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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盛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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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在哪里!?”
如同得到了玩具的小孩子般的少年王兴冲冲地回到了宫殿,凯罗尔在他的臂弯里,被抖得快吐了,一边克制住想吐的感觉,一边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瘦到少年王用一只手就可以抱起来地步,如果是的话她发誓一回家就努力增肥。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少年王一把丢到了地上,娇嫩的肌肤传来丝丝刺痛,幸好那层药膏还没有被洗掉,否则一定会留下痕迹。凯罗尔愤恨地瞪了一眼少年王,揉了揉自己受伤的部位。
“你看!我捉到金色头发的女孩子了。黄金丝一样的长发!”
献宝一样扯起一把金灿灿的发丝,少年王把他感兴趣的东西送到姐姐面前,分享让他感到稀奇的东西,哪怕这件事物只是一个异国的奴隶。
雪白的裙裾落在自己的面前,凯罗尔看着那张绝美的脸颜——比在现代看到的更加美丽了,戴着华丽的金饰,上着精致妆容的爱西丝,妖冶娇丽,开至艳极,只不过,那对和曼菲士相似的眼眸里黏腻的黑暗从未改变。
“曼菲士,如果她是别国派来的刺客呢?还是让卫兵把她带去地牢...”爱西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尖锐的目光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把凯罗尔撕成碎片。
“不,姐姐,我要让她侍候今晚的宴席,”曼菲士勾起嘴角,“纳芙德拉,带她洗澡,打扮后带过来。”
手腕被扣住的地方传来的痛楚提醒着凯罗尔她现在处境,如果不逃走的话迟早会被那个醋罐子女王鞭打到死。
“...”
避开女仆伸出的手,凯罗尔被药膏染到漆黑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任谁都看的出她的拒绝
和厌恶。虽然现在不是拒绝的时候,但如果被带到深宫里面去就很难再跑出来,假设被带到地牢的话,她还有把握在路上干掉两个绑她的士兵。
曼菲士强抬起凯罗尔面无表情的脸,低垂的眼帘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我。”那种懒得多给他一眼的表情让人看着就觉得恼火,曼菲士不满地看这个不像奴隶的少女。
“...”
那张和爱西丝有几分相似的脸表现出完全不同的表情,一对黑眸异常明亮,灼灼地燃烧着。凯罗尔可以从对方的双眼里看到自己的狼狈不堪的样子。不同于曼菲士的热烈,凯罗尔有一双清冽的碧蓝色眼眸,漂亮得好像会被吸进去一样。就算脸上盖着厚厚的药膏,这双眼睛也足够吸引人的了,那绝对凌然和楚楚开放的美感让人难以抵抗。
“陛下!逮捕到一个想潜进宫殿的奴隶!”
“凯罗尔!”
瞬间凯罗尔的注意力就转到谢吉身上了,这让曼菲士有种想把那个奴隶就地处死的感觉——凭什么身为王上的自己还不够一个奴隶吸引别人的目光。
“你的名字,叫做凯罗尔啊?”特意拉长的懒懒地语调让凯罗尔有种不祥的预感,曼菲士满意地看着凯罗尔微变的脸色,“你不听话的话,就把那个少年处死!”
“...这是王对我的约定吗?”
这是凯罗尔第一次对曼菲士说话,虽然语气不怎样,但是音色却是很动听的,所以曼菲士暂且无视了这个不恭敬。
“当然。”
凯罗尔拨开曼菲士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站到谢吉的面前,卫兵警惕地看着她。
“我救你一命,不要再来了,给我活着——我说过,我讨厌欠别人不可能还清的人情。”
游泳池一般巨大的水池,侍女站在一边,好像是要为凯罗尔脱衣服的样子。
“别碰我。”
“可是...”
手指触碰到水面那一刻,指尖传开冰冷的触感,药膏弥散在水里,露出脂膏般白腻的肌肤。凯罗尔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女们,还是决定只是洗干净就好。
“把衣服放在那里,然后出去,”凯罗尔停顿了半刻,又说,“如果害怕我逃走的话,站在帘子外面,背对着我。”
侍女们面面相觑,沉寂了几秒钟,站到了帘子外面。
被看到身体对一个中国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耻辱,更何况凯罗尔身上还有一大堆危险物品。
好麻烦,好想把全宫殿的人毒杀啊...
伴着热烈的琴音,徘徊于人际的昏火缱卷着月光,贵族们坐在软椅上,看舞女扭动的腰肢和臀部,偶尔有中意的便吩咐下去,馥郁的酒香翻动在人群里,混合起果香,显得缠绵万分。三千年前的夜晚,这个遗迹一般的宫殿所举行的宴会,看得人恍若隔世。
“凯罗尔,到这里来。”
在周围男人们的目光似乎瞬间集中到她身上,虽然凯罗尔本人没有注意到。就算纳芙德拉没有把她打扮成现在这样,她身上也自然地涌动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气质。她的体态还很幼稚,但却涌动骄傲和坚强,如易碎品一般的纤细,雪白的肌肤比她身上那件浮云般轻柔和缓的上等绸布的质地还要好,加上那混合了阳光的金子般的长发,整个人就像光源一般——那是这些古代女子所不具备的高贵娇艳。
她的迟钝又一次让她无视了灼热的目光,从容地顺着曼菲士的指示坐到了他的身侧,金色的长发垂到了地上。
“白色的皮肤...果然那天晚上芦苇丛里的人就是你。”
凯罗尔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偷看别人洗澡还很欢乐地对受害人说那天洗澡的人就是你啊,果然少年王连厚然无耻和自我程度就是别人的好几倍吗我那个去。
“今晚趁众臣都出席,我要向曼菲士王报告。”
“什么事?”被打断的曼菲士颇为不悦地看向台下的大神官。
“根据在神前所做的占星,我要劝通知上下埃及的曼菲士王结婚,为了埃及的光荣,希望陛下迎娶美丽新娘,早日绵延世嗣!我们埃及人自古以来就重视保护血统的事!众神中的欧西里斯神也和妹妹伊西斯结婚,其弟谢特神也和妹妹内芙悌结婚,因此,曼菲士陛下的新娘是姐姐!根据占星的指示,只有爱西丝才是最合的新娘!”
在一片热烈地赞美声中,凯罗尔第一次从爱西丝脸上看到那种娇羞的小女儿情态,顾盼之间满溢着企慕。
“姐姐策划的吧。”
无奈多于不悦,曼菲士固然不爱他姐姐,但那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喜欢倒是真的。曼菲士郁闷地抚上凯罗尔的长发。啧,被姐姐强推上结婚大典的感觉放到谁身上都会觉得不怎么好啊,尤其是看着爱西丝凑过来那张期待的脸就更加难以拒绝了——反正他也没有爱人。
“好吧,结婚吧!一个月以后举行婚礼!”
要是有张镜子的话,爱西丝就可以看到自己那张高兴到扭曲的脸了。凯罗尔不明白那种混合了亲情的爱情有什么好,让爱西丝执着到这个地步。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绝对是傻到不可救药的。
所以如果要跑的话,就是现在趁曼菲士被爱西丝缠得脱不开身的时候。
地牢阴暗潮湿的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青苔味,昏暗的灯火下里隐约可以听到犯人的惨叫声。看着整齐的砖砌墙壁,凯罗尔用了全部的毅力才做到不敲下一小块带回去研究,其实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差点克制不住想把整个地牢结构都记下来。
自己也是啊...到底是为什么来管那家伙的闲事啊。
“凯罗尔?!”
谢吉瞪大了眼睛,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这里啊...这下就简单多了。”
相当熟稔地从肩膀上取出一根弯曲的针(上次撬门用的)在锁眼里捣弄了一会儿,听到‘咔’的一声,门开了。这种锁是凯罗尔最擅长撬的,因为在遗迹里也会有像是锁起来的箱子之类的,在十二岁第一次下墓道的时候哥哥教的。
极为安静的空气里突然传来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凯罗尔把谢吉扯到一边让他藏到远一点的地方。
“你果然在这里啊,凯罗尔。”曼菲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牢房,又看眼凯罗尔柔弱的手指,“那个奴隶呢?”
“如你所见。”凯罗尔站到一边,把空无一人的牢房展示到他的面前。
“你怎么开的锁,偷的钥匙吗?”
“没有人能锁住我面前的路。”
那把被撬开的锁很清楚地说明着这一点,凯罗尔抓住腰带上临时绑住的手术刀,观察到底要从哪里出去才能直接到达尼罗河——她不认为自己撬了地牢锁,放走了犯人还能被这个少年王原谅,就地处死就是最好的结果之一了。
但是曼菲士却相当轻松地走到了凯罗尔面前,眉头都没皱一下,只靠单手就抱起来了。
“等...你要干什么?”
“宴会只开到了一半,你放走的只不过是个奴隶而已,你认为我会放弃宴会抓他回来吗?”
万恶的奴隶主...
然后凯罗尔顺便又一次开始憎恨自己的细小的身材和偏瘦的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