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等待》浅依靜雨

3、释然

　　当清晨的阳光驱散黎明的黑暗，林浅已经起来做好了早饭，泡好了一壶咖啡。小时候，父亲总是在餐桌前喝一杯咖啡才肯吃饭，这没少和母亲发生冲突，但似乎母亲的温声细语总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浅浅，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林父颇为吃惊，以前的女儿非得要苏妈催好几遍才肯慢吞吞起来，一般那时候自己已经去上班了。
　　“爸，应该是你多睡会儿才对啊。”林浅放下咖啡，起身为林父拉开一把椅子，然后就近倒了一杯咖啡。“爸，我可是记得你有喝咖啡的习惯哦，你就尝尝你女儿的手艺吧。”林浅浅笑地说着，语气中洋溢着小小的幸福。
　　“呵呵，你呀。”林父满脸宠溺，抿了一口咖啡，然后露出住不住的怀念的神色，浅浅泡咖啡的手艺和她母亲的一样，一如她的人，温暖而深沉。一杯下腹，嘴中留着淡淡的苦涩，一如他的心般，为当初的执着而悔恨。
　　“这是以前妈妈交给我的，她说，以后可能没有时间了，然后手把手地一遍又一遍地教会了我。”她仿似没有瞧见父亲眼中一闪而没的痛苦般，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也不想知道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现在怎样，说真的，她现在不恨，也恨不起来。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欠你的……恐怕，现在是还不了了……”林父捂着脸，满是痛苦地说着。为当初的年轻气盛而悔恨，他一直都知道静馨的死是浅浅一生都迈不过的坎，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爸，我不怪你！如果我还没有从那件事中走出来，就不会回来了。只是，我希望能有一个人会想念一下妈妈，她在天堂很孤独呢。”，她轻轻地说着，清澈的眼中满是包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懂的，懂得母亲的付出，懂得母亲的爱。
　　“真的……？”林父惊讶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就连久蓄在眼眶中的泪水一滴滴地滑落也没有知觉。他始终没有忘记她当初离开时那很绝的话语，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她笑了。很温柔地点着头，眼中却是坚定与感动。
　　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静馨在枫树下温柔地笑着。
　　他起身，然后一步一步朝卧房走去，这么狼狈的模样，他实在是不想让女儿看到，而且，他也应该好好想想了，活了60多年，一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虽然每次当他成功地谈完一场又一场生意时，总会有着兴奋和喜悦，可是，究竟那种生活才是他想要的呢？他还是不懂啊，要不然在妻子带着孩子携带财产离开时，他也没有过多的失意，反而觉得松了口气。或者，他的心中，只承认静馨才是自己的妻子吧，人老了，心反而越发寂寞了……
　　她没有阻止父亲，看着林父一步一步上楼的背影，她的眼睛止不住湿润了……曾经的父亲何其意气风发啊，现在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般，一个垂暮的老人而已……她这次回来，是想完成母亲的遗愿，是想尽完自己作为女儿的责任。
　　吃完饭，在苏妈的房间里留了张纸条，和父亲打过招呼就出去了，还有很多老朋友在等着她呢。
　　打开手机，在手机上按下熟悉的数字，几秒钟后，手机里传来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仇钰，哪位？”
　　“梧桐细雨 。哈喽，好久不见，你在哪？我去找你。”她轻快地说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那么近，即使中间隔了十年。
　　“你……你不是……”死了么……他亲眼看见的，那个冰冷的身体的触感还是那么清晰……
　　“嘿嘿，别衣服吃惊的样子，我可是活的好好的，吃好喝好睡好呢。”她有点不满地说着，语气中却满是撒娇的意味。
　　“好好好，你等我，我们老地方见，我半个小时，不，20分钟，不，我很快就到，你等我，一定要！”不等她发表任何意见，就匆忙挂了电话。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
　　心中弥漫的是他那焦急却透着浓浓的关心的话语。

作者有话说

　　放下之后，心才会宽阔。心门禁闭很久了，会落满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