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六夜 ...
-
今天是第一夜，期待中有些许伤感，可为什么我会有伤感的情绪呢？
明明是那么强烈地想要脱离人类这个愚蠢的种族，可现在却会有些不舍。
莎乐美看出了我的心思，用那毫无温柔的食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淡然一笑：“傻瓜，既然已经作出决定，就不要再有任何的犹豫了。”
轻抱住她纤细的腰，用脸蹭蹭她光滑的腹部，说了句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话：“我不想变化了，维持现状吧！”
莎乐美快速地给了我一巴掌，这与她的身份实在是不相符，我看得到她冰冷的额头突出的青筋，她的愤怒，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揉揉脸上火辣辣的爪印，除了沉默，我做不出任何反应。
莎乐美稍稍平息了怒气，平淡的毫无感情的看着我，而我望向窗外的月亮，脸上的印子早已消失……
我不是人类，但也不是像莎乐美那样的吸血鬼，我是介于人和吸血鬼之间的吸血人。我不能像人类那样享受阳光，除非我不想活了；我也不能像吸血鬼那样，自由运用身上的特殊能力。
我被人类排挤，也被吸血鬼厌恶，谁让我是一个半人半吸血鬼的吸血人呢？我伟大而愚蠢的父亲——千年吸血鬼王，我愚蠢而美丽的母亲——中国的姑娘，为了一个荒诞的试验，塑造了我。
父亲一直在寻找人类与吸血鬼共存的方式，这想法被吸血鬼高层嘲笑，但他们却不能阻止父亲，因为父亲是他们的领袖。莎乐美的父亲与父亲是至交，他是个极其聪明的吸血鬼，也是他想出了人与吸血鬼共存的方式——结婚。
必须要找到合适的人，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生命。于是，父亲把眼光放到了中国，那是一个伟大而善良的国度。母亲就这样入选了。我敢打赌，母亲当时一定是被父亲的外型迷惑了，否则不可能有勇气生下吸血鬼的孩子。
我愚蠢但善良的母亲用尽生命生下了我，因为我所携带的能力远非人类的身体所能承受。母亲弥留之际，给我取名“爱己”——只爱着自己活下去。
想来，母亲是恨我的。
在相对无言中，我与莎乐美迎来了第二夜。莎乐美的心情我能理解，对于她来说，我就是一切。我也曾因为她是唯一爱我的人，而为了她义无反顾。但现在，我却自私的希望她消失。
莎乐美伸开双手抱住我，一反常态的用一种哀求的口气说：“不要再犹豫了，吸血鬼就该待在吸血鬼的世界，我们是高贵的种族，与软弱无能的人类不一样。”
我轻轻推开她，说：“我要去一个地方。”
莎乐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你要去那里？！不行，第六夜快到了，你不能再去那里。”
我向来是想到做什么就去做的人，稍稍闭了闭眼，就到了那个地方。遗传了父亲强大的力量，却因身体的不稳定，不能随心所欲的操控力量。但当心中意念强烈时，力量就会轻易的使用出来。
这里还是没变，只是有了一些苍老的气息。处于山林的中心地带，靠着小溪，门口有一片花园，无论是谁都会喜欢住在这里，曾经的我也不例外。
但现在，我只能站在树叶上远远望着。透过眼睛的穿视能力，看着她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似曾相识的场景浮出脑海。
为了生下我，母亲用尽了生命，父亲也元气大伤。吸血鬼内部暗潮涌起，高层虎视眈眈。为了化解危机，父亲牺牲了自己的能力与高层定下契约——父亲放弃领导者的位置，只求保全我的生命。
不久之后，父亲沐浴了阳光，那是吸血鬼最壮烈的葬礼。幼小的我看着父亲如沙子一般消逝在风里，莎乐美紧抱住我，用她微弱的能力阻挡阳光的侵袭。而我却想伸出双手感受阳光，那是美丽无比的东西。在伸出手的同时，莎乐美的手也伸了过来……直到现在，她手上那蝴蝶般地疤痕依然清晰可见。吸血鬼被阳光灼伤后是很难恢复的。
一股奇异的香味将我的思绪阻挡，我定了定神，探寻到是从房子里传来的。那是人类的食物的香味。
她开了门，走出来张望，难道她知道我来了？
摇摇头，默默地看着她。她已是满头白发了，皱纹像鱼尾一样游曳在她脸上，佝偻着身体，慢慢地挪动着，在秋千旁停下。她注视着秋千，抚摸着藤索，像是在抚摸我一样的温柔。
我被莎乐美的父亲收养，生活在一个相对安定的族群里，我本该满足，但因为好奇人类，就隐藏了身份，跑到人类的世界。
被她发现时，我正用獠牙咬着鹿的脖子。我们就这样相互对视，我以为她会被吓晕或是尖叫着逃跑，但她没有。她蹲下来，摸摸我的头，说：“生肉不怎么好吃，跟我走，我会给你真正好吃的东西。”
没有一丝犹豫，我丢开鹿，跟在她后面。我真正和人类生活了，一切是那样不可思议。我看到人类用自己的力量创造了自己的世界，他们没有吸血鬼的能力，却可以创造出远超自己能力的东西。最神奇的是，他们可以任意的享受太阳。
我对莎乐美和其他吸血鬼的话产生了怀疑，人类并不愚蠢，吸血鬼无法完全侵入人类社会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习惯隐居，偶尔会带我去城市玩。我被她宠着，爱着，逐渐的，我对她产生了依赖，我也有了人类的情感。这不奇怪，毕竟我是半个人类。那时候，天真的想要做一个人类。
如果一切就这样持续下去，或许，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但终止了这一切的，恰恰是我想要成为的人类。
我无法正常饮食，每次吃着熟食我的胃就特别难受。特别是晚上，身体对血的渴求特别强烈。她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或许她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她去血库偷了几包血给我，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附近的人发现了我们的反常，在一个早上将我们围困在房间里。我很害怕会失去她，她紧抱着我，脱口而出：“爱己，我会保护你的。”我呆掉了，她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的，你是谁？我紧紧抓着她的双肩，鲜血从肩胛流出来，她咬着牙，不说一句。
伤心，眼前熟悉的陌生人;愤怒，房间外边那些愚蠢的人类高叫着“怪物，杀了你！”我不是怪物，我是活着的生物，与人一样，有权活着！尽管是在早上，吸血鬼力量最薄弱的时候，我的力量仍然暴动了，我听着门外的哀嚎，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或许，我还是适合做一个吸血鬼。
门外的哀嚎停了下来，我看着她，说：“你是谁？”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缓缓的说出真相：她是母亲的姐姐。一开始，入选的也有她，并且，她很爱父亲，尽管她非常清楚父亲的身份。而父亲却选择了天真的母亲，她很伤心，便不顾一切的告诉了母亲父亲的身份。母亲很无助，她不能接受一个异族的孩子，但她却没有扼杀我，而是生下了我。母亲当时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埋葬了母亲之后，她便来到这生活。
第一眼看到我时，她就知道我是谁，因为我是那样的像我父亲，尤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总闪现出月亮的光芒。我是她深爱的两个人的合体，所以她发誓一定要好好的爱我，要我相信人与吸血鬼能够共存。
“请相信，我是爱你的，请相信，我没有任何骗你的意思。”她哀求着。
“够了，你爱的人早已死去，你心中所想，心中所要的，不是我……”转身，一滴泪珠滴下，原来，我也有眼泪。
从那以后，我没再到过这里。但今夜，我想看看她。是眷恋，是傻，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
“爱己，我知道你来了。不用出现，就这样静静地听我说。也许你以为我把你当作你父亲，你以为你只是父亲的替代品，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爱你，不管你相不相信。你是我的孩子，我寄于希望的孩子，你代表着人类和吸血鬼的未来，请找出你真正的力量。”
我惊讶的看着她的身体发生变化，努力揉揉眼睛，她竟变回了原先的模样，美丽温婉像星河里的仙子。
不知不觉我已来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发生了什么？”
“被你抓伤后，我身体就有了吸血鬼的基因，保持容貌这点程度，还是办得到的。因为感到你来了，想要你看到我美丽的样子。”
“……”
“爱己，不要钻牛角尖了，你不属于吸血鬼，也不属于人类，你要开辟一个全新的种族，这是你的使命。”
“你真的没有把我当作替代品吗？”我直视她的眼睛，像清泉一样明亮的她的眼睛。
“爱己，爱自己，好好活着，以自己的方式活着，带着希望活着。这是你母亲的希望，也是我们的希望。”兰心抬起头。
“第六夜，快到了。”
兰心抱紧我，说：“一切都还来得及。”
天快亮了，我躲进兰心为我准备的棺材里，或许，我真该休息了。
天亮时，日出是什么样的呢？
第三夜，兰心抱着我，给我讲父亲母亲的故事。母亲原来是一个胆小柔弱的女子，满带着幸福与父亲结合，一切本该像童话那样。因兰心的冲动，母亲断绝了与父亲的联系。柔弱的她竟然变得坚强而勇敢，不顾一切的生下我。而父亲在母亲死后，选择了毁灭，只是为了追随她。
母亲是爱我的。
从心里涌出这一句。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云蕾为什么要生下你，但后来，我明白了，没有母亲会抛弃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她是深爱着你父亲的。孕育生命的幸福，生下小孩的满足，云蕾是带着微笑离开的。”兰心抚顺我的长发，与母亲一样乌黑亮丽的长发。
我，也有可以接纳我的人。
莎乐美爱的，接纳的是那个即将变为完全吸血鬼的我，不是身为吸血人的我。现在，似乎弄清了我要的是什么。
我对莎乐美的确有爱，但那是带着感激的爱。吸血鬼高层并没有遵守契约，他们对我下了暗杀令。莎乐美的父亲以生命为代价为我换取了“六夜”，摄于“六夜”的威力，吸血鬼高层只好作罢。失去父亲以后，莎乐美便只有我一人，我就是她的希望，只等到第六夜到来，我成为完全吸血鬼，莎乐美便可带着我重返吸血鬼世界。
莎乐美第一眼看到我时便爱上了我，她喜欢我眼睛的颜色——温和而又耀眼的月光。满带着强大能力的我，可以助她完成梦想——统率吸血鬼，毁掉低下的种族。
她坚信我会变成吸血鬼，一直期待着。然而现在，我要背叛她了。
莎乐美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并不惊讶，以她的能力。要追踪我的气息并不难。更何况，她一直都知道兰心的存在，本以为我已对兰心死心，但现在，我又要回到兰心身边，她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致。
“爱己，你到底想干什么？已经是第四夜了，为什么还要跟低下的人类纠缠不清？”莎乐美的獠牙露了出来，身体变化为吸血鬼的真实状态。
“我不想成为吸血鬼了。”平静地说出这一句，我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手指变化为尖利的爪子，我清楚她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爱己，父亲牺牲了自己，才换来‘六夜’，才让你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
“我什么也不想变，我，只是吸血人。”
“这个世界根本容不下吸血人，无论你去哪里，都不会有人接纳你，你终究只能过上漂泊的生活！”莎乐美的力量逐渐涌出来，弥漫着我的周围。
“不！”兰心走了出来。
我看着她，停止了身体的变化，兰心走到我与莎乐美的中间，缓缓的说：“我可以接纳爱己的身份，因为不管她是不是人类，不管她是不是吸血鬼，爱己就是爱己，没有人可以改变她，她要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不，爱己是吸血鬼，我们族群的最强的吸血鬼！”莎乐美的怒气将房子摧毁，我抱着兰心飞到高空，看着地上的断壁残垣，不禁对莎乐美有了一些怒气，但我不能攻击她。
抱着兰心，我躲避着莎乐美的攻击。她现在已经完全失控了，尖利的爪子，将树木一个个抓到，蔚蓝色的眼睛失去了以往迷人的光彩，变为令人恐怖的深寒。
让她发怒吧！在心里说出这一句。
也许是因为第六夜快到了的缘故，我的力量竟能随心所欲了。即使是清晨，我也能自如的使用力量。但莎乐美不行，她已经虚弱得像只病猫，也许也是因为昨晚的发狂吧！
放下兰心，走到莎乐美面前，轻扶起她，亲了亲她冰冷的额头，说：“对不起！”
“不要，不……要……”莎乐美哀求着。
手指轻轻用力，在地下弄了一个洞，把莎乐美放了进去，她最后看了我一眼，便转过身去，低声的说了一句：“吸血鬼，可以拥抱阳光吗？”
我没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只不过，莎乐美也一样想生活在阳光下，让我多少有些吃惊。她，也只是个简单的女孩。
我们三人在洞中沉默着，莎乐美始终没有回头看我，兰心则坐在她身边，怜爱的看着她，这个善良的女人。
“爱己，第六夜时，如果你不变化，会发生什么？”莎乐美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都不会发生。”
尽管，我很清楚将会发生什么。
莎乐美动了动身，说：“不要骗我。”
“美！”我温柔的叫着她。
在第六夜，让一切都结束的第六夜。
“六夜”是每一个吸血鬼王成为王前的历练。在前五夜，吸血鬼的力量像月光一样，一夜比一夜充沛，但到了第六夜——满月之时，吸血鬼的力量达到极致，如果没有与之相配的强壮的吸血鬼身体，力量就会冲破身体。这是吸血鬼最荣耀的历练，但也是最可怕的历练，一个不小心就会形神俱灭。
对我而言，“六夜”可以让我成为完全吸血鬼，进而成为王。仰仗着父亲与莎乐美的父亲的力量，只要忍住第六夜的力量涌动，便可达到吸血鬼王的宝座。
但现在，我要放弃变化的机会，不稳定的身体，随时都会被力量撕裂。
毁灭……终于有个可以接纳我的人，却又要马上分离，伤感涌满心头。曾被我认为愚蠢的人类的情感，现在却涌满我的思绪。
如果当初，我能够冷静一点，相信兰心的话，或许就不用经历“六夜”，或许就可以以吸血人的身份活下去。好不容易弄清楚自己是什么，却没有时间体验自己的生活。
想来，父亲并不愚蠢，他是最伟大的吸血鬼王。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人与吸血鬼能够共同生活，不再有杀戮，不再有仇恨。
莎乐美紧紧抱住我，吻着我的额头：“第六夜，到了……”
用力推开她，看看她，又看看兰心，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很快，我就要离开她们了。
兰心紧握住莎乐美的手，这两个人居然有了一些默契。她们望着我，那眼神是那样的温柔，蔚蓝的大海，清澈的小溪，交织在我的视线中，我想，能拥有这些，足够了。
站在地上，抬头仰望着月亮，即将满月了。莎乐美与兰心站在一旁，我不忍再看她们。力量开始乱窜，我感到它正冲破我的五脏六腑，獠牙不可抑制地露了出来，肩上的翅膀被迫撑开，利爪也张开了。我的头像是被抽空一样，感觉不到任何重量，心脏却快速地蹦跳，像要跳出来一样。
此刻，我竟嗅到了吸血鬼高层的气息，他们，终于来了。
莎乐美也感觉到了，她将兰心放在魔力环绕成的防护罩里，避免兰心受到攻击，我可爱的莎乐美。
满月了，力量疯狂地涌出来，我的皮肤像被灼伤一样，胸口沉闷，无法呼吸，努力地寻找力量寄托点，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疯狂地攻击树木，疯狂地撞击山石，却丝毫转移不了身体内部的痛楚感。
吸血鬼高层环绕着山林周围，莎乐美的能力圈马上就要被突破，我清楚能力圈被突破后，莎乐美将会有怎样的命运，更不用说兰心了。然而此刻。我却无能为力。
突然。我感到力量迅速集中起来，看来它要从我的胸口爆发出去了，一阵皮肉撕裂的痛楚从胸口传来，迷糊中我似乎看到了阳光，好美丽的东西……
毫无声响，耀眼如光芒的力量从我的胸口猛烈地喷射出来，我将变为细沙了吗？
“爱己，爱己……”
谁？是谁在呼唤我？莎乐美！是莎乐美的声音。
努力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是莎乐美迷人的蔚蓝色的眼睛。我，没死吗？心底涌出一句话。
“美，怎么会这样？”
“兰心……”
！
什么？！兰心！
“怎么了？兰心……”我紧抓住莎乐美的双肩。
“兰心在你离开后，就担心你会接受‘六夜’，为了让你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她，她喝下了父亲之前研究的药，那是一种可以改变人的体质的药。”莎乐美突然停住了。
“然后呢？”双手愈用力了。
“她也成为了吸血人，为了保全你，在第六夜时，献出她的——血。”一滴泪珠落下，那竟然是莎乐美的眼泪。
血？舔了舔嘴唇，熟悉的味道，竟是兰心的！记忆清晰了起来：在力量肆无忌惮地喷射时，兰心冲出魔力圈，紧抱住了我，她割开自己的喉咙，被血刺激的我，咬住了她的脖子……
一切都明了了，原来兰心早已为我的新生做好了准备，她，是随时要献出自己的生命的。
突然，我感到一丝惊恐，天快亮了，太阳要升起来了。
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躲了，紧抱住莎乐美，等待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阳光的抚摸……
温暖，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在传递这一感觉。张开双眼，阳光有些刺眼，我惊讶地发现我正被太阳笼罩着，我被那美丽而神奇的阳光抚摸着，而我没死，竟然没死。
我望着莎乐美，她也疑惑的看着我。
兰心，这就是你说的希望吗？
我既可以像人类一样生活，也可以像吸血鬼一样生活，原来，我是可以这样的。
莎乐美也受到了兰心的帮助，她现在与我一样，是个吸血人了。
我与莎乐美将于今夜重返吸血鬼世界，平治那里的混乱，因为高层都已被我的力量所杀。
我坚信着，吸血鬼与人可以共存。
因为，我们都能拥抱阳光，不是吗？
……
“爱己，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莎乐美掀开了我的被子。
“讨厌啦——”
“要像人类一样生活可是你说的。”
“我不要早起啦！”
我与莎乐美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早上的生活了，哎！做个吸血鬼王还得上学，悲哀啊！
不过，早上的阳光可真美丽！
你说呢？兰心。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六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