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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学 ...

  •   从幼儿园开始,我都是一个老师和家长心目中的好学生,听话照做,不撒谎不骂人也不打架,只是安安静静地学习,一心一意地考试,成绩总是排在班上乃至全校前列。我叫刘紫韩,小学时,就是一个在校园里人人知道这个名字却很少人真的认识的女学生,因为我的名字常常出现在成绩排名榜的前三位,然而我总是很少到室外活动。成绩好的学生是家长和老师的骄傲,会得到家长和老师们更多的关注和重视,我担任学习委员和副班长,也时常辅助老师一起改作业和试卷,渐渐其他班的老师也知道刘紫韩。
      “这次是谁第一名?还是你吧!”我帮老师统计完分,回到教室,我的同桌曾安雅问我,“你看了我多少分吗?及格了没有?”
      “我没看到你的?你的试卷分数是其他人算的。”
      “哦,那是班长算的吗?”
      “你可以去问问他。”我回答。我的同桌叫曾安雅,她成绩不是很好,在班上属于中上游,但是她很喜欢画画,不敢说她画的好看,只能说她挺有兴趣。安雅头发卷卷的,总是把头发在两边高高扎起。她妈妈是小学老师,一般老师的孩子都很会读书,她算是个另类,有的老师跟她妈妈说,‘自己的孩子都教不了,怎么教别人的孩子。’,她妈妈却只好说孩子都有自己的天性。
      安雅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她总喜欢和男生一起叽叽喳喳聊天,有时连上课都不放过前后排的男生,虽然偶尔我会提醒她,但是也不好意思管她,只是当她被老师提问时,偷偷地给她传个纸条发个电报。有时候,她安静下来,随心所欲画着一些小人物,她特别喜欢画人物。有时候,她指着一个画中的人对我说是某某某。
      “这个是周文海,这个是你,哈哈。”她高兴地说。
      “画得不像。你怎么画我呀?不画个你自己。”
      “谁说不像,你看你两朵小辫子,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还有你脸上的一点黑痣。你穿着白裙子,系着红领巾。”
      “除了那颗黑痣是我的,其它的都像你,把那点擦掉,就是你。”
      “我没扎辫子,哈哈。”她笑道。
      “给我。”我把她的画拿过来,想要涂改,结果不小心一拉就把画撕成两半。
      “对不起,我。。。。。。”我很尴尬地道歉。
      “啊”她淡定了一下,忽然笑道,“呵呵,你看你和班长各一半,来,你的给你。”
      “我不要了。”我不想再理她,她画什么都好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画你和班长吗?因为你们是我的榜样。”
      “为什么我们是你的榜样?”我又跟她搭话。
      “因为爸爸妈妈这么说的。我妈妈说,其实我也可以像你们一样聪明,成绩跟你们一样好,也许有一天我就超过你们了。”
      “那你觉得呢?”我听了这话,当然是不希望被她超过,我一直都是佼佼者。
      “我觉得,不会的。”她笑道。
      “为什么你觉得不会,你没自信呀!”我忽然换了种感觉。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喜欢读书。”
      “我知道,你喜欢画画。”我说,“那你应该找老师教你。”
      “呵呵,我喜欢自己画。”
      “呵呵,不要画我就好了。”
      “那你不喜欢当榜样啦?”
      “榜样是什么,是要向她学习的。你不喜欢像我一样,为什么还把我当榜样,我才不是你的榜样。”
      “你就是我的榜样,我没有说我不喜欢像你一样。”
      “好吧!我可以送你一张我的照片,那你就不要画我了。”
      “那我向班长也要一张。”
      “你想要周文海的照片。哦,他不一定会给你。”
      后来,曾安雅把周文海的照片给我看,里面有她们的合影。
      “我爸爸帮我们拍的,然后我爸爸去洗出来的。”她骄傲地说。曾安雅的爸爸是小卖部的老板,在校门口附近开了一家店子。
      我看着那些照片,这次羡慕的人是我了。
      “我可以也要一张你的照片吗?还有班长的。反正你这里有许多张。”我问道。
      “可以呀,这张我和班长的合影送给你。”
      “合影你自己留着,我想要两张各自的。”
      后来,曾安雅和班长的绯闻也传出来了,有人说她们谈恋爱。
      “小学生就不要想那些,什么是恋爱都不懂,不要瞎传谣言。”老师在班上批评学生道。曾安雅跟她妈妈说,班上有些人说她和班长谈恋爱,她妈妈就跟我们班主任反映了一下,谣言止于智者。
      有一次,在自习课上,安雅想和前排的男生说话,用铅笔敲他的背,可是唐丁没有回过头理她。
      “唐丁,唐丁。”她小声地喊他,因为我上课时不爱搭理安雅,所以她识趣的话一般就不和我在课堂上讨论什么。
      “老师,我不想曾安雅坐我后面。”唐丁站起来道,所有目光刷刷刷向这边看来,我也吃了一惊。
      “怎么了?”语文老师,我们班主任停下改作业的笔,抬头向唐丁问道。
      “我受不了她,她总是像鸭子一样爱说话。”唐丁说。
      “哈哈哈,鸭子。”有的同学笑道,唐丁自己也笑了。
      班主任也清楚,曾安雅是比较喜欢说话,因为就在她的课堂上,曾安雅就被提过好多次名。
      “对不起,老师,我只是想问他一个问题。”安雅站起来道。
      老师走过来,看着安雅,“安雅,你说怎么办呢?你觉得你需要换位子吗”
      “我也觉得她需要换开,因为她老喜欢和我们讲话。”后排的男生也说。
      “换就换吧!谁愿意跟我换的?”安雅无所谓地说。
      “关键是谁愿意跟你坐一起,能管住你的嘴巴。”唐丁说。
      “唐丁说的对,谁能帮我管住曾安雅的嘴巴?”老师问。
      “这个任务交给班长吧!”有的同学喊道。
      “周文海,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
      “嗯,如果没有人愿意跟她坐一起,我可以考虑。”班长站起来说。我看着他,猜着他应该喜欢曾安雅,就像其他同学传说的那样,他们关系真不一样。
      “周文海,谢谢你。”曾安雅笑着说。我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要换位置,意味着我也要换同桌。周文海的同桌是谢宝丰,他也是一个比较文静的乖乖男,和周文海一样读书比较认真,成绩一般也排在班上前十名。我是坐在第一组第三排,他们坐在第二组第四排,我向后面看了一眼谢宝丰。
      “那下了课,你们就把座位换了吧!”老师说。
      男生女生坐一起,很多都在桌子上画三八线,我们就没必要吧,反正也都比较安静,谁也不越界抢位子,我心想,他也不敢欺负我。
      这次语文考试,我在班上是第一名,周文海是第二名,谢宝丰是第六名,曾安雅排在第二十七名,我们班上一共43个学生。
      “你的试卷能借我看一下吗?”谢宝丰客气地问我。
      “你这次多少分?”我问。
      “比你少了。”他说。
      “我知道。看一下多少嘛?”
      “91。”他给我看他的试卷。
      “下次加油!”我笑道,把我的试卷给他,我是97分。
      就这样,每次考完试,我们都要对成绩,看自己进步了没有,看对方进步了没有。有一次,他数学成绩竟然超过了我,我有点不服气了。
      “你们都比我考得好,我这次考得太差了,真没用。”我说。
      “你和我就相差一分,不要紧了,下次还是你第一。”他无关紧要地安慰说,然后还向我借试卷。
      “你比我考得好,为什么还借我的试卷看。你要借就像周文海借,他这次考第一了。”我没好气地说。
      “看来你还挺小气的,呵呵,成绩有那么重要吗?我不是因为你比我考得好或者差才向你借试卷,我是想看看别人跟我想得有什么不同,解题方法有什么不一样。”
      “老师会讲呀!”我忽然觉得他的想法很不一样,难怪他进步得那么快,在班上排第二名了。
      老师在课堂上表扬了成绩进步的同学,其中曾安雅进步最快,从二十多位排到第十二位。我的排名退步了两位,我心里很难过,暗暗难过。是因为他们进步太快,我没有进步或者进步太慢,还是因为我真的退步了,我最害怕被曾安雅赶上甚至超过。
      我和谢宝丰交流多了,说话也多了,我们常常为了一个题目争论,我们会比赛用不同的方法解一道数学题,看谁想的方法更多更好用。如果我们对一个题目争执不下,我还会去找老师或者班长他们一起讨论,忽然发现我变了,我身边的同学都喜欢找我问问题或者讨论问题。我的成绩还是名列前茅,尽管偶尔掉一两位名次,可能因为考试时哪里粗心了一点扣了分,但是我不那么担心了,我会吸取教训,争取下一次考得更好。
      在小升初的升学考试中,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一名,在被录取的重点初中排名第三。小学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我整个假期都特别开心快乐,我给许多同学打电话,给他们报喜。我把同学录翻了又翻,把同学们的大头贴看了又看,当翻到谢宝丰的那一页时,停了许久。我给许多同学都打了电话,却没有给他打,我把我的成绩告诉了其他同学,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我犹豫着看着他家里的电话号码。
      “刘紫韩,我们打个赌吧!”还记得他在升学考试前对我说的话,他说他在升学考试时成绩要超过我,他会比我考得更好。他要跟我打赌,如果他输了,他就不去重点初中读初中,即使考上了也不去,如果我输了,我就陪他玩一天。
      “我可以陪你玩一天,你不用跟我打赌了。”我对他说,“你不去重点初中读书,那太亏了,你肯定能考上重点初中的。”
      “那是当然,所以我敢跟你赌。”
      “你就那么有自信?你才几次比我考得好,就这样跟我赌?”
      “呵呵。”他那时还笑着。
      现在他还在笑吗?他没有超过我,他在做什么,他报了那所学校呢?我在想,其实当初我就没有答应跟他赌,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想赌。
      我很想打个电话给他,可是不知怎地就没那勇气,心想他怎么不打给我。我抱起电话机,拨通了电话,但我打给的人是我们班长,不是我的同桌谢宝丰。
      “喂,你好!”
      “喂,周文海,我是刘紫韩。”
      我跟周文海聊了许久,他说他也报了重点初中,要跟我在同一个学校读初中了,到时候不知道能否在同一个班。曾安雅也考得还好呀,她跟重点初中的分数线只差一分,虽然有点悲催,但是也证明她成绩进步很大,这是我们班长的功劳。我问道谢宝丰的情况,从周文海的口中得出,他现在跟父母去深圳度暑假了,他成绩也不错,全校第二,就在我后面,应该也报了重点初中。
      我叹了口气,心想当初的赌不过是小孩子之间开的玩笑,他或许早忘了,说不定现在在深圳玩得正开心呢!我真后悔为他担心,还以为他会考不好,第二名也不错了。我还是没有打电话给他,想到跟他同桌的那些日子,觉得跟他讨论问题时很有趣,感觉我们都变得不那么沉默,可是现在却还是这么沉默。
      谢宝丰的父母在深圳打工,所以他暑假去了那边度假。我爸是村里的组长,其实也是农民身份,家里有一大片脐橙园,妈妈原本在家看着一个房间大的小店。后来附近开了一家小超市,我们家就把小店关了,爸妈一起管理脐橙园。脐橙园里还种了西瓜和花生,忙的时候需要请小时工,我有时候也会到地里帮忙除草,或者叫上我的同学伙伴们一起帮忙。
      开学那天,我爸带我到学校报到。我和爸爸在墙上贴出来的名单上找我的名字,我就在三班,然而我在二班的名单上看到了谢宝丰的名字。他果然没把跟我打赌的话当真,不过也好,没当真更好,我也没当真,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报了名后,爸爸带我去熟悉学校环境和看教室,我在小卖部买了一支雪糕,一边吃一边拉着爸爸走。在去教室的路上碰到谢宝丰和他妈妈,我跟他打了一个招呼,我爸和他妈也寒暄了几句。
      小学的老大结束了,刚升上初中又变成小的了,在小学六年级时我们是哥哥姐姐,到了初一时我们成了小弟小妹,从似乎什么都不懂到似乎什么都懂了的一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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