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无关坚强与否 ...
-
诺斯说的没错，我失明了。短短两天，我的视觉就由模糊变为了黑暗。
昏黑幽暗包尾着我，手指所接触的一切都是冰冷的，我原以为自己可以习惯，一切还是可以无所谓的对待，但那仅仅是原以为的，冷静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容易维持，恐惧已然成了我所有的情绪。
那时我的意识中完全变成这样一副场景：在无尽的黑暗中，我瘫坐在地上，双眼睁得很大很大，满脸的恐慌，那样狰狞的可怕。我的双手在地上不住的摸索寻找，但却被那冰冷刺得一下又一下收回了手，可悲可笑的很。
而事实上也并未好多少。如果只是视觉边模糊了还好，我仍可以同原来一样冷静，因为在我的记忆中至少还知道“眼镜”这个东西。但是彻底的失去观看这个世界的资格时，我开始惶恐。吃的食物，喝的水，睡的床，穿的衣服，一切都仿佛会要了我的命，我只能蜷缩在墙角，不住的颤抖不住的摸着自己的脸，唯恐将自己的模样忘记，那样我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黑暗、孤独对我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很简单，它可以逼得我自杀。
因为是我，死亡变的那么简单······
当鲜血由伤口汩汩的涌出时，我的大脑都开始迟缓，那鲜血沾染在指缝间，实在是粘稠难耐，但那温热的温度似乎让我的心得到了安抚。原来死亡才是我最好的解脱啊，那时我这样想，就这样再死一次吧。
但我至今还活着，救我的人就是诺斯，这个组织中的诺斯。
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方法救我的，那些上层人士不可能会给予他药物，当然这不是我该思考的问题。我并不在意，他也不在意。
当我醒时浑身没有一点伤，他似乎是又把我放在了那张木板床上。我坐在床头，倚着墙，双手抱膝，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诺斯离我有一段距离，由他弄出的各种玻璃瓶的声音就可以听出。
“你的行为出乎了我的意料。”如之前那般不温不火的声音，“我原以为你会更坚强些的。”
我勾起嘴角冷笑，眼神中却是一片漠然，“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这还不够坚强吗？”
他没回答，我也笑不出了，整间小屋中回荡的只有玻璃之间摩擦碰撞的声音，清脆、冰冷。
死······流星街的每个人都不怕死，他们排列站在生与死的交界线上，死神是他们的庇护神，死亡也不过是他们的摇篮。
我寻着声音望向诺斯的方向，也仅仅是望着，用自己失了神般的眼睛死死地盯向那儿。他似乎没有对我的举动做出任何注意，只有声音还是一阵一阵那么规律的响着，失明就是这般，我即使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知道他在干什么，想什么。对于我刚刚自大的话，他也没有任何表述，也许他看了我一眼，只是不屑同我交谈，又也许他连看都懒得看我。
整个房间有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救我？”我淡淡的问，语气中夹杂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颓废。
先传来的是冰块在水中浮动，随后撞击在玻璃杯壁的声音，接着是在地面上一个旋转摩擦的声音，似乎是他在转身。“你......姑且还算是有点作用，当然这是对我个人而言。不过我很好奇，这值得你去死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轻蔑，就像在嘲笑我的愚蠢······虽然的确很愚蠢。
我沉默着偏转头，最后干脆将脸整个埋在双膝之间。手指抓在衣服角，松松合合好半天，我才勉强问道：“我的眼睛......你说过能治好的吧。”
他轻轻叹了口气，很轻柔很微细，在我听来却十分明显，“能治好，但没人会帮你。”
我想我能理解，有些低沉的问：“因为我自杀？”
他应该是点了头的吧，沉默了些许时间才说：“本来即使你失明了，你的利用价值也还是会有的，但自杀却说明你连活下去的想法都没有了，你的存在已经被放弃了，你自己也放弃了。”
“你也放弃了？”我有些讽刺意味的笑，笑的是他，讽的是我。
他嗤笑一声，然后玻璃瓶被放在桌上，“你觉得呢？放不放弃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差别，你也只是可有可无的而已。”
无有可无吗······
诺斯的一句话将我的自尊都击毁了，或者说将我打回了原形，一个可有可无，不存在般的人。
“说完了？说完就闭嘴。”我狠狠瞪向他。虽然并不确定他的位置，不过应该是对的，他霎时没了声音。
“我要学念，你会的对吧。”我非常肯定，毕竟他可是洛因身边的属下。
“我为什么要教你，或者说你对我而言有什么利用价值？”他走到我旁边坐下，他的表情此刻一定很严肃。
我却开始放松了，隐隐觉得他一定会答应，“所谓的价值需要我明白吗？你自己心里有那个打算不是嘛，我会服从只要你让我学会念。”
“服从......如果真是那样倒也不错。你想用念来治好你的眼睛？这可是要用随时死亡的风险来交换的，虽然我讨厌聪明人，但你这个愚蠢的决定倒是很合我意。”
愚蠢？呵呵，你跟本不可能知道，对我来说这很合算。
因为我啊，比起死亡更害怕受伤。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现在并不方便教导你，倒不如去8号室，那群家伙现在应该正缺少人手。我还是蛮看好你的，暂时忘记交易，变强看看吧。”他一手托起我的下巴，似乎在轻笑。
暂时忘记······这样啊，“我自然会变强。”然后恶狠狠地打掉他的手。
“希望如此，现在我送你去8号室，没用的人可是会被杀的，自己保重吧。”诺斯的声音变得比之前柔和多了，让我突然产生一个想法。
“诺斯，告诉你一件事。”我轻笑起来，“我认识的一个人也叫‘诺斯’，你现在和他又点像呢。嗯~~~你认识他吗？”
“另一个叫诺斯的人......不，我不认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无关坚强与否
