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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太监神色凝重,尖着嗓子宣道:“周大人,大小姐、二小姐,皇后娘娘凤体欠安,情况危急,皇上特命咱家来传旨,请大人带着两位小姐速速进宫,送皇后娘娘最后一程。” 说罢,他将手中拂尘一甩,递上旨意。
周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颤抖着接过旨意,声音也有些发颤:“臣遵旨…… 静和、静徽,快随为父进宫。” 静和心下一惊,忙拉着妹妹周静徽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随着父亲上了马车。
一路上,周愈紧抿着嘴唇,眼神空洞地望着车帘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双手不停地交握又松开,他深知周皇后这一去,周家犹如大厦将倾,未来的路一片迷茫。周静徽年纪虽小,却是名门贵女,自幼耳濡目染,深知周皇后对周家的重要性,紧紧拽着姐姐的衣袖。
静和则面色凝重,端庄的面容下是极力隐藏的担忧与不安。她暗自思忖,周皇后姑姑这一去,父亲定然六神无主,周家在朝堂之上的处境本就艰难,如今更是风雨飘摇。没有皇后姑姑,父亲势单力薄,周家的荣耀只怕难以为继。
周愈父女三人匆匆步入皇后宫中,满室的药香弥漫,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周静和和周静徽见此情景,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周愈也是老泪纵横,快步走到周皇后的病榻前,“扑通” 一声跪下,泣不成声:“娘娘…… 臣弟来晚了……”
周皇后微微抬手,示意周愈起身,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人,眼神中满是不舍与牵挂。“愈弟,我走之后,你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糊涂行事,万事要小心谨慎,莫要为了些琐事去烦扰陛下,我周家的门楣,需靠你自己立住了……” 周皇后的声音虚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周愈连连点头,涕泪横飞:“娘娘放心,臣弟定当铭记于心。”
周皇后的目光转向静和,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静和,你自小懂事明理,如今家中遭此变故,往后周家便要靠你撑着了。这宫中波谲云诡,你需得步步小心,切不可让人拿捏了把柄,遇事要沉着冷静,万不可冲动行事……” 静和早已泪流满面,却仍强忍着悲痛,微微屈膝行礼:“姑姑放心,静和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姑姑所托。”
最后,周皇后看向周静徽,眼神中满是疼爱:”静徽,你年纪尚小,性子活泼,往后定要听父亲和姐姐的话,切不可再任性妄为,知道吗?”周静徽扑到周皇后榻前,哭着应道:“姑姑,静徽一定听话。”
周皇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枕下拿出一支白玉凤钗,递给周愈,目光望向皇帝,眼中满是哀求与嘱托。皇帝心中一痛,他怎会不知周皇后的心意,当下便开口道:“周皇后一生贤德,周家为朝廷亦有功劳,朕在此许诺,下任皇后,必从周愈之女中选出,以保周家荣耀。”
周愈闻言,伏地叩谢圣恩,周静和和周静徽也跟着跪下。静和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这道旨意虽为周家带来了希望,却也将自己彻底卷入了宫廷的漩涡中心,家中与自己都将与这皇宫紧紧相连,未来的路,似是被一层迷雾笼罩,看不清方向……静徽心中却另有一番思量,想到日后能成为这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心中竟隐隐有些期待与兴奋,只是此刻场合悲伤,她不敢将这心思表露半分。
皇后的丧礼,凤仪宫一片素白,灵堂内烛光摇曳,周静和和周静徽身着孝服,面容憔悴地跪在蒲团上为皇后守灵。静和身姿端庄,眼神哀伤而沉静,默默为皇后祈祷冥福;静徽则不时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偶尔偷瞄一下周围。
众位皇子前来祭拜,他们心中都清楚皇帝的许诺,这让灵堂内的气氛暗流涌动。大皇子身着素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中透着几分仁慈,他稳步上前上香,目光扫过静和姐妹时,微微顿了一下。皇帝此前私下对他说的话回响在耳边,让他明白与静和亲近对自己的意义重大。
祭拜完毕,大皇子走到静和身旁,轻声道:“静和姑娘,节哀顺变。母后一生贤德,想必也不愿看到你过度哀伤。” 静和微微抬头,目光与大皇子交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回道:“多谢大皇子关心,静和自当振作。” 大皇子又寒暄了几句,言辞间尽显关切,静和皆礼貌回应,举止大方得体。
而周静徽却有着自己的盘算。她看到了二皇子的身影,二皇子的外祖父是高丞相,高丞相位高权重,在周静徽心中,二皇子登基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于是,她故意在二皇子上香时,轻声抽泣,手帕恰到好处地从手中滑落,恰好落在二皇子脚边。二皇子低头看到手帕,弯腰拾起,周静徽趁机起身,微微福身,柔声道:“多谢二皇子。” 二皇子抬头,看到周静徽眼中的泪光和娇柔的姿态,眉头微微一皱,轻声道:“姑娘不必客气。” 周静徽脸颊泛红,羞涩地低下头,眼角余光却偷偷打量着二皇子。
静和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叹妹妹的心思。她深知自己被卷入了一场权力的漩涡,皇后之位虽尊贵,但她渴望的是平淡安稳的生活。而周静徽却满心期待着能借此机会攀龙附凤,实现自己的野心。姐妹俩心思各异,却都明白,她们的命运已在这皇后的丧礼之上,悄然发生了改变,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与艰险,而周家的兴衰荣辱,全系于她们的抉择与命运之上……
周皇后葬礼完成,周愈带着静和和静徽回到家中。周府上下依旧笼罩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之中,仆人们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压抑的气氛。
周愈独自坐在昏暗的书房内,桌上放着皇后临终前留下的白玉凤钗,他眼神空洞地凝视着那支凤钗,思绪飘远。这凤钗承载着周家的荣耀与期望,如今却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周静徽悄悄走进书房,看到爹爹对着凤钗发呆,心中知晓这凤钗的重要性。她走上前,拉着周愈的衣袖撒娇道:“爹爹,女儿听闻这凤钗是皇后姑姑留下的重要信物,女儿想拿着它,女儿也想为周家出份力,成为皇后,光大我们周家。” 周愈听后,眉头紧皱,面露迟疑之色。他深知周静徽的性子活泼,有时甚至有些任性,这宫中的复杂岂是她能轻易应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