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奇遇记》中子星

16、第16章

　　哈利对此不能发表意见，他不算是学校里最优秀的学生——至少不像神奇的格兰杰小姐，把手边能阅读的书籍都读了个遍。
　　他开始担心了，或许他根本不够格来这个学校。他怎么会是巫师呢，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个巫师。
　　不过看起来罗恩也并不了解霍格沃茨，红头发的男孩子惴惴不安地在隔间的座椅上乱动，红彤彤的脸上雀斑发亮。
　　格兰杰小姐随便扔下的一句话，已经让这个隔间里的恐慌不可遏止地蔓延着——从这一点上讲，德拉科拍马不及。
　　好在推着餐车的女巫此时敲响了隔间的门。
　　哈利兴奋地买了一大堆东西，坩埚蛋糕和巧克力蛙堆满了座椅。伊凡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在女巫询问他们还有什么要求的时候，伊凡很痛快地照着哈利的账单复制了一份。
　　罗恩拿出纸盒里的咸肉三明治，不去看两个人的眼睛，耳朵红得厉害。这种经历哈利了解得太多了，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该怎么做，邀请罗恩共进午餐。伊凡若有所思地看着哈利，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于是坩埚蛋糕险些把红发男孩淹没在座椅上。
　　罗恩受宠若惊地感受着同学们的热情。和韦斯莱家不同，这里没人会以五个哥哥的水准来要求他，而且也不会有胖胖的韦斯莱夫人老鹰一般的严厉目光。
　　一时间仿佛连空气里都充斥着自由。
　　伊凡和哈利都没见识过这么多神奇的食物，但是有罗恩在，这都不是问题。虽然罗恩不明白为什么伊凡像个麻瓜男孩，但是边吃边聊的午餐依旧让人身心愉悦到了极点。
　　只是在餐后甜点时分的比比多味豆造成了一点小难题。
　　无论罗恩怎么解释，伊凡也不能理解比比多味豆的可怕之处，他好奇地拣起一蓝褐色的颗豆子放进口中，细细品尝过之后咽了下去。
　　“我赌一张帕拉瑟，绝对是蓝莓。”罗恩气势汹汹地拍下一张巧克力蛙卡片。
　　哈利手指夹着一张阿格丽芭，这是罗恩想了很久都没拿到的卡片，哈利居然拆到了。哈利在罗恩热切的目光中，自信地丢下卡片：“我猜是海藻。”
　　两个男孩虎视眈眈地看着伊凡，伊凡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是豆子。圆形的，脆的。”
　　罗恩的肩膀耷拉下来：“这个我们都知道。什么口味的？是不是蓝莓？”
　　哈利立刻出声：“你在故意误导，你不该讲话的。”
　　伊凡在男孩们的目光中微微有些退缩，他不明白他哪里弄错了，然而他坚持着：“是豆子。”
　　男孩们的目光迅速降温，沮丧地对视。
　　罗恩说：“伊凡肯定在替你掩饰，你们早就认识了，给我阿格丽芭。”
　　哈利说：“得了吧，伊凡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呢。肯定是你动了手脚，卡片！”
　　伊凡在他们的争吵声中，又随手拣了几颗豆子丢进口中，嚼碎咽下。目光一刻不离脸红脖子粗的两个男孩。
　　等到哈利和罗恩差不多吵得累了的时候，伊凡已经打开了第二袋比比多味豆。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居然吃光了，一颗都没留……你居然都敢吃？”
　　伊凡不明所以。
　　他们确实都不知道，伊凡没有撒谎。伊凡拥有视觉、听觉、触觉以及所有人类该有的感官，只除了味觉。因为他不需要，黑魔王并不是想要一个美食家。
　　甚至连斯内普，可能都早就忘了。
　　没有人记得，没有人知道，伊凡更不会提醒任何人这一点。顺便，这是哈利第一次同人“争吵”，从前的他根本没有这种机会。或者说，没有足以争吵的地位。
　　一场大战消耗了男孩们的体力，剩下的旅途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有聊天和零食，以及焦急不安地等待着有关霍格沃茨的消息。
　　天色暗了下来，夜色堆积在窗外。走廊里开始出现跑动的声音，凭着直觉，他们知道自己可能快到站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吃比比多味豆？”赫敏从隔间外面看着他们，出于礼貌，哈利推开了门。赫敏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这时候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像佩妮姨妈。她的目光落在男孩们身上：“顺便说一句，你们知道比比多味豆的起源吗？”
　　“我们不需要。”罗恩嘟囔着说。
　　赫敏的目光立刻变得轻蔑了。
　　“你们最好还是赶快换上长袍，我刚到车头上问过司机，他说我们就要到了。”赫敏从鼻子里轻微地哼了一声，这会儿又有点像弗农姨父。
　　罗恩绷着脸瞪着她：“我们要换衣服了，请你出去一下好吗”
　　“好吧——我来这里是因为外面那些人太淘气了，在走道上跑来跑去。”赫敏不屑地说。“哦，顺便说一句，你鼻子上有块脏东西，你知道吗”
　　“我们不需要去车头问司机就能猜到快到站了。”罗恩立刻抬手蹭了蹭鼻尖，瞪着赫敏出去的背影说。
　　哈利有点郁闷地劝罗恩不要介意，实际上他也觉得赫敏有点像小惠金区社区中学的一个学姐，每天都逼着他学三角函数。看在老天的份上，他不是在念小学吗？
　　列车开始减速，不久之后停了下来。他们随着人流下了车，外面一片漆黑，紫色的天空广袤无边，不远处的城堡中灯火星星点点。
　　海格准时出现在站台，接走了一年级新生。
　　他们沿着狭窄陡峭的小路下坡，在漆黑阴冷的湖边上船，穿过覆满常青藤的悬崖，又在船上经过了一条黑魆魆的隧道，终于攀上卵石密布的湖岸。
　　顺便纳威还找到了他的蟾蜍。
　　漫长的跋涉之后他们见到了城堡的橡木大门，海格的大拳头将门叩响，身穿翠绿长袍的瘦高个儿黑发女巫打开了门。
　　她只是站在那儿，显然厚重的木门是通过魔杖来指挥的，只有少数人发现了这一点，轻声地赞叹了一句。
　　这是麦格教授，她把新生们带进了门厅另一头的空房间里。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不止是对自身的怀疑，还有赫敏对城堡每一处细致入微的讲解，连幽灵都听得呆了。
　　赫奇帕奇的胖修士忍不住喃喃自语：“我说，我们老城堡的图书馆是不是什么时候修炼成人身了？”
　　“别说蠢话。”血人巴罗冷漠地说，胖修士吓得噤了声。
　　这时候麦格回到了这里，令他们排成单行，从房间直接进入了礼堂。
　　所有人都赞叹不已地打量着富丽堂皇的礼堂，从漂浮的蜡烛到漆□□真的屋顶，只有伊凡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滞木讷。
　　他不明白自己将要做什么，但是他知道霍格沃茨是一所巫师学校，他想要来这儿，因为所有人都在这儿。但他不知道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毕竟，他是不同的。
　　伊凡在下面的人群里认真地寻找，没有斯内普的影子，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身后。
　　后面的长桌上果然有他想找的人。斯内普恶狠狠地瞪视着他，目光里的含义在这一刻居然具现化了，连伊凡都能准确地捕捉到其中“转回去”的意思。
　　伊凡顺从地转回头，目光却更加茫然了。
　　不远处的斯内普阴郁地盯着前方淡黄色的脑袋，那一瞬间男孩惧怕的眼神像一颗细小的钉子牢牢钉住了斯内普。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向伊凡解释，只有凶狠地把他瞪了回去。
　　当然，不可否认地，斯内普确实怕伊凡就这么在众目葵葵之下走过来叫他“爸爸”。
　　斯内普这辈子都没经历过那么丢人的事，绝不能让伊凡开了这个头。
　　同时好像又有一丝说不清楚的内疚——想到男孩惊惧不安的眼神。
　　等等，伊凡什么时候学会不安了？
　　这回坐不住的人换成了斯内普。阴沉精瘦的男人盯着新生队伍，甚至等不及地想把伊凡拎出去细致地检查一番。
　　分院帽的歌儿唱了好半天，差不多等到所有小豆丁们都等得焦急不安忧虑重重，它才心满意足地住了口。
　　麦格不动声色地瞪了它一眼，拿着羊皮纸走上前，严肃地说：“我叫到谁的名字，就坐到凳子上来。”
　　第一个是汉娜·艾博，梳着金色发辫的小姑娘，帽子把她分到了赫奇帕奇。
　　分院有条不紊地继续着，伊凡甚至能感受到身边的哈利正在紧张得胡思乱想。他扭头看着分院帽，在没有人注意的关口，手指慢慢地摸上了自己的胸口处。
　　他在那顶帽子上，能感到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魔法气息。男孩无措地注视着摇头晃脑地给人分院的分院帽，在诸多紧张的孩子们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伊凡……”麦格教授陡然停顿了一下，然而很快地克制住了，丝毫没有失态地念了下去，“——斯内普。”
　　整个大厅都寂静了。从人们表情来看，能有另外一个人姓斯内普，就像巫师其实来自另一个星球这种说法一样完全地颠覆着人们的头脑。
　　伊凡慢慢地走出队列，在四脚凳面前停了下来，有些迟疑地看向麦格。麦格微不可察地微笑了一下，似乎是想作为一种鼓励。
　　客观地说，这可真够古怪的——有幸察觉到麦格笑容的邓布利多眼镜往下掉了半英寸。
　　伊凡盯着麦格手中的分院帽，慢慢地坐在了凳子上。打满补丁的帽子落了下来，盖住男孩的视线。
　　大厅里出奇地沉默，甚至连伊凡耳边都是这样。
　　许久之后，分院帽茫然地开口：“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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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被实验老湿虐得太晚，码完已经没有网了……给跪，补上了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