起眉头，随后慢慢笑了。“你又失忆了。”那声音有一丝困扰。
他顿了顿，咳了一声：“我是吴邪，十年前我们说好这个时候我来换你的。”
万同学脑子里突然晃过某个片段，转眼看张先生，发现他也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来换我？”张先生一直看着那人的眼睛，声音很轻，没有起伏。
吴邪沉吟片刻：“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他坐到张先生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燃了一支。“你当时说这门里有秘密，必须有人守着，不然会出危险……啧，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明白。”
“没有危险。”
“嗯？”吴邪抽了口烟，转脸看张先生。
“门里面已经没有危险了。”
“咦？”吴邪把烟送回嘴里，连着吸了两口，摁了。他抬手揉了下额头，“那现在怎么办？”
“你回去吧。”
吴邪静了一下，轻声问：“你呢？还要留在这里？”
“我没别处可以去。”
吴邪抬眼扫视四周，看到坐在棺材里的万同学，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戒备。“这鬼地方哪是人待的，你跟我一起走吧。你身手那么好，能帮我很多忙。”
之后便是很长时间的寂静，地下泉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异常清晰。
张起灵站起来：“走吧。”
那个叫吴邪的人似乎很惊喜，跟着站起来，追到张先生身边。
万同学看着并行的背影，急了。他从棺材里跳出来，打算追上前去，却看到了他很久很久都没能忘记的一幕。
阿张转头看叫吴邪的那个人，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全神贯注，他的侧脸整个散发出一种名温情的氛围。
果然，阿张还是对人类更有感情……
万同学怔怔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远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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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