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内侍》姑苏丫头

14、结拜

　　十四结拜

　　“殿下当真有办法救我？”苏晓语带兴奋的问，他多怕北堂澈只是信口开河，让他白开心一场。
　　“不是救你，是帮你沉冤。”北堂澈面无表情的纠正道。
　　“是是是，多谢殿下，多谢殿下。”苏晓闻言立马就膝盖一软，给北堂澈跪下了。人家救你性命，你就软下子骨头让人家心里舒服点，这点马屁功夫苏晓还是会的。
　　“先别多谢！本王救你，是有条件的。”
　　“刚才不是说帮我沉冤吗？怎么一转眼就要起好处来了？”苏晓一边疑惑北堂澈所说的条件，一边小声嘀咕道，刚才那点讨好之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在牢里好打听，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符远修的，被关在这牢里的？”北堂澈问道。苏晓单纯好掌控，又不是宫廷里的人，北堂澈对他放心的很，原本想慢慢打探的，可时间不多，又是在苏晓面前，北堂澈便放开了戒心敞开了问。
　　“符大哥？你认识符大哥？”苏晓心下有些讶异，符大哥不是朝廷要犯吗？怎么会和二殿下扯上关系？
　　“符大哥？”北堂澈剑眉微拢。
　　“殿下，你也认识符大哥？那你认不认识萧大哥？他们都是好人，是被朝廷冤枉的，你能不能也救他们出来？”想道刚才在狱中结实的两个豪爽男子，苏晓实在不忍心他们蒙受冤屈，便开口求北堂澈也救救他们。北堂澈贵为皇子，这件事只是举手之劳的，办起来想必不会太困难的。
　　“你知道他们？他们关在哪儿？”北堂澈不动声色的慢慢细问，一边暗暗思量。按理说符远修和萧奕丞是大哥手里的重犯，依着大哥的性子应该单独关起来才对，怎么会叫苏晓知道他们身在何处？
　　“和我关在一起呀。那个牢房还不及这里，又冷又臭，还有老鼠。”想到那阴森森的鬼地方，从小娇生惯养的苏少爷不自觉的皱了鼻子。
　　“能接触到他们吗？”
　　“能啊，刚才不是说了咱们三人关在一处吗？”
　　北堂澈明眸一黯不再多问，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递给苏晓吩咐道：“你要想出去，就得按照本王的吩咐去做。把这个放在他们俩的饭菜里，记住，要不动声色。”
　　“这是什么？毒药？”苏晓警惕的看着北堂澈。
　　“不是毒药，是救命的药。他们是秋后问斩，没有多少时间了，要是本王想害他们，他们已经判了斩刑，本王又何苦多此一举？若是你没有按照本王的吩咐办好此事，才是真的害了他们。”北堂澈冷冷的道。
　　看着北堂澈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阴暗的牢房甬道，苏晓将手里的药包捏的更紧了些。
　　苏晓并不十分信任北堂澈。
　　他总觉得这个冷心冷面的浚王殿下有点说不出的味道，有点阴郁有点危险，还带了一点喜怒无常，叫人捉摸不透。
　　苏晓思来想去觉得不放心，便把北堂澈给他药的事儿跟符远修和萧奕丞说了。他也想过，万一符远修和萧奕丞是坏人该怎么办，但都已经判了秋后问斩了，再坏也就这样了。
　　不得不说，苏少爷看着精明，但也只是看起来。实际上，他只会装模作样，蠢得不行。
　　符远修和萧奕丞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苏晓递过来的那个纸包。层层叠叠的油纸里面装的是细碎的白色粉末，散散的铺了一层。符远修伸出手沾了一点，往嘴里尝了尝，思索了片刻后朝萧奕丞点了点头。
　　第二天傍晚时分，一个急匆匆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牢房。
　　“大人不好啦！符远修和萧奕丞死在牢里啦！”
　　“什么？快！派人去禀告大皇子！”刑讯官一听说被侍卫包围的水泄不通的牢狱里竟死了重犯，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派人连夜进宫禀告皇子焰。毕竟他们俩人是皇子焰特别交代要好好照应的。

　　赢了！北堂澈冰冷的唇角在听到‘重犯暴毙’这四个字时终于越扬越高。赢了！从刚开始栽赃苏晓偷窃，到冤枉苏晓下狱，从严刑逼迫苏晓认罪，到要求苏晓帮忙救人，都是北堂澈精心设计好的，如今听到这四个字，他总算觉得自己的功夫没白费，只是苦了苏晓的那双白玉似的手。

　　活生生的人断了气，而且就在自己的眼前，刚才还好好的在吃饭，没一会便开始吐血，然后开始抽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没了呼吸。饶是苏晓胆子再大，此刻也懦懦的蹲在墙角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刑狱司，皇家关押犯人的地方，里面关押的都是重犯，什么人能这样随心所欲的取人性命？除了昨天乔装打扮来看自己的北堂澈，苏晓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谁有这样毒辣的心肠，有这样通天的权利。就算认为是北堂澈下的毒手，可苏晓总觉得有哪个环节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正在思考之际，一个声音将他打断了。
　　“苏晓，可以出去了。我们大人查明了，你是冤枉的。走吧。”
　　苏晓闻言立马提溜着跟在狱卒后边出了大牢，至于北堂澈害人什么的也被苏晓丢在脑后了。谁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苏晓算是看明白了，王府就是一个是非之地，动辄就会不小心送了命，要想活的长就得安稳少话。这回回去之后，苏晓发誓，再也不会说话没脑子得罪那个黑面阎罗，否则下一个死在牢里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被关了六七天，终于又看见如火的夕阳了！苏晓心里那个激动啊，就差抱着狱卒大哥痛哭了。
　　苏晓看了一眼自己肿的跟猪蹄子似的爪子，心里暗骂了北堂澈一百遍。刚出了刑狱司，就看见浚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由于管家驾着马，正朝苏晓招手。
　　苏晓实在不想上那辆车。一想到回去要面对那个嗜血阎罗，苏晓心里就发毛。他站在刑狱司的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怎么还不上车？几日不见，你的架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还要主子等你？”帘子被撩开，北堂澈从里面探出头来，他不耐烦的皱起眉。
　　见北堂澈脸色不好，苏晓连忙听话的上了车。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宰了自己？
　　马车一颠一颠的行驶在地面上，苏晓虽然坐在车里，但仍能感觉到他们离热闹喧嚣的市集越来越远，周围也越来越静谧，衬着外面逐渐黯淡下去的月色，无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啊？”苏晓小声的问道：“这不是回王府的路啊！”
　　北堂澈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瞧了他一会，便又闭上了。
　　苏晓见北堂澈这个反应，是真的害怕了。他也不管自己受伤的手指，抱住北堂澈的腿哭着哀求起来：“殿下，饶了我吧！我再也不顶嘴了，再也不敢违抗您了！我上有老，不久还有小，求您了，绕我一命吧！我保证，绝对不跟别人说你害死符大哥的事！”
　　“你干什么？”北堂澈被苏晓这大动作弄的一懵，神情难看起来。
　　见北堂澈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苏晓害怕的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别杀我……呜呜……我是好人……阎王爷说我阳寿未尽，不会要我的……殿下……呜呜……“
　　“谁要杀你？”
　　“不是你么？不是你要杀我灭口吗？”苏晓脸上还挂着泪珠子，两个亮晶晶的眼睛滴溜溜的直转，看的北堂澈有些哭笑不得。
　　“要是你再这样哭哭啼啼闹个没完，本王就直接送你去地狱！”北堂澈被苏晓哭的烦了，威胁他道。
　　苏晓立刻禁了声。
　　“你的爪子！”看着自己白色衣衫上那脏不溜秋的爪子印，北堂澈嫌恶的皱了眉。
　　苏晓立刻识相的收起了自己肿的跟胡萝卜一样的手，委屈的瞪了一眼北堂澈。
　　被苏晓这么一瞪，北堂澈的心情忽然好转了起来，他命于忠加快了行程。
　　当澄黄的月亮高高挂在正上空的时候，北堂澈和苏晓终于赶到了城郊的庄子。

　　这庄子原是北堂澈当年送给于管家恭贺他小登科之喜的，但自从那年瘟疫他妻子不幸去世后，这庄子于管家便甚少来过，后来倒是北堂澈遇到不顺心的事爱来这小憩片刻。庄子位处京郊，地势幽静，远离喧嚣，古朴典雅的风格让人更加贪慕它的宁静。
　　庄子不大，生活用品却是一应俱全。几处干净整洁的卧房，一个篱笆围成的院子，一棵参天古树，几只叽叽直叫的母鸡，倒也是个休憩生息的好地方。
　　苏晓被于管家搀着下了车，刚走到内堂，就见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符大哥萧大哥？”
　　两人此时已沐了浴换了干净衣裳，同下午那七窍流血的骇人模样有着天壤之别，倒叫苏晓有些认不出来了。符远修挺拔，萧奕丞俊秀，此刻两人都面带微笑的看着苏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苏晓几步走到两人面前惊喜的问道。
　　“这要对亏了王爷对我们的救命之恩。属下谢过王爷。”符远修见到苏晓，自是高兴的很。这少年虽说脑袋有点愣，但心地却是极好的，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叫符远修喜欢的很。刚想跟他多说两句，只见自家主子正朝他负手走来，符远修与萧奕丞立刻屈膝行礼道。
　　“快起来。”北堂澈忙伸手去扶。
　　“多亏了王爷给属下们用了蒙氏的断殒散，这才能以假死的现象逃过大皇子的迫害。大皇子以为我们已死，就不会再这般穷追猛打了。”萧奕丞笑道。
　　“焰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对于你们，也是相当忌惮。虽说你们身在刑狱司，但里面牢房众多，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知道你们的所在之地，纵使这药一直在我手中，也没办法交到你们手中，若不是苏晓误打误撞和你们关在一起，还不晓得要费多少精力才能找到你们呢。”若早知张正友是偏向自己这边的，便不用动苏晓，自己直接吩咐张正友来的更简单。不过，让这家伙进去吃吃苦头也好，让他知道，皇家权威不可轻易冒犯。北堂澈淡笑着瞥了一眼苏晓。
　　“如此说来，真正救我们于危难的，却是苏晓了？”符远修笑道。
　　“别这么说，我哪会救人？还是要多谢王爷……”苏晓不好意思的直摆手。
　　北堂澈不客气的点头道：“你是该多谢本王的，若不是本王，你还在牢里呢。”
　　“……”苏晓只是客气两句，被想到被北堂澈堵得哑口无言，只能讪讪的笑。
　　“不过，既然我与远修是重犯，那为何会将苏晓与我们关在一起呢？”萧奕丞不解。
　　“也许，是刑讯官那个老鬼想卖本王一个面子，知道苏晓是我浚王府的人，故意把他和你们关在一起。”北堂澈想到了张正友派人送来的那张纸条，上写‘愿尽绵薄之力’，嘴角不由勾了起来。
　　“恭喜王爷又得一助力！刑狱司如果有我们的人，那日后办起事来便不用再束手束脚，方便许多。”萧奕丞与符远修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齐齐笑道。
　　“无论如何，你们能平安就好。那假死的药以后可别再用了，害我还以为王爷真的杀了你们呢？”苏晓见符远修和萧奕丞没事，自是高兴地很。
　　“有劳苏晓记挂，倒是我们的不是了。”萧奕丞走上前两步，拉住苏晓与符远修，道：“那日在牢狱相遇，今日在别庄重逢，可见我们与你是真有缘分，更何况，我们的性命也是你救的，若是你不嫌弃，我们就来个结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