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词》西周小呆

4、 活人

　　福子定定看了好久才说：“姑且当你是人。”“好吧，随你。”男子笑着说，一副无论你说我是什么我都不生气的样子。
　　福子继续说：“那你为什么会到棺材里去？”男子想了一下说：“因为我的家人活埋了我。大概就是这样子，说多了你也不明白。”福子点头说：“哦。”芊眠听了很久才问：“那你为什么要吓唬人？”“因为我是一个大活人，又没有死，我怎么能不说话？”男子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笑的问题，“哦。”芊眠点头，脸色依旧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你是惊吓过度了。”男子看了一眼说，“吃点安神汤。”
　　等到大个儿回来，芊眠去擦桌子，那个男子很厉害，随便抓的草竟然就熬出黑乎乎的一锅药来，非叫自己喝，喝过了，倒是觉得自己心平静了许多，至少不再难受的砰砰乱跳。
　　大个儿看着男子问：“谁啊？”福子摇头，芊眠也摇头，“哪来的？”大个儿问，福子把目光看向棺材，芊眠指了一下那个棺材，大个儿默默看了一下男子说：“哦，出多少价？”当时男子就笑了，笑的眼角都抽搐了一样，弯着腰半天直起来，把扇子啪一合说：“我叫赵海。”“赵海？哦。我叫张伯男。”大个儿说，“我叫万福。”福子说，“我叫芊眠。”芊眠也介绍完了。
　　四个人就围着一张桌子眼神迷离的喝粥，喝完了粥，赵海说：“我知道，大个儿。福子。芊眠，不过是哪几个字？”“草字头一个千百万的千，眼目的目加一个民。”大个儿说，“哦，芊眠？草木茂盛的样子，这倒是一个颇富生机的名字，挺好的，听起来也很温柔。”赵海说，“谁知道了，现跑出去问的教书先生。”大个儿说。
　　赵海说：“那个棺材你们卖不出去，说不定会惹出事端来。”大个儿点头，似乎也考虑了似的，“那早知道，不就不去了。”芊眠似乎很不满的样子，“我看你缺床，不如我改造改造，给你做一个床。”赵海说，“倒是也行。”芊眠点头说。大个儿听了到底是少年老成，一句话都没有问赵海，似乎一目了然的底细。
　　赵海这回留在家里做饭，因为赵海主动要求留在家里，福子本来不太放心，大个儿使个眼色，福子看见了就同意了。
　　路上，大个儿说：“福子，那小子来头不小，叫他留在家里就留，我们早点回去就好。”“嗯。”福子点头。芊眠说：“真是吓人，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无声无息的就过来了，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晚上根本看不见他过来，要不是我知道他走路没声，差点就吓死了。那门吱吱嘎嘎的，他推就没声，好像根本不存在门似的。”福子也附和说，“这个人反正是很奇怪的，说不出来哪里怪。”大个儿说。
　　芊眠把房间推开，“真好看的床，你把屋子都扫过了？衣服也洗了？”芊眠看着在风中飘动的衣服，那个棺材真就当成了床，打开盖子就是稻草，顶上铺的被褥，白天就可以合上盖子，省的落灰。赵海点头说：“等你洗可就晚了，尸臭的味道就洗不下去了。薄荷也掩不住了。”芊眠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赵海说：“哦。”半天补充一句：“你到底是死人，要么怎么会有尸臭？”赵海想了一会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死了呢，还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