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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寿宴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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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丹弦对徐少爷的不满已经如滔滔江水般汹涌了,只不过理智的堤坝一直挡着,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作,眼下徐少爷这是跑来火上浇油啊。
白丹弦真想仰天长啸,公告天下他徐冉墨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季斐穆和徐老说完话才注意到徐冉墨一旁的白丹弦正表情隐忍,有风雨欲来的征兆,不过一瞬间又换上了温柔恬静的笑意,暗自赞叹果然狐狸和狐狸是一家子。
白丹弦一接触到季斐穆探究的眼神,马上就感觉到一股凉意,他强大的气场好像悬在人头上的低气压。
心中一个颤抖,白姑娘很没骨气地低头叫了声“大哥”。
徐冉墨差点高兴地跳起来,哪管白姑娘是吓得还是气得,反正叫了,就不能赖账。
季斐穆“嗯”一声算是应了,随即给了正自高兴的徐冉墨一个眼神,那眼神就一个意思“小子,你欠我一个人情”。
徐冉墨也马上狗腿地微微点头,好像偷吃了蜂蜜的笨熊,仍旧是喜不自胜。
不过在看到跟在陆梁身后的陆蝶飞的时候,收住了笑意,心下暗自叫苦,这个冤家怎么来了。。。
中间寿宴百般热闹略去不提,直到傍晚吃完晚饭,送走了宾客只剩下天穆的人,众人才松口气,收拾好了桌椅碗碟,在院子里的大凉棚下歇息。
所谓的大凉棚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葡萄架,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傍晚的微风吹拂,清凉宜人。
徐老这栋别墅的位置背山靠水,本就非常养人,此刻众人在凉棚里坐了,吃着冰镇的西瓜,都露出惬意的笑容。
连季斐穆的表情也变得柔软,此刻正手拿一只纸叠的小盒子接着季绯纤吐出的西瓜子。
白丹弦咋舌,这季斐穆也是学过变脸的?白天把自己吓得胆战心惊的那副样子哪里去了。。。此刻再看分明一个温柔好男人嘛,真是可怕。
徐老和老太太忙活了一天都觉得累了,就早早回房休息去了,留下他们年轻人在外头乘凉。
徐冉墨和谭洛不愧是天穆的招牌相声演员,两人一唱一和把众人逗得呵呵直笑,白丹弦也不知不觉融入了这种轻松亲切的氛围,心下暗自感叹,能有这帮朋友,徐冉墨是幸运的。
不过幸运的徐冉墨童鞋的麻烦马上就要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众人相谈甚欢,叙旧的、嬉笑的、互损的不亦乐乎。谁知陆梁的妹妹陆蝶飞突然蹦出一句话来,瞬间就冷了场。
“冉墨,这位姐姐是谁啊,你还没给我们正式介绍介绍呢,是徐老的贵客吧?”陆蝶飞媚骨天成,生得像娇艳的水仙一般,此刻故意拖了腔调,更显娇羞十足,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徐冉墨。
众人都微微皱眉,这陆蝶飞的名声别人不知道,天穆自己人可都清楚的很,平均一个月俩男朋友,颇有乃兄风范。
唯独一条,八年前陆梁入伙的时候见了徐冉墨一面,自此就嚷着要嫁给徐冉墨。虽说依旧以更换男朋友为乐,但是号称对徐少爷痴心不改。
最可怕的是此女还是个执着的行动派,经常以追求徐少爷的名义做些惊天动地的事儿。。。
菊花。。。黄金巧克力。。。女士内衣。。。皮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陆蝶飞送给徐少爷的礼物。。。当然了,徐少爷也没客气,都直接扔了垃圾箱。
好不容易这几年徐冉墨出国了,此女才消停了。
陆梁和徐冉墨本就不怎么太熟,所以干脆把徐冉墨回国的事儿给瞒了,谁知道陆蝶飞在不断换男友的百忙之中还想起来关注徐少爷的行踪,所以死缠烂打非要跟来给徐老贺寿。
现在陆梁都从良了,此女却还是我行我素。
众人都看着陆梁的面子,暗自叹气,这故意的啊,没看出来徐老爷子对白丹弦多重视吗,一看就是未来孙媳妇的待遇啊,这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找事儿吗。
不过,这还真是陆蝶飞的作风。。。能看看徐少爷的热闹似乎也是极好的。。。于是天穆众人都竖起了耳朵,作瞧风景状。
徐冉墨脸都绿了,众人只当白姑娘已经从了,这才如此乖巧地来拜会徐老,除了老谋深算的季斐穆,谁承想其实都是徐少爷自导自演的阴谋啊。。。
这会子不提还好,白姑娘本就已经火冒三丈了,万一说出点什么漏了陷,这下可怎么收场。。。
徐冉墨恨不得掐死某人,耐着性子道:“S大认识的,是啊,爷爷太喜欢她了都不要我了。以后都当是一家人,大家别见外。”
谭洛唯恐天下不乱:“那是,绝对一家人,白小姐蕙质兰心,冉墨是捡了大便宜了。”
白丹弦见话题突然转到自己头上,也是焦头烂额,本就隐忍了一天无处发泄,再控制不住就还了一嘴:“徐冉墨你行,改天咱们好好算算。”
言罢礼貌地跟众人道声抱歉,就起身离开了。
徐冉墨一见急了,赶忙追了过去,终于在出门之前拦住白丹弦,软磨硬泡把白丹弦拖住,非让在别墅休息一夜再走。
白丹弦虽是气恼,可是眼下天都快黑了,两人是开一辆车来的,别墅附近又人烟稀少,自己就是想回去,也有心无力。只好就坡下驴,明天再说。
徐冉墨一看有了转机,赶忙继续道:“爷爷当年选了这处宅子啊,不光是因为这里风光好,更重要是这宅子后头的花园里有个天然温泉池,水质很好。奶奶当年跟着爷爷到处征战烙下了病根,这温泉水对奶奶疗养有好处。”
白丹弦一听有温泉,脸色稍霁,从小旅游最喜欢的去处就是J国,因为那里的温泉。
回国之后忙碌了这么久,又为了小宇的事情一直担忧,白丹弦此时打定了主意预备去泡个温泉。
替徐冉墨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总得有个酬劳。
在徐冉墨的安排下,半个小时后,白丹弦抱着浴巾,按照某人的描述,向浴池走去,准备惬意地享受一把。
宅子后的花园和主宅之间有一段距离,中间有个单层的小平房,面积虽不大,复古的设计,远处看来好像一处小宫殿,此时天色渐暗,小屋里透出灯光。
白丹弦心道这小屋子倒是雅致的很,比起前头富丽堂皇的高大别墅更让白丹弦欣赏。
一时好奇,白丹弦就想顺便到近前去看个清楚。
谁知刚走到附近,就听见徐冉墨的声音:“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回盛天的,旭日今后如何都和你没有关系。商家的事你也不用过问,联系不到是我徐冉墨没本事。”
在白丹弦面前,徐少爷一向是标准的含蓄狐狸样,猛然听到他如此冷若冰霜的声音,把白丹弦吓了一跳。
“冉墨,别闹了,你注册旭日自己投标的事我都不与你计较了,赶快回来吧,爸爸身体不好,不求别的,只要你回来,盛天以后的发展都由你决定。”
长久的沉默,连门外的白丹弦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等待,她知道这是家事,她不该偷听,可是任谁听到一个父亲如此哀求,都会为之动容吧,白丹弦想听到徐冉墨答应。
“现在觉得需要人帮忙了?当初你抛弃妻子追求荣华的时候可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徐冉墨的声音已经比晚上的夜风还要令人心寒。
“冉墨,别不识好歹,没有盛天你什么也不是,你以为只凭着一个S大的文凭就能成功,别天真了!”徐父也激动了起来,可是气话说完了,又觉得过火,只好叹口气继续道:“别逼我冉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就知道盛天的价值。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我不干涉,过了时间就别怪我不容情,除了回盛天你别无选择。”
“哈哈哈,”徐冉墨笑得让白丹弦觉得心惊,经常听见他笑,可是从没觉得一个人的笑居然让人觉得比哭还难受,“你就没有一点觉得良心不安吗?妈妈在天上看着你,一直看着你。”
之后的事情白丹弦再不知道了,因为她让这痛彻心扉的笑扰得心中烦乱再听不下去了,赶忙快步走开了。
怪不得徐冉墨成天拖着不交名单,其实盛天根本就没有答应把客户介绍到新商圈吧,以盛天的势力要打压一个初出茅庐的徐冉墨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没有资历,没有引荐,徐冉墨凭个人去找,连门都未必进得了。
作为合作伙伴,白丹弦知道这算是欺诈,如果到了时间还找不到商户入驻,新商圈就难以起步,到时候成本收不回,两家都要完蛋。
作为精明的商人,白丹弦又是沉得住气的,这不过是他们的家务事,不管他们之间有怎样的恩怨情仇,看徐父的意思,是不可能放徐冉墨不管的。
但是作为自己,白丹弦觉得徐冉墨固执得有点可怜,却又坚强得令人钦佩。白手起家,他是真的敢做。
带着烦乱的思绪,白丹弦终于来到露天的温泉池,冒着白烟的温泉水将每一根神经都熨烫得极为舒适,四周只剩偶尔的几声虫叫,白丹弦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宁静的夏夜。
过了许久,听到隔壁的池子里有水声,白丹弦先是心里一惊,随即又笑自己神经过敏,这是徐家的地盘,有别人来泡温泉也不奇怪,何况男女两边的池子中间是隔着的,有什么好怕。
不久隔壁突然想起了清脆的笛声,悠悠的曲调好似带着难言的悲伤,如泣如诉,让白丹弦听得入了迷,好半天直到笛声停了,才发觉时候不早了,就起身缠上浴巾准备到外间去穿衣服。
谁知刚出女浴,就看到从隔壁出来的徐冉墨,两人大眼瞪小眼,直感叹苍天闲来无事就喜欢消遣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