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奇遇记》中子星

28、第28章

　　伊凡始终不做声，只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德拉科拖拖拉拉的穿衣动作。男孩苍白的尖脸一点点地变红，最后恼怒地跳下了床。
　　“到午夜还有六分钟。”伊凡眨眨眼，用毫无变化的语气报出时间。
　　德拉科从枕头下面摸出魔杖，插在长袍内侧的口袋里，睨了伊凡一眼，恢复了慢吞吞的拖长语调：“下回你信口胡说之前，最好至少先装出查看过手表的样子。”
　　他傲慢地瞄了瞄手腕，接下来动作略微停顿，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伊凡，然后露出嘲笑：“哦，不过蒙得还挺准，是不是？”
　　伊凡望向德拉科，看模样明显没听懂。他突然开口说：“你的扣子还没系。”紧接着男孩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迅速地系好德拉科长袍上的襟扣，抬起头露出微笑：“我可以做这个。”
　　德拉科触电般猛然后退了一步，很显然他根本无法理解什么是伊凡式的炫耀。男孩的行为仅比波特这么做的情况略微强了那么一线。德拉科不明白，难道他没有在任何方面表现出对伊凡有多么厌恶吗？
　　伊凡垂下眼睑，原本钻石般晶亮的眸子被睫毛盖住。
　　德拉科丝毫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妥，恶狠狠地朝着男孩低吼：“你竟然敢——你竟然敢这么做！”
　　“我爸爸说你爸爸会这样。”伊凡低着头回答。
　　德拉科没有被一堆“你爸爸我爸爸”绕晕，他的脸瞬间红透，幸好黑暗掩盖了这一切。
　　“没这回事，你……你别乱说。”很显然德拉科的功力比起卢修斯来差远了，这句话说得惊慌失措，脸上的红晕也没有褪去一丝半点。
　　伊凡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但幸亏他什么都没说。“到午夜还有三分钟。”伊凡直视着德拉科。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努力扬起下巴走向门口，伊凡跟在他身后。
　　“别跟着我。”德拉科冷漠地说。
　　“我是你的助手。”伊凡认真地回答。
　　“对了，助手。”德拉科转过身，绕过伊凡，在黑暗中看向后面的两个四柱床。
　　寂静中两个胖男孩发出极其甜美的鼾声。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伊凡在他身后说：“我是你的助手。”德拉科发现他只能这么做了——如果想在这时候把克拉布或者高尔弄起来，他需要一箱子的费力拔烟火才行。
　　虽然人数是二比二，但德拉科总觉得敌众我寡。
　　“你要是敢做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他们穿墙而出的时候，德拉科严厉地望向伊凡，眼神里充斥着腥风血雨，仿佛斯内普附体，“——你就死定了，小子。”
　　“我是你的助手。”伊凡很认真地重复。
　　德拉科哼了一声。
　　从地下到三楼的奖品陈列室，两分钟肯定是不够用的。伊凡看了看慢吞吞昂首阔步的德拉科，没有说话。很显然即使是人工男孩也能够明白，德拉科绝不会像哈利一样同意被他拖着跑。
　　到达三楼走廊之后，德拉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随时随刻都在侧耳倾听。他瞪了一眼伊凡，有些咬牙切齿：“我肯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见鬼的决斗——老天，费尔奇好像还没来？”
　　伊凡眨了眨眼：“你叫了费尔奇来？”
　　德拉科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这声音略微有些大，奖品陈列室里立刻跑出几个人。德拉科看着对面的情状，脸色都变了：“波特！你带这么多人打算替你抬尸吗？”
　　哈利的脸色也变了，他本来打算想办法支走同伴，至少——他的意思是也许，应该跟马尔福谈谈。不过这个骄傲又坏脾气的斯莱特林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就在现在，他已经很成功地激怒了对方所有人。
　　就在他想着回敬一句恶毒的话之时，从德拉科脚边突然窜出来一只毛茸茸的灰色东西。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一只猫。
　　……一只猫？
　　“洛丽丝夫人。”纳威吓坏了，声调很高地尖叫了一声。
　　走廊之外，竭力放轻脚步的费尔奇陡然亮起了眼睛，不再掩饰着加快速度冲过拐弯处。
　　“快跑。”赫敏多此一举地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拼命跑向走廊的另一头。
　　“跟上去，跟上他们，洛丽丝夫人！好孩子，乖孩子，给我找到他们！”费尔奇的声音响了起来，但是显然跑得气喘吁吁。他看不清具体是那些学生在逃跑，只能瞧见黑压压的一片校服长袍——这让他气坏了，多少年来没有这么多学生敢于在这个钟点组织小规模聚会了。
　　很明显年轻人的脚程快了许多，即便是洛丽丝夫人那只老猫，也终于被他们甩得看不见了。
　　六个人挤在一扇门后，一时间没有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然而当他们的喘息平静下来，中央陡然间出现了一道裂缝，两伙人分别站在两边，冷冷地望着对方。
　　“我倒是很意外，”德拉科口吻平淡，对着身后的人说，“你不是该站到那边去吗？”
　　“我是你的助手。”伊凡依旧没有别的理由，尤其是没说什么“我是斯莱特林”。
　　战斗一触即发。然而他们显然总是没有敌对的机会，一扇门的把手突然拧动，皮皮鬼从后面钻了出来，见到屋子里有这么多人，立刻惊讶得瞪起眼睛，随即咯咯直笑。
　　赫敏惊恐极了：“求求你，别这样——我们会被抓住的。”她哀求着皮皮鬼。
　　“真羡慕死人不用睡觉。”罗恩仰望着半透明的鬼魂，无比艳羡地说。
　　这显然戳中了皮皮鬼的痛脚，他立刻被激怒了。
　　“学生不睡觉！”皮皮鬼吼了起来，“学生不睡觉，在魔咒课的走廊里！”
　　六个人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冲向走廊尽头。德拉科在奔跑中怒瞪着罗恩，从牙齿缝里挤出刻薄的话：“你马上就不用羡慕了，韦斯莱——要是你被送回家，你父母付得起一份多余的午餐吗？如果我是你肯定会在火车上就跳下去的。”
　　罗恩狂怒着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哈利拦腰截住他，大声喊：“别这样，费尔奇还在后面！”
　　他们在一道门面前陡然停住了，打头的哈利疯狂地拧动门把手：“是上了锁的。”
　　“让开！”赫敏粗暴地推开他，抽出魔杖指向门锁，“阿——”
　　她刚念出一个字，缝隙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轻松地拧开门。赫敏长大了嘴，保持着挥动魔杖的姿势瞪着伊凡：“这不——”
　　“哈利，你太柔弱了。”纳威忧心忡忡地看向哈利。
　　哈利有口难辩：“纳威！”
　　“快进去！”罗恩依旧被哈利拦着，但这不妨碍他怒吼着惊醒众人。
　　德拉科有些疑惑地瞄了伊凡一眼，六个人迅速穿过门，把耳朵贴在门上。费尔奇应该是已经到别处去了，走廊里听不见任何脚步声。大概他根深蒂固地认为一年级学生应该打不开这道门。
　　哈利松了一口气，然后他陡然间被退后的纳威挤在了门上。
　　“哎哟！纳威，”哈利艰难地说，“你压死我了——”
　　“波特！”一个更加艰难，但犹带着冷漠的恼怒声音说，“你有什么立场说这句话！”
　　哈利想着，怪不得两面都软乎乎的，原来他压着的并不是冷冰冰的漆木门，而是一个人肉软垫。
　　“波特！”德拉科咬牙切齿，似乎快要窒息了。
　　哈利的眼镜都被挤歪了，学着德拉科的腔调说：“纳威！”
　　“哈利……”身后传来纳威带着哭腔的声音，哈利终于找到缝隙一把把纳威推到旁边，转过头的同时立刻瞪大了双眼。
　　三个脑袋的巨犬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涎水从三张巨大的、泛着恶臭的口中流了出来，整个房间都被这条——或许是狗——挤得没有一点空间，这也是纳威为什么一直惊恐地后退，以至于把他们都压在后面的原因。
　　“我说这道门好像有点熟悉……”罗恩傻着眼喃喃自语，连德拉科都一时间忘了怎么说话，灰眸中溢满恐惧。
　　赫敏最先反应了过来，从几个人中间摸索着门把手，可惜越忙反而越乱，她绝望地感受着身后的恶臭越来越浓。
　　最后还是离门最近的德拉科一把推开门，孩子们猛地涌了出去，不顾挤得歪歪斜斜的长袍和领带，惊慌失措地撒腿就跑。
　　他们一口气跑到另一条走廊，简直比费尔奇在后面的时候快了几倍。
　　直到他们停下来，粗重的喘气声立刻回响在走廊里。哈利满头大汗，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正巧对上德拉科的眼睛。
　　紧接着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与德拉科同时脱口而出：“伊凡呢？”
　　两人惊恐地对视，哈利慌忙地跳起来朝着他们跑出来的方向狂奔，德拉科愣住了。罗恩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德拉科和剩下的两个孩子对视着，紧接着他们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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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半夜的，还有人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